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1年12月3日,塔露洛夫卡朱瑟伯格,1746
如今烏薩斯集團軍的進攻已經有點像打卡上班了。
早上九點開始炮擊,組織小規模進攻,十一點到十三點之間一般不會有進攻,晚上五點開始就沒有炮擊了。
整合運動現在總算能稍微喘息一下了,戰前儲備的各類物資早已見底,甚至預備兵源也開始告急了;能源情況也不容樂觀,單獨一個采礦平台想要提供數座城市需要的能源是很吃力的。
11月初的那種烈度的進攻,放到現在完全無法想象。
別說軍艦了,現在敵人的機動載具都很少見了,就連開炮都變得有節制起來——一開始整合運動真的以為烏薩斯的炮彈是不要錢的。
霜火在後方通過戰報也能明白,烏薩斯的進攻不復昔日之威,借著運送物資的機會,他來到了前線的指揮所中。
剛進門,霜火就被一個熱情的擁抱迎接了。
“塔姐,這里……鎭?為什麼這里就你一個人?”霜火環顧了一下指揮所。
“因為現在是飯點啊……這幾天敵人的進攻烈度下降了,我讓大家也稍微放松一下緊繃的神經,以前都是炊事員將飯菜送進來的,我們生怕錯過任何一個戰報……你覺得集團軍會不會其實在籌劃別的陰謀?”
“我最近沒听說敵人還有什麼動作……要是沒有情報的話,瞎猜也猜不出敵人會有什麼計劃。塔姐,為什麼到飯點了、你沒去吃飯?”霜火突然露出了懷疑的目光。
“原本我打算讓別人幫我帶一下的……你相信我,我平時肯定都好好吃飯了,走,我們現在就去吃晚餐。”
“對了,塔姐。”霜火忽然換了個姿勢去摟塔露拉,“你今晚有空嗎?我希望你晚上能陪我一下……”
“這麼突然……”塔露拉的臉龐久違地紅了起來,“要……做什麼嗎……可是我們都好久沒有……”
“沒事,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就放松一下嘛。”
“你怎麼……好吧……既然你這麼主動……我跟霜星說一聲,讓她今晚負責指揮。”
1091年12月3日,塔露洛夫卡朱瑟伯格,2012
“我討厭你。”塔露拉只穿了一身睡衣,她略帶不滿地將枕頭扔向霜火。
“我好不容易才搞來這卷錄像帶和這台放映機的……”正說著話,霜火又被枕頭砸了一下。
“你就是故意讓我誤會的,你還讓我先去洗個澡,你就是欺騙我。”
霜火安放好錄像帶之後,開始了放映,隨後趕緊關了燈,擠到塔露拉身邊。
他先是吻了一下塔露拉的臉龐,表示安撫,隨後說道︰
“別生氣了,今年是卡西米爾特錦賽舉辦的年份,三年才一次呢!”
“看那些明星打架有什麼意思……而且你別想佔我便宜了,我要跟你劃清界限。”塔露拉把霜火往旁邊推了一下。
“特錦賽的賽事水準一直都很高的,觀賞性也很高。你知道耀騎士嗎?今年有耀騎士的比賽,你就不好奇她最後奪沒奪冠嗎?”
“你都這麼說了,奪冠的肯定是你說的這個耀騎士。你現在都把結局跟我透露了,我更不想看了。”
“你看看這個,這個是只有首發購入錄像帶才會給的贈品,你這個徽章多漂亮,你看上面的天馬,這金色的羽毛……”
霜火向塔露拉展示著一枚精致的徽章,徽章的造型明顯參考了臨光家族的家徽,但是為了避免法律上的糾紛,形象上又有明顯不同;徽章上一只帶有翅膀的天馬振翅欲飛。
塔露拉決定搭理對方一下︰
“你的錄像帶開播了,你好好看吧。”
“我們一起看嘛……我小時候最開心的時光,就是有人願意陪我一起看騎士競技錄像帶了。”
塔露拉翻了一個白眼︰
“我知道了……我還以為我們要做點大人的事情,沒想到是來幫你治愈童年。”
“對不起,我……”霜火突然覺得這個玩笑開得並不是很好。
塔露拉挽住了他的手︰
“開播了,我們一起看吧。我可不希望你覺得我掃興。我記得我們以前閑聊的時候,你老是跟我提起一個競技騎士,她叫什麼來著?”
“黑騎士,封號叫黑騎士,名字叫 。她第一次奪冠當年我就看了,那時候我才十二歲,她第三次奪冠的時候我已經成年了。”
“你之前是不是珍藏過她奪冠的錄像帶?”
“算是吧。我原本打算一直帶在身邊的,後來不知道是被糾察隊搶走了、還是被加伊洛夫的人拿走了。那一卷我都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
“送你錄像帶的那個大哥,你後來听說過他的消息了嗎?”
“沒有……可能不踫到會好一點吧……”
“你擔心會在軍隊里踫見他嗎?”
“他應該不會再去參軍了,我希望他現在已經在國外好好生活了……又三年過去了,騎士們又換了一批,我都不認識幾個了——我就只認識那個銀騎士了,黑騎士第三冠的對手,現在他還活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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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騎士……”塔露拉念叨著,“是卡西米爾的臨光家族嗎?我听我們這邊的來自卡西米爾的佣兵提起過。西里爾•臨光和銀槍天馬的名號曾經讓不少烏薩斯軍人膽寒……”
“就是那個西里爾的孫女。”
“沒想到這個參加騎士競技的少女,能和那些烏薩斯老兵經常提起的名字聯系起來。肯定是家道中落、或者遇上了什麼大的變故吧。有權勢的家族不會允許家族成員成為這樣受人觀賞的籠中羽獸的。”
霜火思考了一會後繼續說︰
“感覺最近幾屆看下來,明顯感到卡西米爾舉辦的特錦賽越來越隆重了,官方也越來越重視這個活動了,參賽選手的階層越來越包羅萬象了。”
塔露拉將腦袋乖巧地倚靠在霜火的胸膛上︰
“你待會小心點,別被我的角扎到……這是他們的騎士團對戰嗎?”
“嗯,以前還挺喜歡看這個環節的。現在看起來,感覺競技騎士團的對戰像過家家,要是讓我指揮肯定不會這麼打。”
塔露拉勸說他︰
“他們穿的裝備也不完全是為了實戰考慮的。你現在就不要把它當作正經的對戰來看,就當成娛樂或者體育賽事來看,這樣說不定能感受到更多樂趣。”
“塔姐,你覺得有趣嗎?”
“那當然了……我都好久沒接觸武器之外的電子設備了,能有這樣的比賽看我就很滿足了。”
塔露拉的臉上浮現了笑容,但是霜火還是不確定對方是不是為了安慰他才這麼說的。
“團體賽結束了,競速沒什麼好看的。不過特錦賽的集錦肯定會把各種項目都剪輯一些進去。”
塔露拉做出了評價︰
“感覺一些項目只是把以前米諾斯的體育競技套了一層騎士的皮……至于決斗賽環節,我感覺這種取樂的方式,很像敘拉古的作風。”
“敘拉古?”
“啊,我也只是從書上看到的,說的不一定對。傳說中,在古代的敘拉古,會有狼主動培植一些強大的戰士,然後狼再讓這些戰士們對戰、觀看人類廝殺來取樂。你問問柳德米拉有沒有這種事情,她說她的本事都是敘拉古的師傅教的。”
“卡西米爾用騎士競技完成了商業利益與文化傳統的統一,我感覺這種成功的案例很值得學習。”
“其實在烏薩斯,人們也盛行用決斗解決糾紛,有的時候也樂于觀賞形形色色的人決斗。不過烏薩斯根本沒有多少商業的土壤……
“有人抨擊騎士競技是繁榮商業下的野蠻,但是烏薩斯這種未開化的野蠻,更令人作嘔。卡西米爾的諸多問題可以看做是這個時代的問題,是發展中出現的代價。
“但是烏薩斯……這個接近未開化的國家簡直就像不屬于這個時代,只是一個擁有了移動城市和高速戰艦的野蠻國家、並且兼具了不同發展階段中的缺點……
“哎呀,我是不是又說多了,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事,一起看錄像帶,不就是邊看邊聊天嗎?你繼續講吧。”霜火不安分的手開始撫弄塔露拉的臉龐、順勢撫摸她的下巴、然後是脖頸……
塔露拉及時地握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癢,別動了。”
……
塔露拉再次從昏暗的房間中睜開眼楮時,突然意識到了不妙。
她剛才居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塔露拉看向了房間中此時唯一的光源——放映機。
“……銀騎士三年之後再次沖擊冠軍寶座,這次橫亙在他與黃金獎杯之間的,只剩下了橫空出世的耀騎士!”
她還有些迷迷糊糊,解說員的聲音從放映機中孤獨地發出︰
“……銀光乍現的突刺,能否沖破萬丈光芒的包圍!一桿銀槍在金色的敵海中肆意沖殺,就連耀騎士的光芒也收斂了一些……”
塔露拉像犯了錯的小朋友一樣,小聲對霜火說︰
“……我對不起你,我剛才睡著了,是不是讓你難過了。”
塔露拉已經知道了騎士競技比賽對于霜火獨特的意義,可是她居然在如此難得的一次邀請中、看著比賽睡著了,這就像是對他人心愛之物的漠視。
“是你太累了,塔姐。我應該讓你先好好休息的,要是困了的話、我們明天再看剩下的決賽吧……”
“那也太殘忍了,我怎麼忍心讓你留著最後一場比賽不看,我一定要陪你好好看。”
塔露拉趕緊坐正了。
“……哈哈,不妨做一個有趣的猜想︰如果黑騎士還在這里,她能否戰勝此刻的銀騎士呢?當然了,黑騎士和銀騎士的每一次對決、包括最後的決賽,都只使用了雙 ,她的實力上限究竟在哪,已經不是我們所能知道的了,不得不說是一件憾事。
“有一件事情是我們可以確定的,那就是銀騎士拿出了更加昂揚的斗志,他的連刺更加凶猛、他的突刺更加迅速、他的步伐更為靈活。他奪冠的意志更加強大了!這不只是長槍與劍槍的踫撞,更是意志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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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騎士以槍柄格擋住揮砍,趁勢以槍拄地、躍起身軀、襲出數腳,逼得耀騎士不得不後退幾步。連刺再次開始!又進入了銀騎士的進攻節奏了!猛烈的突刺、勢在必得的一擊,居然只是劃過了耀騎士的胸甲!
“剛才一閃而過的光芒難道干擾了銀騎士的視線?劍槍也劃過了銀騎士的銀甲……專注突刺性能的長槍沒能對耀騎士造成影響,但是劍槍的橫掃一定給了銀騎士重創,難道說……銀騎士居然直接撇下了殘破的鎧甲!
“他身上這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居然絲毫沒有影響銀槍的準確與速度……撇下了鎧甲,也就意味著,銀騎士再受到一次攻擊,很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但是這也讓他急風驟雨一般的速度更上一層樓了!
“這一瘋狂的舉動仿佛就是銀騎士的宣言︰不奪冠,毋寧死!一位騎士的職業生涯,又能經歷多少次特錦賽呢?自黑騎士時代殺出血路的銀騎士,已經是第四次參加特錦賽、第二次殺入決賽了!
“鋒盔騎士團賽前就聲稱,這會是銀騎士的退役前的最後之舞。觀眾朋友們,無論是誰獲勝,這一晚都注定光耀卡西米爾!銀光追隨著銀槍,每一次刺擊都留下了銀色的軌跡;一瞬間釋放的大量刺擊,如同銀色的暴雨襲來。
“槍尖的軌跡,如同狂舞的野蜂,令人捉摸不透、又無跡可尋。這一槍粗暴地刺中了耀騎士的披風,銀騎士順勢轉槍、將整條披風瞬間攪下……這一行為對戰局沒有直接影響,但是我們能感受到銀騎士在從心理上對敵人施壓。
“賽場上不是金光壓倒銀光,就是銀光壓倒金光,觀眾朋友們的眼楮是不是也有些疲勞了,是不是在想、如果有個護眼儀觀賽就好了?呼嘯守衛推出的這款競技騎士同款護眼儀一定能幫到您……
“……怒濤般的金海抓住了銀騎士連招中的短暫間隙,再次席卷賽場,不出意外,耀騎士一定會自光芒中突現,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什麼?銀騎士居然不回避!失去盔甲的他居然要和耀騎士以傷換傷嗎!
“耀騎士明顯收手了,銀騎士的頭盔也已碎裂……這一招只是刺穿了耀騎士腰部的鎧甲,控制光芒的法術……讓銀騎士錯判了耀騎士的方位,很遺憾、最後的機會也已經……銀騎士還要發起沖鋒嗎?
“流淌出來的鮮血不會影響他的視線嗎?銀騎士還能戰斗嗎?銀光在這一刻再次閃耀競技場,他挑飛了耀騎士的肩甲,也躲過了劍槍的橫掃了……他的身上同時閃耀著金光與銀光,剛才源石技藝一定擊中了他。
“銀騎士還要戰斗嗎?四次從選拔賽殺入特錦賽、三次遭遇黑騎士、兩次進入總決賽……也是最後一次站在決賽的舞台上,銀騎士準備押上一切,他要用盡一切手段,他也一定想過一切辦法了,但是銀騎士唯獨沒想過提前認輸!
“如果真有命運,它一定沒有站在銀騎士的一邊!步伐已經不穩定的銀騎士……用槍桿擋下了這一次重擊、第二次重擊……第三次縈繞著金光的重擊,就連一路陪伴他走來的銀槍也不堪重負了,長槍斷為兩截。
“對于銀騎士來說,這是多麼絕望的場景,耀騎士依然給予了這位強敵足夠的尊重,她依然嚴陣以待,緩緩接近剛才被擊飛的銀騎士……兩人已經足夠靠近了,銀騎士的兩只手依然抓著斷槍。這突然閃過的銀光是什麼?
“觀眾朋友們,這一定是銀色最後一次閃耀在賽場上了,伴隨著銀光的掩護、銀騎士將槍頭擲了出去!慢鏡頭中,槍頭擦過了耀騎士的頭發……但是無論如何,這最後一擊也被耀騎士化解了,他憤恨地將剩下半截槍桿扎出,卻絲毫扎不破鎧甲。
“在金光的包裹中,耀騎士讓這位對手毫無痛苦地暈倒了……盡管我們無法得知,在他選擇卸下鎧甲之後、身上經歷了多少痛苦……毫無疑問,冠軍終究塵埃落定了,是我們的金色天馬耀騎士!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對決……”
錄像帶的正片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只有一些訪談和花絮。塔露拉不知不覺再次依偎在了霜火身上。
“塔姐,怎麼了?還是沒有精神嗎?”
“剛才看得有點緊張,現在緩過氣了……上周指揮的時候我又受了一次傷,其實還是有點疼。我給你看看傷口……”
塔露拉解開了衣服,露出了靠近胸口位置的傷痕,她的腰部、腹部上也有幾道類似星形的傷疤,是皮膚經過撕裂再愈合的痕跡,除此之外,白皙的皮膚上還有許多細微的劃痕——那些是皇帝的利刃留下的。
“唉……”霜火還記得以前塔露拉身上的樣子,如今他只能感慨戰爭的摧殘。
塔露拉在他的頸部輕輕親了一口,她的手搭在了霜火衣服的紐扣上。
“我想看你的傷疤……”塔露拉順勢解開了他的襯衫。
呈現出來的,是一具更觸目驚心的軀體,各式各樣的傷痕雜然陳列其上,裂傷、刺傷、燙傷、凍傷……簡直是體無完膚的真實寫照。
“你才讓人心疼呢……我第一見你的時候,我記得你身上白白淨淨的,這才跟了我多久,就成這樣了……”
塔露拉靠得更緊了,霜火感受到了傳遞而來的溫暖。
塔露拉將腿搭在了他的身上,一只手從他的腹部順勢而下。
“塔姐,我們應該……”
一根食指搭在了他的嘴唇上,阻止了他把話說完。
“我知道……我無論怎麼做,都沒法讓你避免被傷害。如果分開是注定的,那我們或許不該親密無間過。我們已嘗試過分離,但是我們真的能放下對方嗎?……但是無論結局如何,我想要這一晚,能和你親密地度過……只是這一晚,滿足一下自私的我。”
“你沒有錯……錯的是那些阻礙我們幸福的存在,他們不止妨礙了陳一鳴和塔露拉的幸福,他們還要將不幸化作世間的平常。我相信有一天我們能沖破一切藩籬的……”
幸福與無憂的時光,一定會回歸到每一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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