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蓄水！”
李旭又驚又喜。
這可是了不得的特性。
蓄水，顧名思義，能夠在葫蘆中蓄水。
正常來說，
葫蘆的‘大肚子’里面裝的都是種子，還有一些絮狀物。
里面並沒有液態水。
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是說明……
李旭摘下一顆大葫蘆，用鋸子鋸起來。
鋸子剛切入葫蘆頂部三厘米，一股清流就順著鋸齒縫滲出。
李旭的手頓住了，他小心地調整角度繼續鋸。
當鋸子完成一圈時，葫蘆頂部像被擰開的水龍頭，清水\"嘩\"地沖了出來，濺在他的工裝褲上，打濕了一大片。
\"真的……全是水？\"李旭喃喃自語，雙手捧起沉甸甸的葫蘆。
透過切口，他看到內壁呈現出珍珠母般的光澤，數十顆扁平的種子像小海星一樣附著在上面，而中央是蕩漾的水面。
這完全顛覆了他對葫蘆結構的認知——傳統葫蘆內部應該是干燥的絮狀物和松散堆積的種子。
李旭拿來量杯，將葫蘆中的水小心倒出。
水位降到一半時，內壁上的種子開始自動脫落，像熟透的豆莢般\"啪啪\"掉進剩余的水中。
最終測量結果讓他吹了聲口哨——這個約籃球大小的葫蘆，竟然儲存了十八升水！
他舀了半杯水，對著陽光觀察。
液體清澈得能看到杯底指紋，沒有任何懸浮物。
李旭抿了一小口，眼楮頓時睜大。
這水不僅沒有想象中的植物澀味，反而帶著一絲清甜，像是高山雪水融化後的口感。
\"老板！這周還開會嗎……\"張薇的聲音從背後由遠及近，突然像被掐斷般戛然而止。
李旭轉身，看到她站在三米外，張著嘴盯著地上那灘水漬和打開的葫蘆。
\"這……這是……\"張薇的指尖微微發抖，職業套裝的高跟鞋已經踩進了水窪里都渾然不覺。
李旭直接把量杯遞給她︰\"嘗嘗。\"
張薇機械地接過杯子，嘴唇踫到水面的瞬間，瞳孔猛地收縮。
她一口氣喝完，然後像品酒師般咂了咂嘴︰\"甜的？怎麼會是甜的？而且……\"
她又倒了半杯，仔細觀察，\"比我們淨水器的水還干淨！\"
\"ph值7.3，tds值28。\"李旭指著旁邊的檢測儀，\"比市面上絕大多數礦泉水都純淨。\"
張薇突然抓住李旭的手臂，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肉里︰\"老板，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沒等回答，她就自問自答，\"這是天然儲水罐！不，是天然淨水器！\"
她指著遠處的海平面，\"前兩天，你說它們能夠適應環境，這意味著它們能在海邊鹽堿地生長……\"
李旭立刻明白了她的思路。
這些葫蘆能從土壤和空氣中吸收水分並淨化儲存，如果在海邊種植，理論上能夠過濾掉鹽分，只儲存淡水。
他的目光掃過實驗田里上百個大小不一的葫蘆，每個都是獨立的淡水生產單元。
\"老板，我們去辦公室吧。\"張薇已經掏出手機開始錄像，\"這件事需要詳細規劃。\"
兩小時後，農場會議室的玻璃白板上畫滿了示意圖。
張薇的紅酒杯里裝的不是紅酒，而是葫蘆水，她每隔幾分鐘就要喝一口，仿佛需要不斷確認這不是夢境。
\"首先申請專利，\"她在\"商業開發\"欄目下寫道，\"包括種植方法、儲水機制和品種權。\"
筆尖在白板上敲出急促的節奏，\"同時聯系海事局，在潮間帶做種植試驗……\"
李旭搖了搖頭，“其實不用那麼麻煩，我自信，這種葫蘆，世界上沒有其他人可以研究出來。”
張薇十分相信李旭。
既然李旭說不怕別人研究出來技術，那別人就一定不會成功。
這在以前，都是經過驗證的。
至于聯系海事局，也太麻煩。
當然，也不能從桃山種植。
這里沒有海水。
不適合實驗。
張薇仍在計算︰\"如果一棵藤能結十個葫蘆，每個平均儲水二十升……\"
她拿起計算器飛快按著，\"每畝地種植兩百株，那就是四萬升淡水，相當于……\"
\"一個村莊的日用水量。\"李旭接上她的話。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想到那些常年缺水的地方。
不需要電網，不需要維護，只要種下種子，就能持續獲得清潔飲水。
這將是一項更大的技術變革。
夜幕降臨時，他們站在實驗田邊，手電筒的光束掃過一個個沉睡的巨型葫蘆。
張薇踢掉高跟鞋，赤腳踩在松軟的泥土上︰\"老板，你說這些葫蘆……會不會是上天給人類的禮物？\"
李旭沒有回答。
這些葫蘆是系統賦予的特性。
從某方面來說，也相當于是上天給予的禮物。
只可惜沒有遺傳特性。
沒有足夠的種子進行大面積推廣。
只能小範圍種植。
他蹲下身，手掌貼在一個葫蘆光滑的表面，感受著里面靜靜蕩漾的水。
遠處傳來隱約的蟲鳴鳥叫。
李旭突然想起一個月前，張薇給他看過一篇報道。
一個叫呂濤的守島人——企圖用水葫蘆淨化海水，結果沒有成功。
當時他還說，水葫蘆不可能淨化海水。
現在，有了另一個辦法。
雖然迂回了一些。
但效果是很好的。
如果這些葫蘆真能在海島生長，多少守島人再也不必為淡水發愁？
月光下，葫蘆田像一片靜謐的湖泊。
而在李旭腦海中，已經浮現出更壯觀的圖景︰無數這樣的\"湖泊\"沿著海岸線延伸，為干旱地區、偏遠島嶼、災區帶去生命之源。
甚至到時候，不局限于海邊。
或許也可以嘗試嘗試內陸地區。
相比于海邊，內陸地區缺水更加嚴重。
甚至實打實的水比油貴。
不過，現在還是先從海邊嘗試。
畢竟，蓄水特性實現的前提，是吸收地下和空氣中的水份才能蓄水。
海邊更容易實現。
李旭把他的想法告訴了張薇。
張薇眼楮一亮，“好辦法，我們可以聯系呂濤，從他的海島上進行實驗，如果可以，然後就開始推廣。”
李旭點點頭︰“你負責這件事。”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