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2年3月16日,龍門外環,2022
陳暉潔正在路邊的警崗中翻找文件,她身邊站著一位懷中抱劍的埃拉菲亞少女,一頭偏灰的頭發中夾雜著一縷白色。
門外,兩位近衛局警官正在竊竊私語︰
“她不是到了下班時間了嗎?怎麼還要多管這個閑事?我們一直都這麼辦事的,結果她上來就數落我們一通……”
“噓,別說話了,你知道那個陳警官什麼來頭嗎?”
“那咋了?”
“她是魏總督養大的……”
“當我沒說。”
“而且出了名的較真,我們這回估計要麻煩了。”
警崗內的陳暉潔遞給對方一個表格︰
“填一下名字吧,還有籍貫,職業……仇白,姜齊來的?算了,職業先別填了。”
仇白有些疑惑︰
“怎麼了?”
陳暉潔耐心地解釋道︰
“像你這樣的沒有職業、沒有居住證、也沒有正當理由的人,在龍門城里沒法待下去……這也是他們兩個能欺負你的原因。”
“他們是執法者……”
“我這麼說不對,你的問題也很大。你懷里那把武器就沒報備,長度超標了,幸好你沒拔過劍。唉,明明你先被本地人刁難了,結果那兩個警官拉偏架,我要是不管,你肯定就被隨便找個收容所丟在那里,然後找個機會遣返了……”
“我沒有別的去處了……我只想找機會去玉門。”
“你有親人在玉門嗎?玉門那里管得更嚴,沒有正當身份的人完全不給進入。”
“……”
“那我換個問題吧,你是怎麼從姜齊過來的?”
“搭便車,一伙商隊要送貨,我省了他們請鏢局護航的錢,所以他們送我過來了。”
陳暉潔有些詫異︰
“啊?你一個人干了鏢隊的活?那你確實有點本事……這麼有本事還要背井離鄉,肯定有難言之隱了。先登記一下你這把武器吧,我這邊有表單。”
仇白接過了警官遞來的表格。
“理由就填這個吧……名稱一定要填。我是說武器的名稱,隨便填也行,比如藍莓、黑巧、布丁之類的。”
“填了之後這把劍還能在我手上嗎?”
“當然了,報備就是為了能順理成章地持有武器,不然你這把劍肯定要被那兩位警官拿走了,說不定就會偷偷拿去賣了。算你走運,今天我正好在這里值班。”
“謝謝你,警官……”
“不用客氣,還有東西要填,你剛才和本地人起了爭執,我需要處理一下這件事……其實你也有拒絕進行口供和筆錄的權利。”
“……你問什麼我答什麼吧,警官。”
“這麼配合?很多人都會嫌麻煩的……好吧。我事先聲明,你是自願協助辦案的,注明自願性質。”
陳暉潔拿出另一個筆記本,開始記錄了起來。
“你在房梁上睡覺?”
“你在房梁上睡覺?然後別人以為你是小偷?”
陳暉潔感到了眼前這個姑娘的神奇之處。
“我以為那個房間是廢棄的,所以才敢進來……”
“你也太可憐了,那個房子剛好是一個……幫派的用地,不過你們都沒動手,然後就踫上了那兩位警官,好吧,確實不是什麼大事。”
“還有別的事情嗎,警官?”仇白小心地問道。
陳暉潔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星熊並沒有回復她的信息,今晚看樣子聚不成了。
“事情還沒完。你算是‘城市流浪乞討人員’,既然踫上了我,那我需要按照規定對你進行收容或遣送……”
“嗯。”仇白乖巧地答應了。
“別急著答應啊……如果你能在短期內獲得固定住所,或者穩定經濟來源,就不用走這個流程了。你肯定不願意回去,對吧?”
仇白點了點頭。
“那我幫你找個地方不就行了。”
“警官,這……真是太感謝您了。”
“我今天正好有空,而且又讓我踫到了你這件事,肯定要辦得圓滿一點……如果簡簡單單地走個流程,然後兩手一攤、不管不顧了,那不是我的風格。”
“警官,我想請問一下您的名字……爹娘從小就教我,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我姓陳,名暉潔。不過工作的時候要稱我為陳警官。也不用談什麼報恩,其實這是警察本該做的事情……只不過不是所有警察都那麼較真而已。”
“謝謝您,陳警官。”
“那我幫你想想辦法吧。”
陳暉潔走出警崗,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林雨霞在嗎?”
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溫婉卻略顯疏遠︰
“陳警官,有話請直說。”
“這麼冷淡干嘛?”
“你當你的警察,我有我自己的路,本來就談不上什麼交情。”
“同學一場,幫我個忙吧。”
“……”
“喂?”
“你講,我在听。”
陳暉潔終于切入了正題︰
“我這邊遇到了一個姑娘,沒有去處,需要一份工作和一個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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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該找詩懷雅。”
“我感覺她像那種行走江湖的人,你懂吧?”
“那你該繩之以法就繩之以法。”
“林雨霞,別這樣,我想幫她的忙,她沒犯事、需要幫助。”
“你將欠我一個人情,想好了嗎?”
“你到底怎麼了,林雨霞?”
“我沒怎麼,我本來就是這樣。”
“那說好了,你幫我踫到的這個姑娘,找一個去處。”
“陳暉潔,你真的想好了嗎?如果有一天需要你償還這個人情,以你的性格、你會同意嗎?”
“你在說什麼?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如果我的‘人情’,需要你違背那些神聖的法律,你會照做嗎?”
陳暉潔更加一頭霧水了︰
“你不去做這些事情不就行了?”
“那就免談。”
“好吧,我答應總行了吧,讓你幫個忙事情真多。”
“你確定到時候你會照做?”
“我會騙人嗎?”陳暉潔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林雨霞說道︰
“你和詩懷雅說好要和我一起上同一所學校的,結果一個兩個都去了維多利亞……”
“……你搞笑吧?”陳暉潔有些無語。
“我要掛電話了。”
“好好好,林雨霞小姐,我對不起你,行吧?”
“已經晚了。”
“就幫我這一次,行吧?那個姑娘很需要幫助,你會幫忙的對吧?我和她都欠你一個‘大大的’人情。”陳暉潔嘗試穩定林雨霞的情緒。
“……下城區,炎武大道東,有一家租賃店,視听設備、光碟、錄像帶、游戲機、卡帶的租賃都做,老板姓李,你去問問看。”
“多謝了。”
陳暉潔示意讓仇白跟上她。
“這幾張文件你自己收好,我帶你去個地方。”
“陳警官,我們去哪?”
“下城區,炎武大道。”陳暉潔已經騎上了摩托車,“別愣著,上來吧,我騎車送你去。”
陳暉潔載著仇白,準備在龍門高速路上久違馳騁一次。
“完了!”陳暉潔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怎麼了,陳警官?”
“現在還來得及……把頭盔戴好!”
“哦。戴不下……”仇白發現頭盔上的孔太小了,她的鹿角沒辦法伸出去。
“上面應該可以調節的……頭頂那里可以打開的,再試試吧。好了?抱緊了。”
摩托車的轟鳴聲響起,兩人上了高速。
陳暉潔還特意繞了些遠路,只為在高速路上多兜風一會。
“在立交橋下面啊……這邊還有個大排檔,看來給你挑的地方不錯。”
陳暉潔和仇白下了車。
“是李老板嗎?林小姐給你介紹了一個幫手,說不定能幫你一點忙。”
一位看起來很慈祥的老婆婆開了門︰
“既然是林小姐介紹來的人,那我肯定信得過,她可是我們這邊的財神……進來吧,孩子。”
“這個姑娘叫仇白……遇到了一點困難,也急著找一個去處,正好林小姐說你這里有空缺,就帶她來了。”
“老板,您好。”
“仇姑娘的個子可真高啊,往這邊一站,估計都沒什麼敢來找麻煩……開個玩笑。”
“那我先走了,時候也不早了。”
仇白向陳暉潔告別︰
“再會,陳警官。”
李老板突然一愣,這個陳警官該不會是……不過照顧好眼前這個姑娘更重要。
“仇姑娘啊,今天你來得有些突然……里屋和閣樓里都還沒收拾,我也要關門打烊了。閣樓收拾起來太麻煩了,里屋又只有一張躺椅。”
“我睡覺不挑地方,老板。”
“那就好,這邊鑰匙給你一把……”
“老板,你信得過我?”
李老板笑呵呵地說︰
“呵呵,那位警官估計還沒走遠呢,你要是干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我再報警不就行了。再說,林小姐介紹來的人,我怎麼會擔心呢?”
“……感激不盡。”
“對了,我待會先教你一遍怎麼打烊,這個卷簾門還不太好用……我再跟你說,里屋就有廁所,出了門、拐進右邊那個巷子,就有個澡堂,邊上還有投幣用的洗衣機……”
慈祥的老太太和仇白絮叨了許久,這一晚,漂泊許久的旅人終于有了安身處。
1092年3月17日,赫沃斯托夫莊園中,10︰21
“你到底在說什麼?”霜火對甦沃爾伯爵的言論十分不理解,“我從頭到尾只殺了加夫里伊子爵一個人。”
甦沃爾伯爵坐在沙發上,叉著手說︰
“可是我听到的消息是,整合運動滅了加夫里伊子爵城堡中上上下下所有人。”
“什麼意思?你听到的‘消息’,這不明擺著是栽贓嗎?我還懷疑是你干的呢!你可以為了一些地皮、就對上面的村民痛下殺手!”
“謹言慎行。”
“哼。”
“那只不過是,士兵們曲解了我的意思,我說過,‘希望他們解決麻煩’。我也沒料到他們是這麼解決的。”
“反正已經有不少人被你們害死了。”
“與其關注這種鑽牛角尖一樣的道德問題,不如關注你們現在的處境吧。貴族對你們的看法受到了不小的沖擊,呼吁集團軍采取更強力的手段……而我能夠平息、乃至扭轉輿論。”
“你只是虛空制造了一個籌碼,來和我們談判罷了。”
“你也可以‘制造’這麼一個籌碼啊。”
“講你的條件。”霜火沒好氣地說道。
“這並不是單方面的提條件,而是互惠共贏的合作。我希望向你們的城市進行投資,尤其是佩列斯克。我還希望,擁有共同組建的感染者隊伍,能夠保衛我名下的財產。”
“你的要求跨度很大,我做不了主。”
“你還做不了主了?整合運動上下,基本上不都听你一個人的意思嗎?”伯爵意味深長地反問。
“整合運動內部的事情,輪不到你指手畫腳,你根本不懂整合運動的情況。”
伯爵笑了笑︰
“是啊,我一點都不懂……‘霜火’指揮官,你仔細考慮考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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