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還是先處理天災相關事務。”
清瀾指尖劃過懸浮的靈能屏幕，青藍色的光影在眸中晃動，
“正好借這個機會試試新招的人手，讓他們負責調查工作。”
雲冥望著天空中翻涌的灰雲，指尖的黑霧無意識纏上袖口紐扣︰
“這個主意不錯。”
他屈指一彈，調查指令化作流光射向終端——此刻卡希維娜正埋首于面試間，金色波浪發卷被靜電激得炸開，面前的應聘者名單比玄霜擬定的還要長兩頁。
“呼……”
卡希維娜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全息屏上“感染源追蹤”的進度條卡在37。
自玄霜休養後，莫名謬誤殘留的污染因子像附骨之蛆，纏得她連午休都要對著培養皿分析樣本。
就在她趴在桌上打盹時，雲冥的消息突然彈出︰
柳家變故，速查柳芷澄動向。
“柳家？”
卡希維娜猛地坐直，金發卷成的呆毛都驚得翹起。
“要是我去調查……”
她轉著鋼筆忽然眼楮一亮，新設施搭建的圖紙正攤在桌角，
“招人面試和系統調試總能找個人接手吧？”
正琢磨著把爛攤子甩給誰，面試間的門突然被推開，玄霜的黑色大衣掃過感應器，月璃躲在她身後，好奇地戳著牆壁上流動的能量紋路。
“玄霜？！”
卡希維娜驚得撞翻轉椅，鋼筆在全息屏上劃出歪扭的紅線，
“你怎麼……”
話沒說完就被玄霜遞來的u盤堵住嘴，黑白長發間露出的眼尾痣輕輕顫動︰
“新招的人里，凡級契約者的名單。”
她身後的月璃舉著草莓糖晃了晃，糖紙在通天塔的冷光里折射出彩虹——而玄霜旗袍開叉處露出的大腿，還留著未完全消退的灰黑侵蝕痕跡。
“玄霜，這都擴散到大腿了！”
卡希維娜猛地湊近，金色卷發幾乎掃到玄霜膝頭。
她指尖懸在灰黑紋路上方，又忍不住輕輕戳了戳 —— 那些類似珊瑚的硬塊觸感冰涼，一直向上延伸。
“啪。”
玄霜的拳頭精準落在她發頂，黑白長發隨動作晃出利落的弧度。
卡希維娜捂著腦袋後退半步，發頂的呆毛委屈地耷拉下來︰
“我這是關心你啊！”
玄霜瞥了眼走廊外巡邏的衛兵，將月璃拉進屋關緊門。
旗袍開叉處露出的肌膚上，灰黑紋路如蛛網般爬向腰際，直到小腹處凝成猙獰的硬塊。
但更驚人的是硬塊外圍 —— 層疊的冰晶正以毫米為單位包裹侵蝕源，灰黑物質在冰殼下逐漸透明，像被封印的深海生物。
“侵蝕被我的能力壓制住了，碎冰時就能剝離污染。”
玄霜說著忽然踉蹌，月璃眼疾手快扶住她腰側。
卡希維娜趕緊搬來椅子，卻在觸到她手背時驚覺一片滾燙︰
“都燒到這程度了還硬撐！”
“奔四十的人了，”
玄霜垂眸理著旗袍褶皺，指尖劃過冰殼邊緣，
“雖然身體停在這小孩子般的樣子，可力氣早跟不上了。”
卡希維娜腹誹翻了個白眼︰
誰信啊，先前還能壓著百面魔君一頭，現在倒開始賣老了？
要不是這破污染纏著你，我才不會……
這念頭剛起，就見玄霜忽然抬眼，嘴角揚起抹狡黠的笑︰
“所以才來幫你分擔…… 咳咳！”
她伸手去夠桌上的資料，卻被卡希維娜一把按住。
“我的祖宗！”
金發姑娘連人帶椅將她推到角落，文件在半空撒成雪片，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雲冥還不得氣死……”
月璃蹲在旁邊撿資料，忽然舉起張照片︰
“這個就是柳家的吧，是卡希維娜你要找的嗎？”
她將一份關于柳家的調查資料拿出來擺在桌上。
卡希維娜瞬間愣住——她清楚記得桌上本沒有家族資料。
轉頭看向玄霜，對方仍平靜坐在椅子上，眼神里透著洞悉一切的了然。
“怎麼可能……玄霜，你是真的厲害啊。”
卡希維娜心中涌起佩服，看著她頂著嚴重病情還來幫忙，不禁自責起此前總想著與她對立。
“玄霜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卡希維娜忽然開口，指尖在靈渦終端快速操作，
“現在該我發力了。”
她迅速調出系統頁面登記面試新人，檢索發布組織公告與信息。
見卡希維娜投入忙碌，玄霜暗自松了口氣。
她知道，眼前的卡希維娜早已不是四年前那個“時滯公主”，而是與自己同一條戰線、追隨雲冥的同伴了。
————
28 城區入口的揚塵里，拾荒者頭領的摩托發出最後一聲嗚咽。
他踢開腳撐時，金屬零件在地面擦出一串火星，驚飛了牆根下幾只啃食銹蝕鐵皮的甲蟲。
界碑上 \"28 區\" 的噴涂早已斑駁成灰黑色，頭領貼著剝落的水泥面緩緩蹲下，粗糲的掌心蹭過碑體上模糊的彈孔。
身後巷道里傳來風穿過破窗的尖嘯，他突然轉身將霰彈槍抵在肩上，直到確認只有廢棄汽車的鐵皮在風中搖晃，才松開扣在扳機上的手指。
\"三千萬懸賞的雲冥...\"
他扯下滿是油污的面罩，喉結在干涸的脖頸上滾動，
< 級異靈啃穿 29 區那天，就是這混蛋召喚的...\"
話音未落，界碑裂縫里滲出的雨水突然順著他後頸滑落，驚得他渾身一顫。
身後那片本該空無一人的陰影里，碎石子發出極輕微的碾壓聲。
\"全沒了... 老子的地盤...\"
頭領捶打著界碑上 \"安全區\" 的褪色標識，指節砸在鋼筋裸露處迸出血珠。
當他彎腰去撿掉落的水壺時，界碑後方的陰影突然扭曲 —— 不是風，是布料摩擦地面的輕響。
\"鼠輩。\"
這聲嗤笑細若游絲，卻像冰錐般扎進頭領後頸。
他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僵在原地，能看見自己投在地面的影子里，多了雙踩著漆皮靴的腳。
靴跟碾過碎石的聲響越來越近，直到停在他顫抖的背脊正上方。
\"哈...\"
陰影里的人發出輕笑，金屬撞針被扣動的輕響清晰可聞。
頭領猛地向前撲去，卻在觸到地面的瞬間听見骨骼碎裂的悶響 —— 不是自己的。
溫熱的液體濺上他的後頸時，他才發現自己跪坐在一灘血泊里，而方才還抵在他身後的槍口，此刻正冒著青煙指向界碑裂縫。
\"大小姐，目標確認。\"
黑衣人的身影從界碑另一側轉出，靴底蹭過尸體時，頭領睜著的眼楮映出他胸前那枚扭曲的齒輪徽章。
陰影中的人緩步走出，漆皮靴尖踢開擋路的彈殼，
\"把消息撒給所有拾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