吃完,他推碗而起,“我該走了。”
    “你不是說,面未盡,路不止?”她輕聲問。
    “但面已盡。”
    她沒有阻攔,只是目送他離開。那盞燈,在他背影離開後許久,才緩緩熄滅,屋中香氣卻久久未散。
    ——
    山道盡頭,一條碎石鋪成的舊驛路蜿蜒延伸,夜色如墨,天邊破曉未至。他腳步無聲,卻沉重如鐘。
    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停下腳步。
    前方,有一片竹林。
    竹林里,一家面館正在籌備晨開。那面館簡陋到幾乎不可稱為“館”,只是一塊平地上用青布搭了棚,四根柱子支起一口爐,一口鍋,一張案台。一個老漢蹲在案前剁著什麼,手起刀落間,剁得極碎極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