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寢內,眾人面面相覷,听聞有見效快的辦法自然樂意至極。
要說有顧慮,只有平田洋介一人。希望同學們和睦相處的他滿眼擔心。除此之外非綾小路莫屬,根據上司春生以往的行徑不難推測出是什麼辦法。
不過這些于他而言都無所謂。
想著就算留下來也無濟于事,他象征性待了一陣後以考試為由告別,其他人見此紛紛效仿。
走廊上,並肩而行的兩人漸漸靠攏。
櫛田桔梗把身體靠在上司春生胳膊上,揚起臉饒有趣味地問。
「那個啊,春生不會是卡點來的吧?」
「你接觸過山內?」
比起這個,少年更在意其他問題。聞言,脫離魔窟的少女不禁掩嘴輕笑,眉眼彎彎。
「嗯——沒有喲,難不成說你很在意嗎?」
「明知故問就沒意思了。」
上司春生這麼說著,拿出手機編輯信息發了出去。
有跟蹤狂那次嫌棄的前車之鑒,她心里早已經有了答案,就連她也有所顧忌顧慮。山內春樹尿褲子的情景歷歷在目,事後有沒有好好收拾無從得知。
許是男寢內有了生活氣息,她總覺得有股異味。
暫且把糟糕透頂的回憶壓在心底,她轉換心情似的咳咳嗽,鄭重其事地提議。
「雖然如此,但在這里適當表達關心反而是加分項喲。」
上司春生一時不知該作何言,只能目露敬佩道。
「...我迄今為止未見過教導別人攻略自己的奇聞,你還是第一個。」
「那太好了,能成為你的第一位。」
櫛田桔梗倏然往前跳出一步,在裙擺飄揚之際俏麗轉身。負著手的她微微歪頭,毫不吝嗇地展顏一笑。
雖然悅目程度堪稱一絕,著實蕩漾了少年心神,但他卻不得不出言打斷。
「雖然好看,甚至一度移不開目光,可一直笑不累嗎?而且你擋道了。」
不解風情的直言讓少女面露窘色,讓開了道路。
見此,他一面上前擰開門把,一面擺擺手下逐客令。
進門後,他剛要反手關上門,不曾想對方已緊跟著他進入房內,還順手關了門。
僵持在玄關處的兩人大眼瞪小眼。
這種狀況持續到櫛田桔梗眨眼,望向他身後嘟噥道。
「高圓寺同學好像不在呢,果然什麼都束縛不了他。」
「主要是他不在意別人看法。你呢?光臨寒舍又想干什麼?」
「其實我有話和你說。」
面對等待答復的少年,櫛田桔梗表現得就像即將告白的少女,拘束得盯著對方雙腿。
沉默片刻,她像是一鼓作氣地抬頭問詢。
「晚上...有時間嗎?」
「想好了?」
她輕輕地搖頭。
「現在不適合說。晚上,晚上見面我再告訴你。」
「既然如此,我期待你的答案。」
上司春生向前伸手,摸向少女側頰。
櫛田桔梗不含半點拒意。相反,她揚起手捧著臉頰上的手掌,任其與緊貼的肌膚傳遞體溫。
這模樣與渴求撫摸的貓科動物別無二異,甚至更勝一籌。
相較于d班那群問題低能兒,上司春生顯然是出類拔萃,相性契合度最高的那個。別說是簡單的肢體接觸,就算是來個把彼此融入體內的擁抱,她也可以欣然接受。
只有她才明白是本能驅使,還是逢場作戲,亦或是兩者各佔一半。
淺嘗輒止地收回手,上司春生朝門口揚了揚下巴,轉身就到行李的位置取物。
「你也該離開了,留下來只會為難。」
「那就說定嘍,真期待晚上的見面。對了,要盡量顧及山內同學的感受喲。」
甚至不用沉聲刻意強調就能得知其中隱喻。
啪的一聲代替回答,上司春生把手套規整戴上。兩人相望一眼,在彼此眼中捕捉到濃厚的不懷好意。
兩人在走廊上離別,各往截然不同的方向前進。
少年沉穩的步伐透露著不容置疑,少女輕盈歡快的步伐背後壓制著暴戾。
隸屬虎組的二號房內。
虎組成員大數已各就各位,只待兩個空余的位置坐上人便聚齊,而考試時間已經開始倒數計時。
除了頻頻望向門口的長谷部與白波千尋,沒人對即將遲到的兩人表示關注。
這在情理之中,自發生尿褲子事故後,他們不可避免地抗拒與山內春樹同處一室。
不止佔用公共資源,不時還會被其他同學調侃幾句。
例如尿到你了沒、小心被感染了之類的低智玩笑,不一而足。
自打被這麼騷擾後,他們在煩不勝煩中誕生出這種心理,簡直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眼看時間即將抵達盡頭,他們不由得松了半口氣,剩下半口已被驟然打開的門咽回去,轉為滿腹牢騷。
「唔——!好疼!」
被重重扔在地上的山內春樹被褲子,及內褲甩在身上。他呈現趴伏在地的姿勢,沒收拾的面貌邋遢不堪,全身上下不無狼狽之處。
他扭頭責備不由分說就粗暴對待他的人,猙獰之色難以掩飾。
「就說了我不想參加考試,你怎麼能強迫我!平田你為什麼要幫他啊!」
可上司春生卻一語點破。
「怎麼不尿,快讓大家看看你的表演。」
「這、這是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
山內春樹的謊言不攻自破。
他此時才反應過來,抱頭裝作受害人。
在場多數學生對其投以鄙夷厭煩的目光。
就算不用刻意了解緣由,也可以得知他在打著什麼算盤。
就沒見過拿這個當借口的。
負責攜帶衣服的平田洋介留下擔憂眼神,頭也不回地離開此地。既然沒有衍生成暴力沖突就沒有插手的必要,僅有這個他無法接受。
除此之外,他對此盡量保持中立。
若不是上司春生執意如此,大家也不會識破詭計。
實則連執行人也沒想到會如此,山內春樹的破碎濾鏡和齷蹉心思欺詐了所有人。
他當時想著大不了再尿一次,只要達到鞭策效果就行,卻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驚喜。
「反正你尿出來才可能離開這里。」
言盡于此,上司春生摘下手套,拿起椅子靠近人群。
徒留一張椅子在角落孤零零立著。
正中紅心,山內春樹無從反駁,總不能再尿一次吧?
他選擇性屏蔽眾人的目光,惶惶然起身。
「都、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這樣。」
「你怎麼想都改變不了現實。」
上司春生直言不諱,邁向神情不平靜的長谷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