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後的風,總裹著幾分黏膩的暖意。
掠過“墜玉鏢局”的朱紅門檐時,倒吹散了往日的清寂。
自打戮風親自去城西的鏢師行會挑了幾人,鏢局里便日日充盈著腳步聲與談笑聲,新來的鏢師們或是摩拳擦掌互相友好交流一番,或是圍在桌前核對著走鏢路線的鏢單,連廊下堆著的鏢箱都比先前高了不少,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青黑色的木箱上烙著鏢局的舊徽記,卻在近日被戮風親爪改了新標,一只叼著劍的黑貓,旁邊還歪歪扭扭寫著四個字︰“喵了個咪”。
“以後咱鏢局就叫這名兒!”那日戮風踩著鏢箱,舉著沾了墨的爪子宣布時,銘安正蹲在旁邊給受傷的鏢師敷藥,聞言差點把爪里的藥膏蹭到對方傷口上。
可看著戮風那副“本喵起的名兒最威風”的得意模樣,再瞧瞧周圍鏢師們憋笑的表情,他終究沒好意思反駁,反正這名字雖怪,倒也透著股讓人放松的鮮活勁兒。
從此,“墜玉鏢局”正式更名為“喵了個咪鏢局”。
銘安待在鏢局的日子也愈發充實。他本就“閑不住”,見眾獸忙碌,便主動攬下了煉制丹藥的活兒。
無論是鏢師們防身用的淬體丹,還是應對瘴氣的清霖丹,他都做得仔細。
戮風瞧他煉丹時專注的模樣,特意跑了趟城里最大的“萬卷閣”,挑了三本高級的醫書——《百草精要》《丹方補遺》《魔獸精血配伍錄》,連帶著一匣子標注了藥性的干草藥,一並送到了銘安房里。
雖然在二師兄那看過不少醫書,但這些卻是新奇。
此後,銘安的日子便更有章法了。白日里,他要麼在鏢局後院支起煉丹爐,要麼就捧著醫書坐在窗邊,偶爾還會拉住路過的鏢師,請教他們在外歷練時見過的奇草。
到了傍晚,鏢局的喧囂漸歇,他還會拿著新煉出的丹藥去問戮風效果。
只是他那尊煉丹爐實在惹眼。那是戮風前陣子從一處秘境里撿來的古物,三足兩耳,通體刻著雲紋,足有半獸高,爐身還泛著淡淡的靈力波動。
每次開爐煉丹,爐頂都會騰起滾滾帶著藥香的煙塵,淡白色的煙裹著淺綠的藥霧,遠遠望去,鏢局後院像是起了火似的。
起初鏢師少,倒沒人在意;可隨著鏢師增多,往來的客戶也頻繁起來,常有客戶指著鏢局上空的煙問“你們這是在燒什麼?”,甚至有路過的獸人以為鏢局著了火,提著水桶就往院里沖。
這事銘安沒好意思提,戮風卻看在了眼里。一日傍晚,他拍著銘安的肩膀,語氣爽快得很︰“你那爐子在鏢局確實不方便,本喵在隔壁巷子里租了個小院,帶獨立的丹房,明日你就搬過去,租金本喵全包了。”
銘安當時正捧著剛煉好的清靈丹,聞言猛地抬頭,一雙藍寶石似的眼楮瞬間亮了起來,像落滿了星星。
在他心里,戮風平日里總愛叼著根草,說話雖然充滿斗志但還帶著點漫不經心,活脫脫一只慵懶的黑貓,可此刻拍著胸脯承諾的模樣,竟莫名顯得格外可靠,連帶著那略顯嬌小的身形,都仿佛高大了幾分。
“可是……會不會太破費了?”銘安小聲問道。
“跟本喵客氣什麼?”戮風挑眉,“你給鏢局煉了這麼多丹藥,這點錢算什麼。”
一旁的阿七听了,突然湊過來笑道︰“那我跟銘安一起搬過去吧!我住客房,還能省下鏢局的一間房,留給新來的鏢師住,多劃算。”
銘安想了想,覺得這主意不錯,便點頭應了。第二日,兩獸便收拾了東西搬到小院,丹房寬敞明亮,通風也好,煉丹時也不用擔心煙味飄到鏢局。
日子在忙碌與充實中悄然溜走,半個月的時光轉瞬即逝。眼看著玄燭他們的休沐日越來越近,銘安也記起了另一件事,阿七前幾日打探到,城中的黑市會在最近幾日開放。那黑市藏得極深,尋常獸人找不到入口。
兩獸商量著兵分兩路︰銘安先去黑市附近探查,熟悉環境;阿七則去“听風樓”,或許能問到關于鳳瓊花的線索。
傍晚時分,夕陽將天空染成橘紅色,雲朵像被點燃的,連空氣里都帶著幾分慵懶。
銘安揣著阿七畫的簡易地圖,順著僻靜的巷陌往黑市方向走。地圖是用炭筆在獸皮上畫的,線條歪歪扭扭,卻標注得很清楚︰沿著西巷一直走,到第三個岔路口左轉,再走五十步,就能看到黑市入口。
可當他走到目的地時,卻愣住了,眼前沒有想象中的集市,只有一堵斑駁的青磚牆,牆面上爬滿了枯黃的藤蔓,看起來平平無奇,連個人影都沒有。
“難道是地圖畫錯了?”銘安皺著眉,正想掏出地圖再核對一遍,上方突然傳來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听說南風渡的船不載人?”
銘安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卻見牆上坐著一只龍獸人。他生得高大,墨色的鱗片在夕陽下泛著冷光,一條粗壯的龍尾懶洋洋地搭在牆沿,爪子里正上下拋著一把匕首,匕首的寒光隨著動作閃爍,眼神卻銳利如鷹,直直地落在銘安身上。
銘安站在原地,心里咯 一下。
他雖沒去過黑市,卻也知道這類地方必有接頭暗號,對方顯然是在對暗號。可他從未听過“南風渡”這個名字,更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能僵在原地,爪子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牆頭上的龍獸人見他不說話,眼里的疑惑漸濃,拋匕首的動作也慢了下來,爪子微微收緊,似乎隨時準備動手。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從銘安身後傳來︰“載的是沒影子的客……”
銘安回頭,只見一位狼獸人快步走來。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短打,銀灰色的毛發在耳尖處泛著光澤,身後的狼尾輕輕擺動,看起來十分干練。
“銘安,你怎麼提前來了?害我找了好一會兒。”狼獸人走到銘安身邊,語氣帶著幾分無奈,眼神卻很溫和。
銘安更懵了……
他根本不認識這位狼獸人。可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對方已自然地伸出爪子,攬住了他的肩膀,動作熟稔得仿佛兩獸是舊識。
牆頭上的龍獸人眯了眯眼,目光在狼獸人身上掃了一圈。狼獸人沒在意,抬頭對著牆頭笑道︰“閣下,听說城東藥鋪的甘草漲價了?”
龍獸人聞言,拋匕首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勾起唇角︰“何止,連鐵騎關來的蓯蓉都論兩賣了——不過我這兒有‘帶土的’,要看看嗎?”
“自然要看看。”狼獸人笑著點頭。
龍獸人不再多言,爪子在牆面上輕輕一按,原本斑駁的磚牆忽然泛起一圈水紋般的漣漪。
“請進!”龍獸人淡淡的說著。
腳踝上的銀鈴輕輕響了一聲,狼獸人拉著銘安的手腕,低聲道︰“走了。”不等銘安反應,便帶著他沖進了牆里。
銘安下意識地閉上眼,預想中撞在牆上的疼痛並未傳來,反而只覺得一陣微涼的風拂過臉頰。待他緩緩睜開眼時,眼前的景象已然徹底不同……
腳下是青石板鋪就的小巷,兩側掛著幾盞昏黃的燭燈,燭火搖曳。巷子里錯落著不少攤位,每個擺攤的獸人都裹著深色的斗篷,兜帽壓得極低,面容藏在陰影里,只露出一雙雙觀察四周的眼楮。
攤位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物件︰泛著靈氣的兵器、裝著奇花異草的玉盒、刻著符文的玉佩,甚至還有幾只被關在籠子里的低階魔獸,偶爾發出細微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合了藥草、金屬與奇異香料的味道,陌生卻又透著幾分神秘。
“多謝大哥!”銘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對著狼獸人拱爪道謝。若不是對方及時出現,他恐怕還在牆外賣愣,連黑市的門都進不來。
“不必客氣。”狼獸人擺了擺爪子,收回攬著他肩膀的爪,語氣隨意,“前陣子在城西的比武擂台上見過你,今日怎的來這黑市了?”
銘安心里松了口氣,原來對方是在擂台上見過自己,並非認錯人。
他斟酌著回答︰“是來尋一味草藥。”說話時,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與狼獸人保持了一點距離,對方的熱情讓他有些不自在,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狼獸人似乎沒在意他的小動作,依舊笑著道︰“黑市中的奇珍異寶不在少數,不過你也該知道,這里大多東西不用金銀交易,要麼用等價的靈器,要麼用稀有材料。不知銘安想要什麼草藥?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銘安猶豫了一下,想著對方剛剛幫了自己,坦誠相告也無妨,便輕聲道︰“我要找的是鳳瓊花。”
“鳳瓊花……”狼獸人喃喃地重復了一遍,眼眸深處有那麼一瞬間閃過一絲光亮,快得讓人抓不住。他盯著銘安看了幾秒,語氣平淡地問道︰“據說這鳳瓊花能知過去、曉未來,銘安是想找什麼人嗎?”
這話讓銘安心里一緊,定了定神,依舊保持著客氣的語氣︰“閣下……此事便不方便告知了,還望海涵。”
狼獸人聞言,立刻笑道︰“是我冒昧了,不該追問你的私事。”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這鳳瓊花確實稀少得很,我前兩年也找過一陣子,跑了不少地方,卻沒得到半點有用的線索。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了,祝你今日能滿載而歸。”
說罷,他對著銘安拱了拱爪,轉身便融入了巷子里的人流,銀灰色的狼尾在斗篷下閃了一下,很快便沒了蹤影。
銘安對著狼獸人離去的方向拱了拱爪,直到那抹銀灰色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巷尾的人流里,他才轉過身,目光好奇地掃過這條藏在磚牆後的黑市小巷。
巷子里的燭火還在搖曳,裹著斗篷的獸人們大多步履輕緩,目光在攤位上逡巡時帶著幾分警惕,偶爾有交易的低語傳來,也都壓得極低,像風吹過落葉的沙沙聲。
銘安學著其他獸人的樣子,雙爪背在身後,腳步放輕,慢悠悠地往前逛。
前半段的攤位幾乎都擺著兵器,泛著冷光的長刀、刻著符文的弓箭、能伸縮的玄鐵長槍,甚至還有幾柄纏著鎖鏈的短匕。可他是煉丹師和樂師,平日里最多用用裝草藥的玉盒和樂譜,這些鋒利的兵器于他而言毫無用處,只能匆匆掃過,繼續往巷子深處走。
走了約莫五十步,空氣中的藥香忽然濃了起來。銘安眼楮一亮,快步上前,前方連著擺了三個草藥攤,每個攤位上都擺著用玉片隔開的草藥。
徑直走向中間那個攤位,攤主裹著件深褐色的斗篷,兜帽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可斗篷肩部凸起的弧度格外明顯,圓潤又粗壯,像是藏著兩只羊角。
銘安忍不住想起自己出門前的窘境︰阿七說黑市獸多眼雜,塞給了他一件黑色斗篷,讓他遮掩身份。可他剛把斗篷套上,頭頂的鹿角就“頂”破了領口,兩只銀白的角直直地戳在外面,斗篷被撐得像個鼓起來的小帳篷,視線更是不用說了,像刑天一樣……
最後還是阿七笑得直不起腰,讓他干脆別戴了,反正黑市上的獸人形態各異,多一只帶角的也不顯眼。
“這些草藥倒是罕見。”銘安蹲下身,爪尖輕輕拂過攤位上的草藥,目光落在三株最顯眼的草藥上。
左邊是照螢草,葉片薄得像琉璃,呈半透明的淡青色,他想起醫書上說,這草夜間會透出淡藍熒光,碾碎溶于水後飲下,能短暫看透幻象、識破易容,對修煉“匿形術”的獸人尤其克制。
中間是焚心花,花瓣像燃燒的火焰,外層是赤金色,花芯藏著一點玄黑,明明看著灼熱,卻沒散發出絲毫熱氣,醫書記載它雖名帶“焚心”,實則能“淬心”,取花瓣入藥可煉化紊亂的靈力,突破境界時若遇心魔反噬,服下便能緩解,只是采摘時需用冰屬性靈力包裹,否則會被花瓣的高溫灼傷靈力根基。
右邊是流光芝,外形像朵蓬松的紫色雲朵,表面有金色紋路流動,指尖一踫,能感受到淡淡的靈力波動,它的最大功效是“補靈”,服用後能快速恢復靈力且無副作用,對頻繁施展武技的獸人來說,堪比隨身攜帶的“靈泉”。
“焚心花能幫我穩定靈力,流光芝能快速補靈,要是能拿到這兩種,高級煉丹師考試肯定能更有把握。”銘安心里盤算著,爪尖在兩種草藥的玉片旁頓了頓,抬頭看向攤主,聲音放輕了些︰“老板,這焚心花和流光芝,要如何換得?”
“呦,小果汁倒是識貨!”攤主聞言,終于抬起頭,露出一雙渾濁卻有神的眼楮,說話時帶著幾分南境的口音,尾音微微上翹,“這兩樣可不是尋常草藥,不多不少,要三顆最上乘的清筋丸,再加一瓶頂級的舒筋散,恁看如何?”
銘安心里一喜,清筋丸能疏通筋脈,舒筋散可緩解肌肉酸痛,都是他常煉的丹藥。尋常品質的不難煉,就算是最上乘的,也只是需要多耗費些時間,仔細控制火候罷了。這交易,分明是他佔了便宜。
可隨即又皺起眉,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老板,我今日是來打探消息的,身上沒帶這兩種丹藥,不知……可以預定嗎?我回去煉好,下次來便給您帶來。”
攤主卻搖了搖頭,從懷里掏出一把蒲扇,慢悠悠地扇著風,指尖還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老夫在這黑市擺攤多年,從不接受預定。畢竟草藥放不住,萬一恁不來了,老夫總不能拿著草藥等恁。不過嘛,若是下次黑市開放,這兩種草藥還在,今日說的價格依舊作數。”
銘安的眉頭皺得緊了些……
焚心花和流光芝雖不算頂級稀有,卻也搶手,下次黑市開放還不知是何時,說不定早就被別的獸人換走了。
他盯著攤主扇扇子的動作,看著對方偶爾會不自覺地揉一揉左臂,又想起剛才攤主起身時,右腿似乎有些僵硬,心里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往前湊了湊,聲音壓得更低︰“老板,恕我冒昧。您是不是常年筋脈堵塞?白天左臂會時不時抽搐,到了夜晚,小腿還會隱隱作痛?而且……您的兜帽下,是不是頭發有些稀疏?”
這病癥看似普通肌肉勞損,實則是筋脈深處的靈力淤堵。尋常大夫只辨得表面傷痛,難察靈力流轉的異常。好在銘安曾隨種玉學過靈力運行之法,此刻凝神細觀,便看清了那藏在筋脈間、凝滯不動的靈力團。
這話一出,攤主扇扇子的動作猛地停在半空,渾濁的眼楮瞬間睜大,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聲音都有些發顫︰“神、神醫啊!小果汁恁怎麼知道?老夫這毛病纏了五年,找了好些個大夫都治不好,左臂抽搐起來連扇子都握不住,夜里小腿疼得根本睡不著,頭發也掉了一大把……”
銘安見狀,心里有了底,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銀白的牙齒在燭火下閃著光︰“老板,若是我能治好您這毛病,能不能用治療費,換這焚心花和流光芝?”
“能!怎麼不能!”攤主立刻放下蒲扇,激動地抓住銘安的手腕,力道大得一下就讓銘安知道對方是個力量型選手,“恁快些治!只要能治好,別說這兩種,就算把照螢草也送恁都行!老夫說話算話!”
“您先別急,”銘安穩住身形,安撫道,“您這是早年練腿功時傷了筋脈,當時沒及時醫治,瘀血堵在經脈里,時間久了就成了頑疾。我用金針幫您疏通筋脈,再配合草藥調理,不出半月就能好轉。您這里有金針嗎?”
攤主連忙點頭,轉身從攤位下的木箱里翻出一捆金針。
針身細長,泛著銀光,針尾還刻著細小的花紋,一看就是行醫用的好針。把金針遞給銘安,又從旁邊拉過一張矮凳,干脆利落地坐下︰“恁盡管施針,老夫信恁!”
銘安讓攤主側坐在凳上,卷起左臂的袖子。果然,攤主的左臂上有一道淡淡的舊疤,皮膚下還能看到淡淡的青黑色瘀痕。他取出一根金針,爪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靈力,輕輕刺入攤主肘部的穴位,動作精準又輕柔。
隨著金針一根根刺入,攤主原本緊繃的肩膀漸漸放松,渾濁的眼楮里也露出了舒服的神色,連呼吸都平穩了不少。
半個時辰後,銘安才緩緩拔出最後一根金針。剛拔完,攤主就迫不及待地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左臂,又在原地走了兩圈,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了,笑得合不攏嘴︰“哎呀!不疼了!左臂不抽了,小腿也輕快多了!小果汁恁真是神醫啊!”
他說著,抓起攤位上的焚心花、流光芝和照螢草,用一片寬大的荷葉包好,塞進銘安爪里︰“這三株都給你!老夫說話算話,可不能讓恁吃虧!”
“老板,您太客氣了。”銘安連忙把照螢草遞了回去,擺了擺爪子,“我只要焚心花和流光芝就夠了。而且您的傷只是暫時緩解,還需要後續調理。這照螢草您留著,日後找些棲露葉,一起煮水敷在瘀痕處,能顯露出瘀血的位置,到時候再找大夫放三次瘀血,就能徹底根治了。”
攤主看著遞回來的照螢草,又看了看銘安真誠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果汁不僅醫術好,心還善!以後恁要是再來黑市,盡管來找老夫,想要什麼草藥,老夫都給恁算便宜些!”
銘安笑著應下,小心翼翼地把焚心花和流光芝放進懷里,又對著攤主拱了拱爪。
“不知老板可有鳳瓊花這味草藥?”銘安問道。
攤主搖了搖頭,“這鳳瓊花稀有的很……老夫這里沒有,不過恁可以去前面轉轉,听說今天這黑市來了許多新的攤位,備不住會有恁需要的。”
“那就多謝老板了!”銘安點了點頭,揣好草藥向著前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