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平輿。我回來了!
那時候還不像現在,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車。同時由于是早上,街上並沒有什麼人。只有幾個等著拉客的司機在路邊站著等待雇他的車。在那個年代,街上連個桑塔納也沒有。偶爾見一輛車,也得稀罕半天了。而這些先富裕起來的人,買了車。每天等在路邊,拉一些付得起車錢的主兒。或是結婚的時候,用他們的車。討點生活費過日子。在現在看來,這是很辛苦,賺不到什麼錢的事兒。可是在那個時候,他們兩三年就可以把車錢賺回來。
楊可行擺手叫了一輛昌河車,談好價錢後。把幾個大包全部放到車上,然後就向駱莊進發。
到駱莊的時候還不到七點鐘,這個時候已經冷了。地里的苞谷,芝麻也都收割完了。莊稼人沒什麼事情,也起的不像以往那麼早了。車子到了老農家門口。他們三個人下去去地窖收拾洛陽鏟等物品,留我和司機在車里看守行李。
三個人下地窖搗鼓去了,我掏出煙遞給司機。剛要把自己的煙點上,只見干爹向我這邊走來。我忙搖下車窗和他打招呼。干爹看到我問道︰"喲,駱杰。好透啦?"
"是啊干爹,全好了"我忙給干爹掏煙。
干爹接過煙說︰"還坐車里干啥里,下來吃點飯,我給恁殺雞去。"
我擺擺手說︰"不要殺了干爹,我們可能馬上就要走了。要送一個朋友去萬冢呢,等我們回來了再殺吧"
干爹說道︰"那哎中,趕快回來,我老頭子給你喝一杯。大難不死啊,以後有福著呢!"
正說話著,老農他們三個抬著個包兒從院子里走了出來。把包放到車上後。老農指著楊可行說道︰"我們出去幾天,去這小哥家里幫他做幾天的工。"
干爹咳嗽了一聲,然後說︰"你老農干活歸干活,干完活就回家,白把小孩兒給帶壞了斗中"
老農哥白了一眼︰"你這老頭子,昨淨不說我好話里"
惹得我們哈哈大笑。
老農他們跳上了車,向老爺子擺了擺手︰"走來!掙了錢給你整兩瓶小方瓶。"
干爹笑了笑︰"走吧,早點回來斗中。"
車子啟動,一路顛簸。兩小時後到達萬冢鄉街上。在街的南頭兒一堆亂草叢里,楊可行讓車子停了下來。他跳下車子,來到一個破屋子前,摸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我們跟著下了車,來到門前。只見陰暗的屋里一股撲鼻的霉味兒,牆上貼的年畫舊報紙,也都潮濕的脫落下來。到處都是蜘蛛網,地面上鋪的磚頭似乎也長滿了苔癬,房子後牆也裂開數道口子,而房頂明顯的有幾個碗口大小的破洞。很顯然,這房子很久沒住人了。
楊可行招呼著我們,把東西從車上抬下來放在門口。然後說道︰"這麼破了,比我想的還要糟呢。"
老農哥接著說道︰"住這里?"
楊可行點了點頭︰"別的沒地方住呀"
"媽的,這房子可以租給電視台拍聊齋了"老農埋怨道。
大家听到這話,都哈哈大笑。
楊可行說道︰"你們先歇一會兒,街頭有賣胡辣湯和小籠包的,街中間還有一個賣鹵肉的,你們整點東西先吃著。我去縣里買些被子,席啥的。"
說完跳上車,擺了擺手就跑了。
我們無可奈何,坐在行李包上,老農和吳非凡一塊去買早飯去了。不多時,倆人端著四個碗回來了,還帶著一個大紙包。我離很遠就聞到那胡辣湯的香味兒了,馬上跳了起來。
這胡辣湯,可是我們這邊的一絕。用那骨頭清湯,加上海帶,花生,豆皮,牛肉粒兒,勾茨一下。煮的也很講究,都是用那大銅圓鍋,倒像是西游記里邊老君的煉丹爐那個形狀的,下邊坐在火上。吃的時候要是放點香醋,那味道就更好了。
看他們走過來,我跑過去接過一碗,吹了吹就喝了起來。老農打開那黃色草紙包兒,里面是小籠包。也不客氣了,有這胡辣湯,一定要配著小籠包吃哪。
不多時,已經將四碗胡辣湯和一大包小籠給消滅了。我坐在行李上抽煙,老農收拾了空碗和筷子給人家送去。臨走時問道︰"你倆還要喝不?"
我和吳非凡吐著煙霧向他擺了擺手。那時候的物價低,人也實在。那盛胡辣湯的碗,就現在的小臉盆一樣。喝上一盆,再吃些小包子,就飽了。不像老農那吃貨,能喝上兩碗。
老農送碗回來。閑來無事,三個人說笑了一番,等待楊可行買東西回來。
火熱的太陽慢慢升上來。雖然說是秋天了,可是秋老虎的威力還是不容小看的。
發動機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吱的一聲剎車。隨後便是楊可行的叫聲︰"過來抬東西啊!"
等了半天,這小子終于回來了。我們三個人忙跑到車邊。將鐵鍬,水桶,掃把,席子,被子什麼的抬了下來。楊可行付了車錢,打發司機走了。
隨即將這些東西搬到門口,然後分工打掃房間。
看著日頭偏西了才收拾干淨。席子鋪在地上,被子攤在席上。由于沒有床,也只能在地上對付幾天嘍。
一切干完後,楊可行帶著老農去街頭樹林里查看那個墓。安排我和吳非凡去街上買點鹵肉,白酒什麼的,等他們回來後吃喝一通。然後到天黑了開始探墓點兒。
話分兩頭兒,他倆出去打探。我倆則跑到街上搞了只鹵雞,切了幾斤豬頭肉,掂了箱永樂仙。一路小跑,屁顛的回那小鬼屋里。自從不上學開始,在街上混了這麼多年,還沒有買過這麼多的好酒好肉呢!這一次,可要好好吃他娘的。反正自己又不用花錢。哈哈!
左等右盼,天快下山的時候。楊可行他倆終于回來了。倆人進屋後,也不多講話。只是坐在地鋪邊兒上抽著煙,顯得仿佛心事重重的。
我可不講那麼多,把楊可行上午買來的小碗兒趕緊擺上,88年產的永樂仙酒打開,每人倒了一碗。吳非凡把筷子每人發了一雙,鹵肉擺到了地鋪邊上。
老農看了我一眼,又瞟了瞟地上的酒肉。開口說道︰"先吃喝吧!媽的,三個臭皮匠,能頂一個諸葛亮!咱幾個合計合計。"說完,伸手撕下一個雞腿,啃了一口。
我知道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不過這會兒好像事不關已,心里反而很坦然。伸手叨了筷子豬頭肉,喝了半碗兒酒。吳非凡沒有說話,只是悶頭喝了一大口。
這時候楊可行說道︰"來來來,先喝了再說!"說完舉起碗兒,每人踫了下,一口喝干了酒。
這小哥酒量還可以,我心里暗想。伸手把自己的酒喝完。然後逐個給他們都滿上。
"媽的,這個斗兒是真邪了!老子站到那高土堆上面頭就開始疼!"老農開口說道。
"不是吧!還有這樣的事兒?"我吃了一口肉。
"楊可行!你小子準備的啥雞血狗血摸金符的的,沒有一點屁用!"老農開口埋怨道。
楊可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血不管用咱不講,這摸金符可是我花高價錢在北京一個死胖子那里買來的啊!"
"媽的!你不是祖傳下來的麼?"老農十分的納悶"這種玩意兒花錢能買得來嗎?"
楊可行尷尬的搖了搖頭。然後舉起碗兒喝了一大口酒。老農也暫時沒有什麼辦法,無可奈何。只得大口喝酒,大口吃起了肉。
三瓶白酒下肚,肉也消滅干淨。此時天已經黑透。楊可行看了看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酒壯人膽。老農說道︰"走!咱四個一塊過去看看!要是再不行,我們只能放棄這個斗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