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2年3月20日,塔露洛夫卡,1000
“那個伯爵還煞有介事地給我們送了一份書面文件。”霜火丟了一份文書在會議桌上。
“和你轉述的內容有差別嗎?”塔露拉問。
“我們看過一遍了,無非就是用書面用語寫一遍。”一旁的弒君者回復。
“他的野心很大,希望在我們日後取得的城市中分得一杯羹,甚至還想插手我們的隊伍建設。”愛國者用嚴肅的口吻提醒。
“我們不得不和這些貴族談判,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塔露拉翻閱著文件,“這說明我們還不夠獨立自主,還需要借助更多外界的力量。
“我們現在無法獨立生產武器,所以需要與卡西米爾、維多利亞這些國家談判,即便他們同樣是感染者的劊子手。
“我們無法獨立獲得喂飽所有人的糧食,即便進行了嚴格的糧食管制、也需要和貴族們交易才能養活居民。
“我們無法在能源上實現自給自足,所以需要與領地貴族協商礦石的開采權。我們剛經歷一場惡戰,還需要時間恢復。
“這一切問題只有在我們真正能成為獨立的‘王國’之後才能解決。工業設施齊全、地塊眾多、而且能源完全自給的切爾諾伯格,是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奪取的目標。
“但是我們剛剛經歷元氣大傷,沒有足夠的力量再與集團軍開戰。在嚴苛的糧食管制之下,我們能夠維持團結就已經實屬不易。
“如今集團軍的威脅保持在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成員們和城市居民已經認為高壓的管理政策沒有必要了,人們已經難以忍受現狀了。
“根據形勢制訂的政策,在形勢改變之前、是難以隨意更改的。我們不解決物資短缺的現狀,就不能隨意更改高壓的政策。
“那麼現在最迫切的問題,就是療愈這幾座元氣大傷的城市,以及療愈我們的隊伍。如果眼前有機會,我們就要嘗試利用。”
塔露拉的意思很明顯了,甦沃爾伯爵的提議是個機會,縱使這個提議有毒,也要去飲鴆止渴。
愛國者也進行了發言︰
“領袖的看法沒錯。即便是跟隨我們的戰士,也難以忍受數個月的辛勞,更何況不是戰士的群體。
“人們為了改善生活而投靠我們,如果我們無法帶給他們想要的,我們就會遭遇背叛,我們就會分化。
“如今這位貴族的提議,將會嘗試提前分化我們。被貴族拋棄的人們,一定會主動抓住這根橄欖枝。
“如果一部分居民因為貴族的拋棄可以加入我們,也會因為貴族的邀請而背叛我們。我們必須考慮代價。
“你們要想辦法榨取甦沃爾伯爵的價值,並在適當的時候處理掉他。我們險招頻出,只因別無選擇。”
霜火也有些無奈︰
“這件事情起因在我。在一個季度之內,我已經處理掉了他所有可能的對手,現在甦沃爾伯爵的實力空前壯大,如今他儼然成為差了一個頭餃的大公。”
霜星問︰
“我們什麼時候去敲開切爾諾伯格的門戶?我們的進展已經停滯很久了,什麼時候奪取謝伯格和斯特利伯格?”
領袖發話了︰
“只要解決了眼前的困難,我們就立刻展開行動……現在我們就可以展開調查了。”
1092年4月2日,赫沃斯托夫莊園,1400
悠遠的鐘聲再次響徹莊園,表明整點已經到了。
“如何?正如我所說的,互惠共贏,對不對?”
唯一讓霜火舒服一點的,就是甦沃爾伯爵現在願意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了,這至少表明雙方是平等地位。
“更多的工廠在移動平台之上拔地而起,你們現在擁有了名副其實的工業能力。
“跟隨了你們的非感染者有了更好的去處,我掌控下的感染者們也有了更好的去處。
“你們有城市,我有礦場;你們有平台,我有資金;你們有武裝力量,我有值得保護的財產……多棒。”
霜火總算說上了一句話︰
“近期我會派遣小隊到你的領地之內,我會選擇最可靠的人。”
“是不是大材小用了?還是說不放心我呢?”
“這是保護,替代原有駐軍的職能,而且不會騷擾居民。”霜火冷冷地回應道。
“完美的說辭,你肯定是個好貴族苗子,可惜你並沒有卓越的血統。”
“我對這種東西向來嗤之以鼻。”
“只不過你從未擁有過、所以拒絕承認它的美好罷了。我見過窮人往往會憎惡自己的出身,但鮮有貴族會憎惡自己的出身。”
“只因大部分人不知道這份‘美好’的代價罷了。至于那些明知代價,卻絲毫無愧疚之情的貴族,更是枉為人!”
“哈哈哈,幼稚的叛逆者,位居高位的人自有他的才能、自有他的天賦、自有他的努力。你們卻因為他們的出身‘高貴’,就以為這一切來得容易,就把他血脈之外的優點抹殺了。
“我並不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信奉者,並不覺得誰強勢誰就佔理。但是有一類人更加可笑,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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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指教。”
“有一類人,似乎永遠站在弱勢一側,他們認為誰弱勢、誰就該佔理,誰是反抗者、誰就應該佔理。
“比起那些總是選擇站在勝者一方的趨炎附勢者,這種自詡高尚的人更加可笑、更加不可理喻。
“他們擅長從勝利者身上,找出缺點、找出瑕疵,甚至煞有介事地論證所謂的勝利者並未勝利,所謂的失敗者並未失敗。
“他們擅長批判、擅長反抗,他們也懂得報團取暖、博人同情。然而做這一切的緣由,歸根結底不是出于他們的高尚。
“他們只恨自己不是勝者,自己不夠強勢,所以想要反抗現存的勝者……誰知道等這些人登台之後,又是怎樣的面孔?”
霜火平息了一下怒火︰
“那就讓他們登台試試看,難道真的有人會害怕這點虛無縹緲的希望嗎?擁有了一切的當權者,難道還不準一無所有者擁有美好的夢想嗎?就這麼害怕這麼一個空想的夢想成真嗎?”
“這就是有些人為什麼能掌舵千年的原因,他們承認夢想的力量,才會防微杜漸,不是嗎?只是,在這個各憑本事的舞台上,就沒必要裝什麼正人君子了。”
“焚燒村莊、屠殺村民的人居然勸別人別裝正人君子?你可以輕描淡寫地談論這一切,只是因為你未曾體驗過真正的悲劇。”
“那好吧。偶爾有人陪我拌幾句嘴還是挺有意思的,方不方便告訴我,你們要攻打那座城市?說不定我能幫上忙。”甦沃爾伯爵又挑起了一個話題。
“整合運動將在會議上做決定,而且我們不輕易在軍事上接受協助。惡魔的契約,代價不是我們能輕易承受的。”
“斯特利伯格吧,我也挺願意在那里投資的。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早日攻下那座小城的,沒有了施瓦爾斯基的庇護,那個地方理應屬于我,可是當地的子爵有了自己的想法。
“謝伯格也是如此,這座城市規模稍大一點,但是守軍數量差不多,也許從軍事的角度上來說、更方便進攻。
“至于東方的明珠,切爾諾伯格,我開始有些期待了,也許真能見證你們登堂入室的那一刻。”
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
“你在整合運動中的線人是誰!”
“別這麼激動,沒有人背叛你們……如果他們本就不屬于整合運動,又談何背叛呢?無論如何,你們都將得到助力。互利共贏,對吧?”
“我以為你找我來,是想進行商議——如果你只是想進行通知,派個人來傳話不就行了。”
霜火直接起身離開了。
走出起居廳之後,一個聲音喊住了他︰
“先生,請留步一下。”
霜火回頭一看,是一位優雅的女性黎博利——也許她的種族是駿鷹,毫無疑問,這是和他見過幾次面的伯爵夫人。
“有興趣與我再喝幾杯茶嗎?”
“我趕時間。”
“不會花上您多少時間。”
霜火默許了,伯爵夫人帶他進入了一間客房。
“你方便告訴我,你和瓦西里都在商量什麼事情嗎……”
“當然不方便。”
年輕的伯爵夫人似乎有些氣餒︰
“好吧,你現在也不可能相信我……我以前的名字是索菲婭•亞歷山德洛娃•萬尼亞。”
“哦。啊?萬尼亞?”
“以前很多人叫我萬尼亞公爵小姐……我就是那個萬尼亞大公的孫女。”
“原來萬尼亞是姓氏。”
“你關注點錯了吧,我們又不是皇室成員,肯定用姓氏作為頭餃……不過現在講這些也沒什麼用了。大公走了之後,家道中落已經不足以形容我們的家族了……”
霜火打斷了她︰
“我和伯爵談的事情,不會和你說的,你也不必和我一個外人說這些。”
“那你和我說一聲,瓦西里現在干的事情……在你看來,正確嗎?”
“我不好評價。”
“瓦西里一直在說,想要讓我的家族復興起來……雖然我過去確實吃了一點苦,但是我想要的也並不多,能有體面的日子就不錯了。”
“確實不錯,鍋里能有一份土豆炖肉就比領地里的居民強了。”
“……人們的悲歡確實不相通,我也很少去考慮這些問題。但我想,你應該算瓦西里的朋友吧?”
“不算。”
“那你就當這是我的請求吧……瓦西里比以前更有激情了,他說這都是為了家庭、為了我的家族,但是他已經做得夠多了。我只擔心,他會招致危險。”
“人各有命。”
“是啊……爺爺走得也很突然,我不明白,為什麼他活著的時候,大家都這麼愛戴他,他走了之後,人們都這麼唾棄我們。甚至有人跟我說,這是皇帝的意思;我是說,他的離去,可能也是皇帝的意思。”
“很不幸。”
“我知道爺爺可能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下場,我不希望如今再重蹈覆轍了。我不會白白讓你幫忙的,我也有一些積蓄,我可以都交給你,只要你能讓瓦西里回頭。”
“我有自己的事業,我甚至無法顧全自己關心的人。我是幫不到你的,夫人。你應該自己去幫助你關心的人。自己留著這些錢,自己想一些辦法吧。”
霜火已經將茶喝完,他準備起身離開了。
“……難道他已經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了嗎?”天真的伯爵夫人還沒有放棄。
“想要挽回的話,隨時都能挽回。你們是大貴族,你們沒有什麼‘迫不得已’的時候。”
霜火徹底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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