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到了後面龍貓和我吵架的時候總是侮辱我的家人,她倒不是像潑婦一樣罵‘x你媽’這種話,而是一說就是‘什麼樣的大人教出什麼樣的孩子’這一類,就尤其讓人冒火——講真,我長成現在這個樣子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的選擇,和我家人關系不大,從讀書的時候我就一直在獨立探索自己的生存道路了,大人給我的教育特別少——但凡我能听他們一句,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沒出息的樣子不是嗎?按理說,以前我和龍貓也說過一些小時候的經歷,她心知肚明,我這人極度剛愎自用,自己想不通別人說什麼都沒用,她就是單純的想埋汰人罷了...我相信這一個多月她起碼想過了,要麼她就趁早跟我分開,要麼就盡量和諧地把還能相處的這點好意處完,再撩撥我,她的下場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我只是老了,不是萎了,次數上降低了,可不是沒有那個功能了,該打打殺殺的時候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紅孩兒上班的地方就在中南海附近,所以他過來得最早,實際上這個事也就神奇,他到今天都不知道我是蹲號子去了,還在那里一直追問我這麼長時間不出現干嘛去了,我也沒有搭理他,把公司的情況問了問——其實,有時候你在外面的時候覺得自己很重要,蹲一次號子你就會發現極其一般,我消失了,別人還是該做什麼做什麼,除了一些非得我拍板的事情人家們照樣往前活,甚至發工資都不需要我在,張姐直接就做好發下去了——這是我授權的,因為我也嫌麻煩,除了報銷這類東西我得看一眼以外其他的一直是她在做,我蹲號子了,無非就是大家報銷的費用稍微等一等,其他的沒有任何影響——所以你其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重要,起碼是正相關的地方沒有那麼重要——沒有我,別人上班上得不錯,心情也很愉快,搞不好我才是他們的負相關,有我別人反而過得沒那麼舒坦了——這不由得讓我想起那個小姑娘那句話,‘你怎麼不去死呢?’
好的壞的,哪怕就是讓他們鬧心,我在里面,不參與這些事情也就罷了,但凡我出來,那我就得讓周圍的所有人所有事都有我查理哥的風格,就像洗潔精滴在污水上一樣,就得立竿見影地顯現出效果——
〞你不要像個女人一樣朝三暮四,耳根子軟,別人一說你就听,別人一嘴巴打過來你就哭,這不是男子漢的作風——既然說好了這個軟件要自己做,那咱們就一條道走到黑,好了壞了的無所謂,我們得有前後一致的連貫性——如果都像你這樣,說好了一起干革命中間別人給一點好處你就出賣組織出賣同志,那特娘的現在你連電腦都摸不到,八成還在老家的山上像牲口一樣鋤地,被太陽曬得 黑呢!你有沒有骨氣,有沒有理想的?疾風才能知勁草,哪怕這個東西在我們手里爛掉了也不能輕易給別人,他媽的當我們是要飯的嗎?幾個臭錢就想...〞
〞不是幾個臭錢,已經開價到三千多萬了...〞
〞這和錢多少有關系嗎?三千萬,三個億,還不都是...三千萬是挺多的,主要是這錢跟咱們有關系那就很離譜...哦,我是說,跟你們有關系...〞我不由得也有些泄氣,人的志氣在錢面前那是不值一提的,〞可是說了歸齊也沒多少,公司那麼多股東那麼多員工,分一分在北京買套房子都夠嗆——施老板那里你相當于質押了四成,剩下六成,三六十八,你們四個股東分下來也就每人拿四百萬多一點,四百萬,四環內的房子你都得捂著眼楮過,看都不敢看一眼,有什麼意義?這還是最理想的情況,你真能分到這麼多嗎?我表示懷疑...〞
〞問題是我們就這麼一直堅持著做下去又能怎樣呢?大廠不做,是因為想直接買現成的,他們真做我們這種小軟件很快就被擠死了,趁現在...〞
〞嘖!你快閉嘴吧,就你這點見識,也就配特娘的給人打工——都說商場如戰場,做買賣和打仗是一個道理,咱們身體不如別人,有身體跟他差不多的不是嗎?某訊我們打不過,投靠某寶先猥瑣發育不就完了,誰一上來就是天胡開局見誰錘誰呢,除了項羽這種變態其實很少,誰還不得猥瑣一段時間?何況,打仗是那麼容易的事嗎?就是誰拳頭硬誰就厲害?老子以下克上以弱敵強的時候多了去了這時候扎讓在我腦子里一閃而過),真打起來那還是得看手段,看心狠,看熟練度,看卑鄙度,就是你有錢有力氣就你厲害?那這個世界的事倒簡單了...現在咱們還是處于剛開始接觸互相試探互相辱罵的階段,你動不動就膝蓋發軟要給別人跪下,氣勢上就得輸一半——本來六千萬的生意也得給你做成三千萬,你快滾犢子,滾得遠遠的,讓爹爹來——哪怕賣屁股,我也能比你多賣一倍...〞
〞誰要賣屁股?〞這時候龍貓進來了,听見我大放厥詞在那里問。
〞我!怎麼啦?〞我沒好氣地扭頭跟紅孩兒又發了一狠,〞你要是敢莫名其妙地就把公司賣了,我就回老家扒你祖墳——你少給老子說‘關你什麼事’這類話,我看見了就關我的事,要麼你別來找我,找了你就得找到底——你的事明天我們去公司說,你把那個嚷嚷著買你屁股的人約過來我們談一談——現在,滾出去吧,我跟大美女聊會兒——別走沒影兒了,一會兒中午一起吃飯...〞
紅孩兒出去了,我還在那里咬手指甲,琢磨他這個人——紅孩兒屬于典型的女人性格,耳根子軟,也不知道哪里又被別人吹了一頓邪風他就又萎掉了,這個人就是這樣,一會兒不盯著他就要給你搞事情,我還得加緊做他的思想工作,拿個飛機杯套他頭上使他堅挺,不然這家伙太容易被人擺弄,別人一扒拉他就甩開甩去的,很難搞...
〞怎麼回事?〞龍貓問我。
〞少廢話!鎖門!脫!〞我已經一個月沒見葷腥了,那不還得先解決最當緊的問題嗎?所以我的表現相當軟弱,龍貓剛來點意思我已經奔放了,爬起來去沖了沖開始穿衣服——
〞你干嘛去?這麼著急?〞龍貓還差點意思,看樣子還想二番戰,但是我已經舒坦了,感覺打通了任督二脈,渾身暖洋洋的——
〞有點對不住你,大白天的還要折騰你,今天晚上我回去好好伺候你,現在的話暫且先這樣吧,我發誓晚上給你補上——我得留點精力對付那個狗男人——你剛才進來看見的那個男的龍貓之前沒見過紅孩兒,她也不跟我的朋友圈來往,就像我不跟她的來往一樣)就是施老板投錢那個土鱉,他性格有點軟,不知道听到什麼鬼話了又在琢磨賣公司——雖然我和施老板都有參與,我只是個經理人,施老板只是個投資方,他真要賣其實我們也沒辦法,所以我得研究研究這家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這才進去一個月他就憋不住了...〞
〞以前他是同意不賣的?〞龍貓那時候在床上趴著,剛剛玩的時候扎起了頭發,被子搭在身上,倆個渾圓的、光滑的、就像剝了皮的雞蛋一樣的肩頭裸露在外,腦袋非常親切地放在互相壓著的手上——是不是我一個多月沒見女人過于饑渴了呢?我怎麼覺得她今天好看得要死...所以我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一般情況下我們沒有這種孩子氣的親密動作,倆個人都比較正式),摸了摸她的肩膀頭子,想起了《白銀帝國》里郝蕾那個肩膀頭子,簡直是價值連城——
〞說死了不賣我才過去他公司的,就是為了不賣給大廠,結果...〞
〞你問問他是不是談戀愛了。〞龍貓突然這麼跟我說。
〞哈?不能吧?為了女人?我不信!〞
〞你問問不就知道了,我也是猜的——現在的男人們只會為了女人改變自己的觀念,很沒出息...〞她說著突然看了我一眼,〞有出息的男人卻心如鐵石,怎麼也扭他不動...〞
〞好了好了,我先下去...你下來吃飯嗎?〞我有這麼一問,是因為,就像前面說的,我們互不滲透對方的朋友圈,除了見她父母那次我不認識她的所有朋友,從來沒試過和她朋友來往——不用試我都知道不舒服,她也一樣。
〞你想讓我下去嗎?〞龍貓因為剛才半桶水的歡樂眼珠都是濕漉漉的,被子橫搭在身上,露出肩頭和腳丫子,腳丫子又在那里翹著一動一動,實在太可愛了,我沒法拒絕她——
〞來吧,反正施老板也在,他是你的老熟人,無所謂。我先下去,你補補妝就過來吧...〞我拉開門把免打擾掛上,想了想又回頭跟她說話,〞說實話,有你在視線里我的心是暖和的,小別勝新婚呢該掌嘴,什麼婚不婚的讓人听著泄氣),我得謝謝你對我的溫柔照顧...〞
〞你下樓去吧大哥!真肉麻!〞
〞好的...〞
其實,男女都需要一起面對一點東西才能正兒八經決定要不要在一起,如果就是簡單平庸的生活的話,說實話那就不如一個人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