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感覺到全身一緊,雞皮疙瘩隨即再次爬滿全身,我那十幾厘米長的頭發好像是豎起來了一般,頭皮都緊了!我扔掉手中的煙屁股,轉身拔腿就往回跑!
此時胸膛里仿佛安裝了一個發動機一般,撲撲的亂跳個不停。而那兩腿也不再理會腳下的亂草,只恨老爹少讓我生了一雙腳!
一鼓作氣,跑到了土溝邊,伸手拉住長在溝邊的亂草,躥到了橋頭。回頭看去,那綠火並沒有跟過來。
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大口的喘著氣兒往睡覺的那小鬼屋走去。
剛走了幾十米,卻看到三個背著包兒黑影從路邊慢慢的走過來。我定晴一看,果然是老農他們。
我跑了過去。張口罵道︰"你們大爺的!把老子留在那老墳地里過夜,自己跑回家里快活!"
老農解釋道︰"看你睡得香,沒敢喊你啊。我們回來背工具哩"
一邊走著一邊說著。原來他們輪翻打了幾十個探眼後,發現這個墓真的是很大。整個足球場那樣的土堆里。只有離邊緣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探出來的全是填充土。別的地方打到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便再也打不下去了,洛陽鏟的鏟頭上有些許的石沫兒。老農確定了墓的大概方位,于是要從離橋頭百十米外的地方開始挖盜洞。
由于這個地方不可能會有人,所以他們決定把裝備全部搬過來。而裝備又太多,所以他們決定全部回去拿裝備。而我當時在草堆里睡著了,他們也就沒有喊我。反正這一來一回也就十分鐘的時間。
可沒有想到,我就在這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里醒了。
很快到了橋頭,下了溝里。他們三個爬上了土堆,我緊跟其後。
老農說道︰"咦?你昨跟過來了?"
"我靠,我不跟過來,你還準備讓我睡草堆里看鬼火啊!"我反駁道。
老農他們停了腳步,坐在草堆里,點起煙抽了起來。"啥鬼火?你在草堆里見鬼火了?"
"見個鬼!媽的,我本來走到橋頭了,想要回去睡覺,又怕你們在土堆上,所以就上去看了看,沒想到在土堆中間看到一堆鬼火兒"我把剛才的事情述說了一遍。
老農開口道︰"你跑到中間了?你頭不疼啊!"
經老農這樣一說,我才想起來。我去的時候的確頭不疼的。
我趕忙說道︰"我不頭疼啊!沒感覺到啊"
楊可行看了看我說道︰"你身上還有啥寶貝?"
我想了想︰"我身上就他媽一包煙,一盒洋火,別的啥也沒有了"
老農道︰"要不就是你小子身上的血!他媽的是寶貝!"
楊可行說道︰"昨個回事?什麼身上的血?"
老農哥就把我們在知府墓里的話又講給楊可行听了一遍。
楊可行用羨慕的口氣說道︰"我靠,駱杰哥你真是個哥啊,以後發財就靠你了啊"
我回口道︰"發個劈柴,听馮老農在那里放屁!我他媽要是這種毒血貨,我也不躺醫院里等你們拿青銅器救我了。還有,你這倆貨是不是想合伙騙我和吳非凡的寶貝里?騙我們說會頭疼?"
一直在旁邊沉默抽煙的吳非凡說道︰"是真的,駱犖飛。我試過,頭真的疼的厲害"
我見吳非凡也這樣說,便不再說別的。因為這小子是不會騙我的。老農抽完了煙,說道︰"你小子頭不疼了,就一塊兒來吧,剛好缺個運土的呢!"
我靠,你老農又要拿我當苦力了。雖然嘴里這樣說,但心里還是美滋滋的。至少不用一個人呆在那鬧鬼的草堆里了,好歹可以在一起說說話吧。我應了一聲。然後跟著他們一路穿行,走到剛才有鬼火的地方。鬼火已經不見了。
很快來到了土堆的那頭兒,到了一個窪點的地方。這里也是一人多深的亂草,離河有二十多米吧。和土堆兒頂部的落差卻也有一二十米。只見地上已經有一個包兒,應該是洛陽鏟等工具。
三個人卸下背包,把工兵鏟,舊床單拿了出來。還是老規矩,由老農先挖出盜洞的大約輪廓,吳非凡和楊可行用舊床單接土,然後運到河里扔掉。而我這會兒可以偷閑,陪老農說著話抽著煙。
只見老農哥三下五除二,不大會兒功夫已經挖出來一個寬長各一米的方形洞口,隨後往里挖了一大會兒,舊床單上的土已經堆如小山。張楊二人抬著去河里倒掉,而我則接老農的班兒繼續挖洞。所幸的是這土雖然外面干燥,里面卻是越來越潮濕,松軟好挖,不過有些植物的根系需要用力鏟斷。
不多時,洞口又堆滿了土。二人用另外的工兵鏟往床單上裝著土,運去河邊倒掉。說似簡單,兩個人抬著一床單的土,穿梭在這亂草堆中。掏勁不說,不一留神就會被草根絆倒。一趟下來,渾身已經冒出汗水。
如此操作,天蒙蒙亮的時候,已經挖進去十幾米了。按老農的估算,再有幾米遠近,就可以看到墓的外牆了。要說這馮老農,真是個會打洞的耗子。這十幾米的深度挖下來,我們連土都來不及運送。而這個貨打一會兒還要歇上一會兒等我們把土清理掉。
勞累了一天,我困得不行。楊可行也是如此。老農一聲令下,讓我和楊可行在這里繼續挖著土,他和吳非凡去街上買早飯吃。
于是大家歇了下,我一屁股坐到洞口,掏出煙遞給楊可行。吳非凡和老農則拍拍身上的泥土,從背包里摸出一個搪瓷盆兒來。點著煙,爬上土堆兒往街上去了。
我渾身像是脫了架兒一般,胳膊連點火柴的勁兒也沒有了。也不再去管他老農的安排,只管靠在那里睡覺。而楊可行也是乖巧,抽完煙也靠在洞口邊上睡了起來。
"他娘的!讓你倆干活,你倆在這兒睡覺里"耳邊傳來老農的大罵。我睜開蒙朧的雙眼。看到老農端了個盆兒,盆里裝滿了胡辣湯,而吳非凡手里卻掂著幾大袋子小籠包兒和鹵肉。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太困了,說抽根煙就干活里,沒想到睡著了。"
老農也不擺理,從一個背包里掏出來碗筷。每人搞了一碗湯,就著小籠包吃了起來。
不大會兒,整盆湯被消滅干淨。老農從兜兒里掏出一瓶白酒說道︰"都吃飽了吧?來搞點酒。睡他娘的。到晚上再接著干。"
我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喝,我困得不行,現在就要睡"說完,我把衣服拉了拉,蓋住眼,以免太陽刺到眼楮。
老農說道︰"睡個屁,過會兒都睡到洞里去,他媽的這草堆里有蛇,出去買個飯都能踫上五六條!"
"額!有蛇?那我現在就睡到洞里去"我說道。其實我是不怕蛇的,記得小時候經常抓到蛇,就放口袋里嚇別人或是掛自己脖子上玩兒。我們這邊沒有毒蛇。一般也就是青水彪和紅色的家蛇多一些。偶爾也能見到灰色的土蛇罷了。
"洞里太潮!你小子老了不想得風濕就過來喝點酒"老農說道。
我本還以為是老農嘴饞里,沒想到他還留有這一手。得,喝就喝。
吳非凡抱著盆兒從河邊過來,這貨趁我們說話的這個空當兒,把盆和碗拿到河里洗了洗。
老農伸手拿過碗,把一瓶酒倒了四份兒,每人發了一薄鐵皮碗。又拿出剛買的鹵肉,伸手揪了一大塊兒,一邊吃一邊喝了起來。我困的不行,一口干了這小半碗酒,嗆得我是半天沒緩過來神。
借著酒勁兒,我彎著腰鑽進了盜洞內,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多會兒,老農他們把裝備什麼的也拖到洞口,並且把舊床單什麼的鋪在了地上。我見狀,也擠了過去。然後大睡起來。
醒來的時候,發現天色已暗。我怕吵醒他們,就從盜洞邊上他們的腳邊爬了出去。到了外邊,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舒展了一下筋骨。覺得是那樣的神清氣爽。看天色,大概是下午五點多的光景,睡了有十幾個小時了吧。
我掏出煙抽了一根兒,覺得肚子餓了,就返回盜洞里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