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魏子涵和魏子豪來到帝師會,他倆就和大家一起,學習帝師手記以及道德經等道家典籍,魏子涵比妙成龍小幾個月,她倒是喜歡和他在一起,她經常跟著妙成龍和盛施圓到鹿泉寺學習佛法這是他第一次接觸佛法。今天他們學了《妙法西域記》的第十二記,記錄如下︰
我問上師︰“什麼是大涅盤?”
上師回答︰“菩提妙明元心本無固定形態,因眾生業障各異,其呈現的狀態亦有所不同。就像貓狗本質有別,即便同為人類,心性也有善惡之分 。不過,善惡的界定實則源于人們的主觀定義,正因存在這些差異,才需要借助定義加以分辨。所以,不能簡單判定菩提妙明元心是善、是惡,或是無善無惡,它本質是可善可惡,于世間萬象之中蘊含著無限可能,這也正是千百年來人們爭論不休的焦點所在。所謂涅盤,就是指這種讓所有潛在可能性都不發生的狀態,恰似平靜的湖面毫無波瀾。一旦業想紛擾,便如湖面波浪迭起。所以,無論人畜,在剎那心念間,本就處于涅盤狀態——雖對一切了了分明,卻不引生任何具體的行為與變化。”
我問上師︰“剎那之間,唯有六根發揮作用,那麼究竟是六根起用為涅盤,還是六根無用為涅盤?”
上師回答︰“‘空空大千見中圓’,此處所言‘見’,乃是覺見。覺與見一體,見即了悟真相,清淨無染,此即為大涅盤之境。以感知為例,見色、聲、香、味、受、想之時,此‘見’與身體相應——見味與身舌相應,見聲與身耳相應,見色與身眼相應,見香與身鼻相應,見受與身體相應,見想與識知相應。若離開此‘見’之本體,又如何能證明身體的真實存在呢?故而,離‘見’談身體,不過是看似存在實則虛幻。然而,即便離開身體,‘見’之本體依然自在,就如同夢境之中,身體雖虛幻,‘見’卻依然明晰。此‘見’之本體便是大涅盤境,雖明晰一切,卻不為所動,這種不顛倒的正知見,無需依賴虛妄的六根,便能超脫塵勞,不入六道輪回,亦不需要能感知的身心體現此明見。”
我問上師︰“我已切實明白‘見體’可脫離身體與塵境,若此即為大涅盤,那麼證入大涅盤的諸佛圓滿契合菩提元心的明見,那我此刻的覺見明了是諸佛之見嗎”
上師回答︰“正是如此。”
我問上師︰“若真是這樣,世間一切生命的根塵皆由諸佛妙幻所見,即見即了,則一切諸法平等無別,並且沒有變化生滅。凡人把諸佛如是功德,妄“見”名生,如此則性妄見生,世間起滅變化。我還是有些疑問,諸佛合于“妙見”,那應該是一個佛吧,為什麼說諸佛呢?”
上師回答︰“諸佛示現大涅盤,便是與‘見’合一。本質上,一切皆由一佛見發。盡管諸佛數量無量,但涅盤境界中的見發一如,這便是‘如來’,也即如來法身,它是一切生命的本源。也就是說,眾生的真心妙見皆如來,此種覺見皆具自我觀照的了見之能。眾生只因業識遮蔽,才產生了‘我’‘他’之別,貪執不舍種種見妄,故不能了,進而虛妄地衍生出無數生生不息的生命,六道旋復。而實際上,這如來妙心從未生,又何談死呢?”
我問上師︰“在娑婆世界,釋迦牟尼佛陀示現進入涅盤,是否意味著娑婆世界是由釋迦牟尼佛陀所創造?”
上師回答︰“若言創造,是眾生之見,于如來真相而言,一切法不生,一切性不生,妙幻一切真,又一切真非真。此種種非真,就是終生說的創造了。如此,空間乃至三界六道,皆由如來一佛所化現。”
我問上師︰“那如來的覺見之境為何具有常、樂、我、淨的特質?”
上師回答︰“‘如來’是一種名號,用以彰顯其妙幻一切的真實本質。覺見本明、寂然不動,取其不來不去、不生不滅之意,故稱為‘常’;此‘見體’圓滿周遍,故而稱‘樂’;此‘見體’獨一無二、不增不減,永恆真實,唯一世尊,也是眾生所稱‘我’的真正實相;此‘見體’不沾染任何外相,不垢不淨,因此稱‘淨’。”
我問上師︰“依我所想,我平日里所見,皆是前塵留礙的化現。這些留礙大部分是別人定義的,然後教給我的,這樣障礙就世代相傳了。諸佛修行的善知識,沒有人教我,那我能不能從我自身的如來妙本中、也就是大家說的本心中找到呢?”
上師回答︰“在一切眾生唯一的如來妙本之中,諸佛信願行證的種子本就圓滿具足,你自然也包含其中,此即諸佛修行無量功德的回向。然而,眾生因累劫以來的無明、貪嗔痴,遮蔽了這份妙德。若有人听聞正法,並以信願行持,皆能自證圓滿。同時,諸多佛弟子、菩薩行于世間,正是為了開啟眾生的這份妙德。眾生就如同一把具有無限妙音的琴,若有妙指安下,妙音自然流發”
我問上師︰“‘大涅盤’與‘泥洹’有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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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師回答︰“‘泥洹’與‘涅盤’,不過是翻譯時的音聲差異,二者皆蘊含無為、解脫、返璞歸真、不生不滅之意。”
我問上師︰“既然大涅盤境與如來妙本覺見合一,不動不滅,且眾生此真精妙心本未生亦無死,並非果報之地,如此說來,諸佛執持佛國國土,豈不是自相矛盾?連國土都沒有了,怎麼執持呢?”
上師回答︰“所謂大涅盤境,是諸佛示現的境界。諸佛將累劫修行的無量功德種子完全回向給眾生,與如來妙本徹底合一,心中不存一念一塵為己所用,此乃究竟無想定,一切三世眾生皆可借助這些種子自證圓滿。而于三摩地中得無生法忍的諸佛菩薩,所證的是不住法的不生滅定——念即無念,有亦同無,即游戲三昧。此為有想定、觀定,能觀三界如空花,從而獲得大自在。因此,成佛並不意味著必然處于大涅盤境,但能示現大涅盤。無量執持佛土的諸佛,皆能游戲三昧,亦可與諸大菩薩、阿羅漢等佛子一同安住本國,教化世間。”
我問上師︰“我已領悟色、受、想、行、識皆是真性之用,也是身心的根本。難道證得無生法忍的菩薩們也有身心嗎?”
上師回答︰“菩薩以身心為布施之具,卻不執著于相,因此從本質而言,並無真實能施之身心,亦無受施之眾生,故而能行不生住相的布施。即便在果報層面存在身心,菩薩也能明了因果,不執著于色、受、想、行、識,能夠洞察五蘊、六塵、六根以及世間一切變化,將其觀為空幻自在,既不失妙本,亦不舍一法,于一切處中平等關照,就能獲得自在饒益。而眾生因遺失真性,迷妄本心,故而在輪回中流轉不息。”
三人輕輕合上《妙法西域記》,夕陽透過鹿泉寺的窗欞,在經書上投下斑駁光影。妙成龍率先打破沉默,指尖摩挲著燙金的經頁︰“原來我們平日里執著的‘我見’,不過是被業識蒙塵的虛妄……就像鏡中花影,看似真切,實則觸踫不得。”
魏子涵歪頭思索,發間的銀鈴隨著動作輕響︰“可若一切本是如來妙見,那為何我們還會困在生滅輪回里?”她忽然想起初入帝師會時,連《道德經》里“上善若水”都難以參透,此刻卻在佛法中觸摸到更深遠的智慧,恍如隔世。
盛施圓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殿外隨風搖曳的經幡,緩緩道︰“上師說眾生如蒙塵之琴,我倒覺得更像被烏雲遮蔽的明月。我們不是沒有光明,只是被貪嗔痴織就的雲翳迷了眼。”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魏子涵身上,“你跟著我們來寺里,第一次听這些艱深的道理,不覺得晦澀嗎?”
“開始確實像听天書。”魏子涵笑著搖頭,忽然想起上師講解“六根虛妄”時,自己將“見體”與身體的關系比作“燭火與燈籠”,引得妙成龍和盛施圓忍俊不禁。此刻她斂了笑意,認真道︰“但當說到‘剎那心念本在涅盤’時,我突然想起上次在帝師會抄經,筆尖懸在紙上遲遲未落的瞬間——那時心里空明澄澈,沒有雜念,或許就是這般境界?”
妙成龍瞳孔微縮,猛地拍了下大腿︰“你這比喻妙極了!就像我們練劍,招式再精妙,若心中存了勝負執念,便失了劍意。真正的頓悟,或許就在某個忘我的剎那。”他下意識摸向腰間木劍,想起自己初學時總被師父斥責“心浮氣躁”,如今才明白,劍道與佛道,竟都指向同一重境界。
盛施圓忽然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幾分悵惘︰“可道理雖懂,要破除業障談何容易?就像上師說的‘游戲三昧’,能觀三界如空花的菩薩,又經歷過多少輪回的淬煉?”他想起帝師手記里記載的歷代修行者,有人窮極一生,也不過窺見佛法門徑。
魏子涵突然湊近,眼中閃著好奇的光︰“既然菩薩不執身心,那他們如何度化眾生?難道只是說教?”她想起寺里的小沙彌,每日誦經掃地,笑容卻比任何人都純粹,或許那就是“不舍一法”的自在。
妙成龍和盛施圓對視一眼,同時笑出聲。“或許就像這鹿泉寺的晨鐘暮鼓。”妙成龍指向遠處的鐘樓,“鐘聲響起時,無意分辨善惡美丑,只是自然地喚醒眾生。菩薩的度化,大概也是這般潤物無聲。”
暮色漸濃,三人起身整理經卷。魏子涵抱著書冊,忽然輕聲道︰“我想把這些感悟寫進札記里,等回帝師會,給子豪看看。說不定他又要笑話我‘學佛入魔’了。”
盛施圓望著天邊最後一抹晚霞,心中升起莫名的安寧︰“若這也算‘魔’,倒希望能被‘魔’得更深些。”話音落下,三人相視而笑,踏出殿門時,檐角銅鈴叮咚,恍若天地間傳來的一聲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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