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得令,也顧不得收拾剩飯殘酒。每人拿了一支手電走出了門外。楊可行鎖好門,便一路向那個奇怪的墓出發。
一路上,黑燈瞎火。穿過街不遠,來到了一個橋頭。只見雜草叢生,像半個足球場那樣的一個大土堆兒矗立在河邊,土堆四周種滿了高大的楊樹。而土堆上除了亂草後,沒有別的東西了。從外形上來看,並不像是一座墓。更像是修河堤的時候堆起來的土堆兒。而土堆遠處,則是大小不一的黑色小土堆兒。不用說,那些黑色的小土堆,全是人死以後的家。也就是我們常講的老墳了。
而這萬冢鄉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以前這里是荒無人煙的地方。戰亂,疾病死後的人,大多都埋在了這十幾里地的地方。在當時,這萬冢鄉就是墓地群,專門用來埋死人的。後來人越來越多,這一大片地閑著也是閑著,慢慢的搬到這里住的人就多了,形成了現在的鄉。
四個人全部擰亮了手電,摸索著從橋頭下到底下的溝里,穿過一人多深的荒草。我們來到了這土堆之上。
河風吹過來,竟然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身上竟然暴起了許多的雞皮疙瘩。我用手電照了照四周,除了亂草就是坡下那條河了。
"唉~"老農抱起頭,使勁的掐著自己的太陽穴。楊可行則是不停的晃腦袋。而吳非凡卻淡定的抽著他的蝴蝶泉香煙。
"娘的,受不了,快走!"老農一邊罵著,一邊已經躥下了土堆,向橋頭爬去。楊可行緊隨其後也跑了。
我和吳非凡對視了一眼。我問吳非凡︰"你頭疼?"吳非凡搖了搖頭。我說道我也是。
遠處老農叫了一聲,招呼我倆過去。
我和吳非凡摸索著回到橋頭,坐在橋沿子上抽起了煙。
"疼死我了!"老農說道︰"你倆是昨回事?!"老農說完。坐在一邊的楊可行也瞅著我倆。
"我沒有啥不帶勁啊"我說道"剛吳非凡說他也沒啥感覺"
"這是昨回事!楊可行你說說!"老農說道"他倆神仙附體啊!"
楊可行想了想說道︰"要麼是他倆身體特殊,感應不到。要麼是身上有啥可以避邪的東西啊!"
老農恍然大悟。說道︰"你倆小子的刀呢!佛珠呢?"
老凡從腰里掏出那兩把黑色匕首。我則把被衣服蓋著了的佛珠從脖子邊拿出來。
楊可行拿過一把匕首,對著手電細細的看了看說道︰"這是夏商時候的寶物啊!我靠!把這匕首賣掉,可以買輛紅旗小車了呢!哪里來的?"
老農解釋了一番,沒有讓吳非凡插上嘴。楊可行看到有兩把的時候,眼楮都他媽的綠了。想讓吳非凡送他一把。吳非凡這貨說得也絕︰"拿輛勞斯萊斯來換"
說笑一番後,楊可行看了看我的佛珠。說道︰"這件東西也有來歷啊!听古玩城的老歪子講過,說是當年達摩祖師來中原後,帶的就是一串兒銅佛珠,這佛珠是當年印度那佛祖傳下來的。後來達摩祖師離開嵩山少林寺時,把佛珠留下了。但是不是這串也不知道。要是這串的話,你小子也發大財了!"
听那小子放完噓屁以後。我心里暗想。你這小子拍不完的馬屁啊。一堆破銅爛鐵從你嘴里出來,就變成了價值連城的物件兒。真不愧是擺攤兒賣古玩的。
"那駱杰在這里把風,我們三個試試去!"老農說道。然後不由分說的讓楊可行帶我的佛珠,他倆則一人拿了一個匕首向大土堆兒走去。
我見三人要走,馬上叫道︰"把你妹的風啊!那大土堆兒誰去誰頭疼,不可能有人往那里邊鑽的。我一個人大夜天里坐橋頭上,要是被別人看到了。不把我當偷兒,也會把我當成那河里的冤死鬼哩!"
老農笑了笑︰"媽的,把這茬給忘了!那你小子就過來吧,蹲那草堆里養蚊子唄"
我勒個去,沒奈何,只好跟著下了土溝。
這三個貨打著手電,摸索著爬到了土堆中,鑽進了那一人多深的亂草中。我呢,只好坐草堆里抽著煙。
半根煙功夫,三個人回來了。
老農笑道︰"真是寶貝!真是寶貝!"
這也不用多說了,肯定是頭不疼了。
我抓著腿上的蚊子包,沒好氣的說道︰"鳥人!你三個快活,讓老子在這里喂蚊子!"
楊可行笑了︰"哈哈,那飛哥你們三個下斗兒,我歇著,行白?"
"去球吧!我回去洗洗睡咯!你三個玩兒!"我回道。雖然嘴里這樣說,但心里還是很想和他們一塊兒下斗看看里。但沒辦法,誰去誰頭疼。
"那搞到明器,可沒有你的份兒哪!"老農說了句。
我笑了笑︰"那封口費總得給點兒吧!"
四個人都笑了。
隨後,我們一起返回睡的小屋里。老農把洛陽鏟什麼的找了出來,騰出兩個空包兒,把工具分頭裝了。和吳非凡一人一個背了起來。老農走出門口,扭臉說道︰"駱杰,你真不去了?"
"去,哪能不去里。看在明器的份上,喂蚊子就喂蚊子吧!"我大方的說道。
"哈哈!"楊可行笑道︰"那行來!走吧。"
四個人出了門徑直向大土堆走去。到了地方,我還是在老地方坐著,不過這次有吳非凡陪著我。因為打探眼兒,一個人就夠了,而另一個人呢,陪著說話和幫忙裝套管兒就行了。
楊可行和老農到土堆打探眼兒。我和吳非凡就蹲在草堆里抽著煙,說著話。
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煙抽了七八根了。忽听到上邊有草叢響動的聲音,扭臉一看是楊可行從上邊下來了。他走到我倆邊上,一屁股蹲在地上。說道︰"累死我了!"說完,摸出煙點上抽了一口"吳非凡上去吧,老農這小子真是滑得很!他接鋼管兒讓我去打眼兒,還說啥年輕人需要鍛煉!"
我笑道︰"跟著老農,以後有你受苦的日子里!"
吳非凡嘆了口氣,上去干活去了。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等待。我躺在草堆里迷迷乎乎的睡著,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楊可行不見了,就我一個人躺在這草堆里。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只是漆黑一片。從河里吹來的涼風一陣陣兒。我下意識的抱著肩膀,抖了抖。
周圍除了小蟲子的叫聲外,就只有風吹楊樹葉的嘩嘩聲。一股恐懼感由心而生,身上的雞皮疙瘩馬上掉落了一地。我怕黑,更何況現在是在這野地里,並且還有那麼多的老墳。
我心里暗暗的罵著,這三個貨這麼胡搞。把我一個人扔下就跑了!心里又氣又怕。趕緊的從兜兒里摸出手電擰亮了。另一只手握緊拳頭給自己壯膽。
我照著路,準備原路返回。剛走到橋頭的時候,忽然想起。要是他們都在土堆上呢?我不是要白跑幾趟了嗎?但是要我去土堆上,一是擔心頭疼,二是擔心沒有人。
暗自揣摩了一下,決定還是上去瞧瞧。這樣的月黑風高夜,正是土夫子干活的好時間,他們不可能返回家睡覺了吧!
我掏出一根煙點上,定了定心。然後返身向高土堆兒走去。
穿過那一人多深的亂草,我小心的爬到了土堆中。放眼看去,只見遠處有點點亮光。
好家伙,這三個貨果然沒走!我喊了一聲,然後朝亮光走去。
很快,離那亮光不到幾十米的距離。此時,那幾點亮光已經在手電的照射範圍內。我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卻並沒有發現老農他們三個人的身影。而那點點亮光卻仿佛在移動。
我緊跑兩步,離那亮光又近了一些。我大聲喊著他們的名字。然而卻沒有得到他們的回應。終于快接近那亮光,卻發現那光點兒是綠的!並且懸浮在空中一人多高的地方。飄飄乎乎的隨風擺動。
我的娘!是鬼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