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軋鋼廠車間里機器轟鳴。秦淮茹趁著換班的空當，悄悄走到易中海身邊。
“一大爺，昨晚和一大媽商量得怎麼樣？”
易中海手上的活沒停，頭也沒抬。
“淮茹，這事算了吧。”
秦淮茹心里咯 一下。
“是一大媽不同意嗎？我可以去跟她解釋…”
“不是李秀華的問題。”
易中海終于抬起頭，神色平靜得讓人看不出情緒，
“是我自己要慎重考慮。棒梗這孩子…還是需要時間觀察觀察。”
秦淮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她萬萬沒想到，連一向心軟的易中海都開始推脫了。
“一大爺，棒梗他還小，有什麼毛病都能改的…”
“淮茹。”
易中海打斷了她的話，重新低頭干活，
“我說了算了就算了。你回去干活吧，別讓郭師傅看見了。”
秦淮茹渾身像被潑了一盆冷水，僵硬地站在那里。
易中海的態度比李秀華的直接拒絕更讓她難受。
她咬了咬唇，面色漸漸發冷。
回去怎麼面對賈張氏？
老太太昨晚還信誓旦旦說這事十拿九穩呢。
正想著，身後傳來一聲怒吼。
“秦淮茹！你又跑哪去了？”
郭大撇子氣沖沖地走過來，臉色鐵青。
“車間紀律是擺設嗎？上班時間到處亂跑，你當這是你家後院？”
秦淮茹心里正憋著火，听到這話直接炸了。
“我就說了兩句話，至于這麼大火氣嗎？”
“還敢頂嘴？”
郭大撇子指著她，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找廠長？”
“去啊！”
秦淮茹紅著眼楮，
“反正我也沒犯什麼大錯，大不了扣工資唄！”
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郭大撇子頓時慌了神。
這年頭最怕的就是讓女同志哭，萬一傳出去說他欺負寡婦，那名聲就毀了。
“行了行了，別哭了。”
他四處張望，生怕別人看見，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別往心里去。”
秦淮茹抹了抹眼淚，瞬間破涕為笑。
“謝謝郭師傅體諒。”
郭大撇子松了口氣，擺擺手就走了。
秦淮茹看著他匆忙離開的背影，心里冷笑一聲。
男人都是一個德行，硬的怕軟的，軟的怕哭的。
.....
後勤處的辦公室里，煙霧繚繞。
徐建國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
“建國，你這是怎麼了？愁眉苦臉的。”
李懷德推門進來，手里端著兩杯茶水。
“李哥，楊廠長那邊…”
徐建國欲言又止。
“放心吧。”
李懷德把茶杯放在徐建國面前，在椅子上坐下，
“楊廠長你放心。你就等著看吧，過不了幾天他就得服軟。”
徐建國端起茶杯，熱氣燻得眼楮有些模糊。
“真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
李懷德喝了口茶，
听了這話，徐建國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他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那我先回采購部了。”
“去吧去吧。”
李懷德擺擺手，
“記住了，該干嘛干嘛，別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食堂後廚里，何雨柱正在展示他的拿手好戲。
只見他手中的鍋鏟翻飛，配菜在鍋里翻騰跳躍，香氣四溢。
馬華在旁邊打下手，眼楮都看直了。
“師父，您這手藝真是絕了！”
“那是當然。”
何雨柱得意地顛了顛鍋，
“不過你小子也別光羨慕，得用心學。我這人雖然不輕易收徒弟，但你既然叫我師父，我總不能讓你白叫。”
馬華激動得差點把手里的盤子摔了。
“師父，您真願意教我？”
“先別高興得太早。”
何雨柱瞥了他一眼，
“我只能教你幾個簡單的菜，要想學我的真本事，那得看你的造化了。”
“師父放心，我一定好好學！”
馬華連連點頭，感激得都快哭了。
旁邊幾個師傅看得眼熱，心里直羨慕馬華的好運氣。
小胖在角落里嘀咕。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會炒幾個菜嘛…”
“小胖，你說什麼呢？”
一個大媽走過來問道。
“沒…沒說什麼。”
小胖連忙搖頭，心虛地低下頭繼續洗菜。
下午下班的鈴聲響起，工人們陸續走出廠門。
徐建國剛走到廠門口，就看見于莉抱著兒子在等他。
“爸爸！”
小家伙一看見徐建國，就伸出胳膊要抱抱。
徐建國接過兒子，發現他手里緊緊攥著幾顆糖果。
“這糖哪來的？”
“隔壁王奶奶給的。”
于莉解釋道，
“說小孩子就該吃點甜的。”
徐建國皺了皺眉頭。
“糖吃多了容易蛀牙，明天再吃吧。”
說著就要從兒子手里拿糖。
小家伙不願意，緊緊抱著糖果往懷里縮。
“算了算了。”
于莉攔住徐建國，
“今天晚上咱們吃肉罐頭，他吃了肉就不饞糖了。”
“肉罐頭？”
徐建國眼楮一亮，
“哪來的？”
“你猜。”
于莉故作神秘，臉上帶著笑意。
徐建國抱緊兒子，朝家里走去，邊走邊說。
“別賣關子了，快說。”
于莉跟在他身邊，壓低聲音道。
“是供銷社的林主任送來的。”
徐建國腳步一頓，想了想才恍然。
“林主任？哪個林主任？”
他腦中浮現出幾個模糊的身影。
“就是上次咱們去供銷社，你幫了他忙的那個，有點胖胖的，戴眼鏡的。”
于莉提醒道。
徐建國這才想起來。
上次去供銷社，林主任需要物資，自己送了一批。
當時林主任就一個勁兒地道謝，說有機會一定登門拜訪。
徐建國也沒太在意，以為只是客套話。
“他怎麼突然送東西？”
徐建國問道，心里琢磨著這事沒那麼簡單。
一個供銷社的主任，送東西，還送肉罐頭，這可不是小事。
于莉抱著兒子，輕聲說。
“他今天下午來的，說是特意來感謝你上次幫忙。還說，多虧了你，不然他那批貨可就麻煩了。他問你最近忙不忙，希望有空能和你見一面，好好感謝感謝。”
徐建國听著，眉頭微微舒展。
原來如此。
他心里盤算起來，林主任這人一向精明，不會無緣無故地送禮。
這肉罐頭，恐怕只是個引子。
他想見的，絕不僅僅是“感謝”這麼簡單。
“那他還有沒有說別的？”
徐建國繼續問，語氣平靜，但眼神里閃過探究。
于莉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