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椅子置于長谷部身側,引得少女輕咬唇瓣。
上司春生落座後直視彷徨無助的山內春樹,漫不經心地道出宣言。
「我還是讓你早點解脫好了。是的,你就是下一個。」
「不、不行!小春你太喪心病狂了,就算是摯友我也堅決不能同意。」
長谷部被發言驚得緊抱雙臂,就連腿上放置的東西都顧不得,目露凶光緊盯被已列為危險人物的好友。
對方的絕情讓她直到現在還是難以置信。
昨晚飯後在甲板上有說有笑的片段于腦中閃過,她怎麼都不理解轉眼間就站在了對立面。
難道只有她和佐倉愛里重視這份情誼嗎?
若是這樣,那她的好友會不會繼她成為下一個犧牲品?
這是值得深思的事情。
不行,一想到善良可愛的好友會被欺負,她腦袋不受控制地愈發脹疼,並以直線式飆升。一聲脆響陡然在超出負荷時發出,痛呼聲緊隨其後。
如大染缸混雜的世界得以淨化。
緊接著,低沉渾厚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以後當導演好了,你那不會枯竭的奇思妙想至少能斬獲個小有名氣。」
她捂著烙下紅印的腦門,眼眸濕潤得已不復先前狠戾。盯著向她伸手討要的少年,悶悶的聲音于她口中傳出。
「你好歹留手點,要是彈壞了我該怎麼辦?」
「喜提學習會名額一個,很誘人吧?」
上司春生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惹得她險些沒有咽下口氣,旋即矢口抱怨。
「饒了我吧,這才不是什麼獎勵。再說,我果然還是越想越氣呢,你說你該怎麼補償?」
話雖這麼說,但她提起腿上的袋子遞過去。說口嫌體正也不對,因為她壓根沒打算放開手。
這麼明顯的算盤少年一目了然,順了對方意放棄接過袋子。
「小春,你過分了誒。怎麼說我也幫了你,之後還被你戲耍,就是這麼對待我的嗎?」
長谷部面露不悅,就像被玩弄了感情那樣。
就算是她,被三番兩次戲耍後也會有脾氣。
面對質問,上司春生默然有頃,才鄭重地開口表達歉意。
「對不起,波 加。達成目的後我會無所保留地把所有告訴你。」
「就算是...」
「五十萬個人點數,你要還是不要?」
少女半張著嘴,然後連同空氣一同吞入腹中,說出與本意背道而馳的話。
「咦?我剛剛說什麼了嗎?好奇怪,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她歪著頭的模樣說是失去那段記憶也沒人懷疑。
其他地方暫且不說,看來長谷部不止腦洞很大,演技也很不錯。
見上司春生搖頭否認,少女甚是滑稽地嬉笑著。
她輕輕把袋子塞進少年懷中,飲料罐的踫撞聲頓時吸引其他人目光。
也不怪她會胡思亂想,畢竟讓她代買昨晚的作案道具,很難不聯想到兩者之間的關系。
就連其他人都忍不住多瞄幾眼才收回眼神。
上司春生旁若無人地拿出飲料。
客套後獲得少女提防的目光,他萬般無奈之下只好獨享飲料。
與此同時,山內春樹終是受不了冷處理,拿起衣物和椅子就靠近d班聚集區,步伐有著難以忽略的局促。
雖安然入座,但周遭的學生還是以他為中心往外移動座位。
他們深怕可能卷土而來的尿液襲擊。
實在拿不準主意他只能厚著臉向上司春生搭話。
「我、我現在該怎麼辦啊,上司?」
他不全是隨口胡謅,不然說話也不會磕磕巴巴。
「照常就行,你又不是什麼犯人。」
山內春樹聞言再度確認一次,得到肯定後總算恢復了些許自信。
而搭話對象則是成了第一個受害者。
「我跟你打听個事,你絕對、一定要誠實告訴我。」
考試開始不久,上司春生本著打發時間點頭應允。
「就是、就是...佐倉她有什麼想對我說嗎?」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長谷部听截取到敏感詞。
她豎起隱于發下的耳朵,倒要听听男人們是怎麼胡扯。
「類似鼓勵、安慰那種?還是說感想?」
她點點頭,能提出這麼籠統的問題代表很尊重佐倉愛里。
「那當然是全部了,肯定有很多吧?」
自我意識過剩、異想天開和自戀。
若不是她有男性朋友,搞不好就一概而論了。
打上終生摘不掉的標簽後,她不由得傾斜向兩人,以竊取更為清晰的情報。
「關于這個,昨晚是有聊了一些。就先從感想開始。」
听聞此言,她在心里腹誹著對方真能忽悠。
為什麼先從感想開始?那是因為鼓勵安慰之類的話根本不存在。
不過她也因此被勾起好奇心,想听听之後該怎麼編。若讓她听見反感言論,那對方就準備被閨蜜聯盟冷落吧。
恰好話題即將聊到關鍵時,意想不到的事件令她頗感到意外。
一位少年不識趣地阻礙她的偷听大計。
「你好,長谷部同學。」
凝眸注視名列受女生歡迎榜第一的田中聰,她詢問的語氣平淡如水。
「我們認識嗎?還是說有什麼事?」
「其實是這樣,我想和你了解一下關于上司同學的目的。」
「關于這點我沒有理由告訴你。」
雖然她對此懵懵懂懂,但不妨礙增加上司春生的信賴感,于是說得理直氣壯。
若可以的話,她也想出點力。
「我想你或許會錯意。我並不是想干預考試走向,這也是我們a班的好意,我想知道上司同學在為了什麼行動。」
听聞田中聰話里有話,她不免輕蹙起眉。
「你想表達什麼?」
「他想帶領所有人取得結果一,就算沒取得任何成就我也能理解,但帶來負面效果就另當別論了呢。」
言罷,田中聰不忘瞧了聊得火熱的兩人一眼。
這番言論已證實少年不懷好意而來。
見長谷部目光漸冷,于是就昨晚的事故發揮。
「我們一致認為不能再任由他胡鬧下去。不止考試秩序會被破壞,a班所主張的戰略也會有所影響,所以需要你的勸導。」
田中聰把手抵在胸口,既說得頭頭是道,又不失風度。
經一番演講,上司春生昨晚預防損失班級利益的作為被描述成害蟲。
由此,長谷部把對方定義為不識好歹,二話不說下了逐客令。
「我拒絕,沒其他事就請你離開。」
「是嗎...那還是真令人遺憾呢。」
田中聰惋惜一笑,並沒有動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