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往後退。”
一股強風刮起,像無形的拳頭,將眾人往後連推幾步。
莊柯手中凝聚出一顆藍黃墨珠,往那池子里一扔,頓時,原本只有涓涓細流的瀑布,猛地往下沖水,水浪濺起,唰唰作響。
莊柯又雙手伸開,再合上,手掌展開時,手里凝聚出一道蝴蝶模樣的符文,夢幻的藍與悠揚的黃融在那只蝴蝶身上,它震動翅膀,輕飄飄落到地面,一道堡壘式的屏障形成,水流被阻隔下來。
莊柯又口念法訣:“伏妖技,青水揚,碧波堂,蝶舞綴花床。”說罷,旋即萬千蝴蝶飛出,墜落在那屏障之上,如雨水點點,如流星碎碎,那屏障的顏色越發加深起來,一股哀傷之氣散淡在空中。
周圍人都欣賞其中,這確實是一番美景,雖然是一道術法。那些大小姐們甚至要好看的哭了出來,仿佛這與她很是相關,自己與莊柯情投意合,理解出這道法術中的痛苦之情,心里念想,自己心里面這個神一般的人物做出如此美的術法得多麼辛苦,得多麼絞盡腦汁,太令人同情,太令人感動。
劉客情和另外四人站在前頭,白丹沉在後面笑著對劉客情用手比劃著加油,劉客情點點頭,又不知所措的看向周圍,太多張面孔注視著他,令他一直抿嘴唇,但不能轉過頭去,因為另外四人都是風光的望向周圍,自己若是轉過去,怕是更引人注目,只能低頭望著腳下,緊緊抱住這件要換的衣裳。
莊柯平靜的說道“你們五個進去吧,衣服也帶進去,放在一旁,脫掉衣服,外面是看不到的,站在五個槽口之下,堅持不住,就要立馬出來。”這句話分明是在提醒劉客情,不然憑剛才的語氣來看,說這麼多是怪異的。
四人昂首挺胸的望向周圍,在享受幾秒鐘最後的風光,才轉頭進去屏障之內,劉客情只是簡單對著莊老做了個揖,變火急火燎的進了屏障。
白丹沉一臉欣慰地看著劉客情,嘴角有些止不住的笑意,被這個小弟弟行為逗笑。
入了屏障之內,衣物就被一術法保護起來,水打在衣物上,一點都不感覺濕,而且很干燥,往前看去,確確實實不知從哪來,有五個寬敞的槽口,在那山牆上仿佛被硬生生鑿開,而槽口之上的泉水不知何原因,最為迅猛,沖刷在那盤頭之上,轟隆隆,嘈雜極了,五人各自隨處挑選了一處,準備打坐在磐石之下,入了里面,眼前靈力凝聚出了一輕簾子,劉客情望不到外頭的,但依舊很敞亮,在最邊緣的水沖之下脫去衣物留了簡短的內褲,但附著靈力,這是白丹沉跟他說的,若是連這內褲都脫了,以後怕是生活舉步維艱了),劉客情用力抵住浪沖打在身上,勉強的走向中心水處,打坐下來。
身體每處肌膚仿佛都要被撕裂,浪水打在身上,像刀割開肉一樣,身體內的一些污濁雜氣仿佛被沖刷而出,劉客情倒很享受這種感覺,確實痛,但七殺星脈必須除個干淨,這名額實在難得,而且這沖刷污濁之氣體內明顯感覺越發輕盈,那麼這痛就當是無衍村上的痛了,但比那還好,能享受洗去污濁的快感。
沖了大概有十刻鐘,劉客情忽然睜眼發現,身體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熔岩色紋路,身體平白無故地運轉著一類很神秘的功法,讓他越來越有勁,心中莫名一股很強烈的直覺告訴他,這並不是壞事,反而是件機緣大好事。自己也開始將神魂融入這功法之中,閉上眼,將自己徹徹底底的封閉起來。
……
外頭人們還看著,眼楮注視著那屏障,但也只看得了屏障,里面如何,半點不知道。但憑空出現一觀測時間的寶器,一日昝,而且很大,在那屏障之上,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莊柯宣布完後,人又走了,不知了去處。
“有半個時辰了!哎……出來一個,出來一個!”人群中一人大喊,屏障中確實出現了一人,頭發臉都濕透了,身上通紅,但自然不是劉客情。
“這是誰呀?第一個就出來了。”“王家的老掌事,城里的王家,懂的都懂。”“我听說都花了幾十萬兩銀子,半個時辰都沒到就出來,他們家這錢是從天上掉的。”“人家不差這些小錢。”……
一群花花綠綠的人沖了上去,趕忙扶住那位大老爺,拿出一些手絹擦起了臉,那大老爺身子一軟,四個丫鬟拼命扶著,一瘸一拐,叫旁邊的人讓開,出了那金色柵欄。
白丹沉見後心里不禁感嘆:天吶,這麼難受嗎?半個時辰不到,就這樣了,還是說,年紀太大啦?
“又有人出來了!”人群中又有幾人喊道,又驚又喜的感覺,反正是不希望這些比自己高貴的人討到什麼好處,幸災樂禍也是一種快樂。
“大老爺……”“老爺,快!”……
同剛才那人一模一樣,落得個淡然收場。
台下人都覺得無味了,已然快一個時辰,不少少爺小姐都走了,但人依舊不稀疏,還有三人在沖著靈泉呢,可沒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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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聲慘叫,從靈泉里喊,連著那些要走的人,齊刷刷的看去,卻沒有個人影出來,便可以大膽猜測,這人死在里頭了,人們開始歡呼起來,當然,除了這人的手下人斷然不會笑,畢竟丟了這飯碗,在寸土寸金的燕崗城活下去,是很難的。有些少爺小姐不知怎的一下來了興趣,又換了套華麗的禮服,跑到這里看風景,為了這鶴立雞群的優越感,要硬扯一些讀書人的詩句話語聊著。
白丹沉一臉耐心的看向靈泉處,這兒有人死了,自然多了幾分驚恐。
有不少人都越發焦頭爛額,覺得枯燥無味,他們當然不在意自家老爺能沖個多久,若是久了,自然是好的,畢竟一家大全還要須有人掌,即使沖的不久,沒怎麼延年益壽,這關乎他們何事,只要這人把後事安排的明明白白,放心去死。
一個半時辰到了。
陽光越發刺眼,明明已是冬季,燕崗城卻如春夏,有不少人拿著折扇紙傘之類的看著,白丹沉可沒這待遇,隨便找了塊陰涼處,坐在了上頭,又抬頭望向靈泉處。
“兩個時辰了,還沒出來?”“有人,有人出來了!”……
白丹沉听著呼喊,也望向去。
“恭喜我家姥爺沖了整整兩個小時之久,日後必定壽比南山,福星高照!”一片打扮的嬌貴的男女,拱手祝賀道,這應該是他的後輩,不過一旁也有人跟風,笑容可掬,沒什麼太大干系,生硬地跑向前頭,手里連搖好幾下,再說出一段更順溜的祝福語,好攀上這節大枝。
白丹沉:呼……小劉子不怎麼怕痛,這……只怕一沒留神,把這里面當溫泉泡……不行不行,不能咒他,小劉子啊,快些吧,你白哥我等的花都謝了。
白丹沉實在太無聊,看起了地上爬著的螞蟻,一只一只,背了些遠超自己身體的糧食物品,忽然想到什麼,自顧自的小聲說道:“哦……難怪莊老今天火氣這麼大。”
……
“哎呀!咱家老爺呆在里都不出來了,嗚嗚嗚嗚……”一陣淒慘的哭喪聲,已經有三個時辰了,那些小姐少爺都沒了,雅興再擺弄了,鮮有稀疏的人站那兒。
白丹沉:一點消息都沒有啊,好無聊啊,回酒樓吧,不行啊,是兄弟就等,我……去買幾串糖葫蘆?算了……
“回去吧!”熟悉的聲音響起。
白丹沉抬頭望去,一只夢幻的蝴蝶剛好飛在他鼻子上,他剛準備伸手趕走,又收下手來,有些苦楚無奈的說了句:“莊老,嘆——小劉子,還在里頭呢,我再等等。”
“我守著就行,到時候他出來,我一定告訴他,你等了多麼久。”
聲音說完,蝴蝶就化作墨水消散。
有些人竟跑到那屏障面前敲打起來,大聲嚷嚷道,要看看自家老爺,最起碼要收個尸,一股無形威壓降下,一具通紅的尸體飛出,口里吐著白沫,倒在地上,那些人又哭喪起來,嘴里抱怨著,既花了錢又償了命,這是個多麼虧損的買賣。
收了尸後,可就沒有半個人在那前頭看了,白丹沉打著哈欠,有點想睡。
“喂,我賭你那個朋友已經死在里頭了。”一女子聲音響起。
白丹沉眯著眼昏昏欲睡,本能的罵了句:“你賭個屁,你賭賭賭,我還賭跟你在一起的男人都死了,你個仿錦女。”連頭都懶得抬,靠在一旁準備睡了去。
就是那個被踩了裙子的女子,不過又換了套衣裳,配了更多的珠寶,一臉不爽的站著,雙手環胸,身後兩個侍女。
這次又把這女子氣的不行,跺著腳,一手指著白丹沉,說道:“你!就說敢不敢賭吧?本小姐賭五百兩銀子。”她自己堅信劉客情栽在里頭了,畢竟已經過了四個半時辰。
白丹沉:“喲,五百兩銀子,買不買得了你一套裙子呀?哦,假貨當然買得起。”
大小姐:“你!”
白丹沉:“我跟你賭,就賭五千兩銀子,敢不敢?”
大小姐:“五千兩?!呃……”
白丹沉“不敢?”
大小姐:“哪有什麼不敢?就五千兩。”
“好!咱們得招呼兩個人做個見證,誰知道你耍不耍賴?”白丹沉說完起了身,向周圍喊去,招了八個人,叫大家做個見證,且故意找些少爺小姐,畢竟這些人最講面子,在他們面前,可不敢反悔。
……
“好,等,若是我兄弟的尸體被拋出來,我就願賭服輸,若是我兄弟出來了,你這個大小姐要遵守承諾。”
白丹沉心里清楚,自己現在窮的其實叮當響,只剩下幾兩碎銀,有個屁的五千兩,都是噱頭,不過是堅信劉客情一定會出來。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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