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玄關里，雲冥的風衣輕輕掃過鞋櫃上的卡通兔子擺件，發出細微的聲響。
餐桌上倒扣著的青瓷盤邊緣凝結著水珠，月璃留下的便簽被磁鐵壓在果汁機旁，字跡蒼勁有力︰
“給雲冥哥哥和玄霜姐姐的愛心炒飯！加熱三分鐘就能吃∼”
玄霜的指尖劃過便簽邊緣，忽然回憶起早上出發時，月璃偷偷往她包里塞草莓糖的模樣。
“月璃這孩子，什麼時候學會做飯了？”
雲冥掀開紗網，炒飯上的煎蛋被切成了兔子形狀，用胡蘿卜丁拼成的笑臉已經氧化發黃。
“先放冰箱吧，明天給她熱了當早餐。”
玄霜的黑色旗袍滑落在地，露出縴細的後腰。她轉身時，雲冥瞥見她發梢閃過一絲暗紅，如同雪地里的血跡，刺得他瞳孔驟然收縮。
浴室的霧氣漫出門縫時，玄霜正對著鏡子梳理長發。
水溫適宜的水流沖刷著她的鎖骨，卻沖不散她眼底的陰影 —— 今天在會面室失控的瞬間，她無法面對那時的失態，那感覺如同附骨之疽。
直到雲冥的掌心貼上她的後腰，那股熟悉的氣息裹著黑霧涌來，她才驚覺自己的指尖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
“今天的事情……”
雲冥的聲音混著水聲，指尖拂過她發梢的暗紅，
“是我的問題，沒能及時發現你身上的變化……”
他沒有說下去，只是將她輕輕按進溫熱的水流里，黑霧從指縫溢出，在水面織成細密的網。
玄霜忽然抓住他的手腕。那些在皮膚下翻涌的紅霧，此刻正被黑霧一點點分解成熒光，如同春雪消融于晨光。
她想起在萬魔殿完全覺醒契約能力時，侵入體內的那股躁動力量 —— 本以為靠著冰封之力將其壓制，卻還是因情緒波動讓紅霧找到了間隙。
“是我的問題，還痛麼？”
她的聲音軟糯，抓著雲冥的手查看之前的凍傷，
“今天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不痛，”
雲冥一笑緩解了氣氛，吻了吻她的額頭，
“我的實力你還不清楚？這點攻擊就是撓癢癢。玄霜你每件事都做得周全，只要我們彼此坦誠，就不會有矛盾。”
他指尖掠過她下顎的泡沫，輕聲道︰
“就像月璃的炒飯 —— 看起來是兔子形狀，其實藏著她最愛的雙倍辣醬。”
玄霜被逗笑的瞬間，最後一絲紅霧化作冰晶碎裂在水中。
雲冥的指尖探入浴缸，熱水在指縫間漾開漣漪。
“水溫剛好，一起泡泡？”
他側頭時，發梢的水珠滴在玄霜裸露的肩頸，驚得她像小貓般瑟縮了一下。
“嗯……”
她的回應輕得像片羽毛，黑白相間的長發松松挽在頭頂，幾縷濕發垂落頰邊，襯得耳垂愈發瑩白。
當雲冥坐進浴缸，水面漫過他鎖骨的剎那，玄霜裹著雪色浴巾小心翼翼地滑入，膝蓋剛好抵在他小腹——狹小的空間里，熱水立刻漫過兩人交疊的膝蓋。
她的背脊貼著他胸膛，嬌小的骨架在浴巾下顯得格外縴細。
雲冥能清晰地聞到她發間的雪松香混著薄荷味，那是他親手調的洗發水味道，此刻卻莫名勾得他喉結滾動。
視線不自覺飄向鏡中，卻看見自己泛紅的耳尖和玄霜浴巾滑落的肩線，腦海里突然閃過街角電線桿一柱擎天的畫面——他猛地甩頭，水珠濺在瓷磚上。
“怎麼了？”
玄霜仰起的額頭剛好擦過他下巴，浴巾因動作滑落半寸，露出精致的鎖骨。
她的睫毛沾著水汽，在眼瞼投下顫動的陰影，柔軟的腰肢不經意間壓在他手臂上，讓水面泛起細碎的波紋。
雲冥猛地閉上眼，卻想起先前在臥室，玄霜趴在他胸口看文件時，發尾掃過他喉結的癢意。
“嘶……沒事。”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指尖掐著浴缸邊緣的大理石紋路，試圖轉移注意力，
“明天處理事務，還要去24區，得早點休息。”
熱水持續氤氳著霧氣，將兩人的身影模糊成一幅剪影。
玄霜忽然輕笑出聲，指尖戳了戳他泛紅的臉頰︰
“都經歷過幾次了，雲冥總領還這麼緊張嗎？”
她轉身時，浴巾徹底滑入水中，全身以極近的距離呈現在雲冥面前。
這讓雲冥愣了神，想起以前吃的早餐，小饅頭配牛奶……之前沒仔細觀察，還以為只是少……
“沒、沒有。”
雲冥的喉結劇烈滾動，視線死死盯著天花板水晶燈的稜面，余光里卻清晰映出玄霜發梢墜落的水珠。
那滴液體順著她肩胛骨的弧度蜿蜒而下，在腰線處沒入浴巾邊緣，驚得他掌心的黑霧驟然凝成鱗片。
他從未如此痛恨自己過剩的感知力——此刻每一寸熱水的流動，都清晰勾勒著懷中軀體的輪廓。
玄霜指尖觸到滑落的浴巾邊緣時，臉頰騰地燒紅。
蒸騰的水霧里漂浮著雪松與薄荷的混合氣息，某種粘稠的荷爾蒙因子正順著水流漫過膝蓋，讓她後頸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那個……用手可以嗎？”
她抓著浴巾重新裹緊，卻在轉身時撞進雲冥發燙的視線里，指尖無意識地絞著浴巾流甦，抖得像秋風中的蝶。
雲冥突然從浴缸中站起，水花轟然濺上瓷磚。
玄霜驚呼出聲的剎那已被他打橫抱起，鼻尖撞在他鎖骨處，嘗到一絲咸澀的水珠。
“泡太久了。”
他的聲音啞得像磨砂紙，臂彎卻穩如磐石，黑霧凝成的絲線自動旋開浴缸塞，溫熱的水流打著旋退去，露出兩人交疊的倒影——她蜷在他懷中，浴巾松垮地掛在肩頭，而他垂眸時，睫毛在水光中泛著銀藍。
浴室門口的髒衣籃晃了晃，玄霜被輕放在柔軟的毛巾上。
她看著雲冥轉身的背影，水珠從他發梢墜落，在脊椎溝形成細長的水線，滑入浴巾包裹的腰際。
當他拿起毛巾擦拭時，肩背的肌肉線條在霧氣中若隱若現，讓玄霜看的入迷。
“咳。”
雲冥的聲音從毛巾後傳來，帶著刻意的沙啞，
“明天七點出發，辦公後還要去24區，這次記得叫我。”
他指尖的黑霧卷起散落的浴袍，卻在遞給她時頓住——玄霜正低頭系浴巾，發頂的銀鈴鐺輕輕晃動，露出的後頸皮膚細得像上好的瓷。
霧氣漸漸散去，鏡中映出兩人錯開的身影。
玄霜捏著浴袍的手指突然收緊，聞到空氣里殘留的、屬于雲冥的雪松味，比任何時候都要濃烈。
而雲冥背對著她擦拭頭發，毛巾下的嘴角卻不受控制地揚起——剛才公主抱時，他分明感覺到懷中人偷偷揪了揪他腰間的軟肉，像只炸毛後又悄悄撒嬌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