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鋪著漆黑的木地板,已有幾塊塌陷。角落堆著雜物,一只鐵鍋正架在炭火之上,鍋邊有幾片未剝盡的甘蔗皮,火苗舔舐著鍋底,發出陣陣  聲響。
    “你這鍋里是……”
    “糖湯面。”那人冷冷道,一邊挽起袖子,“外人都不愛,說太膩,我卻愛這味。”
    “糖湯……”  毓裔咀嚼著這個詞,“甜的?”
    “甜得要命。”他咧嘴一笑,“要不是喜歡,也不會一碗碗熬到現在。”
    話音落,他便開始忙碌起來。
    他先從牆邊的竹籃里取出幾根細長的糖蔗桿,熟練地用小刀剖開表皮,露出里面晶瑩的縴維,然後將其置于木槽里,用一根短杠桿壓榨,一滴滴甘蔗汁匯入陶罐。
    這榨汁的動作干淨利落,幾無停頓,汗水順著額角滑落,他卻不抹。  毓裔看著,忽然有種錯覺,仿佛他壓榨的不是蔗,而是一段段時間,一滴滴,是從歲月深處榨出的甜。
    隨後,他將糖汁倒入鍋中,與早已準備好的山泉水混合,慢火煮沸,再加進幾枚看似普通的紅棗、桂圓干和一撮極為細碎的桂花瓣。
    “甜里不膩,得靠火候。”他解釋道,“火候不到,糖水就是死甜;火候過了,花香全被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