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沒有門匾,只有兩顆形狀怪異的石獅,蹲守在青磚台階兩旁,仿佛沉睡多年。
他站在門前,嗅到一縷極其熟悉的香氣。
那不是湯面,不是醬香,也不是草本,而是一種——烤炭與湯底融合的煙香,混合著竹筍、魚干、與某種不可名狀的發酵物質。
門“吱呀”一聲打開。
一個矮小的漢子走了出來,鼻子高挺,眼神銳利,看見 毓裔時愣了一下,然後笑道︰“來了?晚了半刻,我鍋都關了。”
“鍋可以再開。” 毓裔淡淡地道。
“你還記得規矩?”
“面未吃盡,路未完結。”
那漢子點頭,領他入門。
院內別有洞天。鋪滿青石的地面中間,有一口古井,井口長年未干,水面漂著幾根細碎的竹枝。四周種滿香草,夜風一吹,香氣混著水氣,撲面而來。
他們走進灶房,那漢子揭開爐台,用干柴點火,火舌翻滾而起。
“今晚吃什麼?” 毓裔問。
“魚骨面。”漢子說著,已從灶下取出一把曬干的魚骨,放入陶缽中,用石杵搗碎,“你上次說,若世間有面能讓你閉眼入夢,非魚骨莫屬。”
“我說過?”
“說過。”漢子望著他,“你喝醉的時候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