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已經快中午了,紅孩兒和小武都在二樓包間等著,我下去第一件事就是問他是不是談戀愛了,他說是,是一個非常好的浙江女孩,倆人可能要談婚論嫁了。
〞你真卑鄙,說好了一起做快樂的單身漢,革命不成功就絕不貪慕男女之樂,老子相貌堂堂威風凜凜一身正氣深入敵後,我都沒說找個女人結婚,你這個狗一樣的東西居然先叛變革命了...〞
〞人都是遇到什麼人就做什麼事,我哪知道命里還有這樣的女人呢...〞紅孩兒還挺委屈。
〞你結婚我不管,哪怕你死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還是那個話,哪怕到時候就是要賣屁股了,我也能比你多賣二十——你看你那個賤相,女人也能誘惑你,金錢也能誘惑你,別人沖你晃一晃拳頭你就渾身打戰,就這還混北京呢,吃屎去吧你...〞
〞好好好,我不行,我不行你行也可以啊!我下午就回公司和他們說,你不同意賣,然後我就徹底不管了,不行我寫個委托書,把這個事全權交給你辦,這樣行嗎?到時候你做成什麼樣子...〞
〞別說氣話,除非你不要錢了都給我,那我沒意見,關鍵是你也不同意啊——又要錢,又不想出力,一點點的牽絆就讓你魂飛魄散非要賣公司不可,怎麼,結婚和事業有沖突?你有錢那個女人就不願意嫁給你,只有你狗屎一坨才能和她談婚論嫁?來,你給我說說這中間的緣由...〞
〞主要是現在很多大廠過來談,有的文明,有的強硬...〞
〞哼!他們還強硬上了!神馬玩意!哦,你繼續說...〞
〞談來談去還不就是錢的問題,他們那些人我有認識的,專門就是在北京幫人做掮客處理我們這種人我們這種事的,人家有的是力氣有的是手腕,玩不過的——玩不過,還不如趁大家還有體面賣個好價錢處理了得了,做生意而已,不就是為了賺錢...這邊的事處理了,買個房子,我老實回去上班,安心結婚得了...〞
〞哦,你是這麼想的,所以說你就是鼠目寸光,告訴你,哪怕就是賣屁股你也得拼命掙扎一下,抬高一下自己的身價——別人過來手剛伸兜里,你趕緊說‘五塊’,人家嫖了你都看不起你,回頭想起來都覺得你這個人惡心,五塊都花得後悔,搞不好哪天還要返回來給你一嘴巴——哪怕就是假裝,你也假裝得自己很厲害很難搞,他買你屁股多花點錢也心里舒服——得得得,我來吧,寫你的委托書去吧,把你那份拿給我賣,賣出來比你預期多的都歸我,行不行?〞
〞那要是賣不出這麼多呢?〞
〞我把這個舉世無雙的大美女押給你——長相身材咱就不說了,你看得見,她是紅三代出身,家財萬貫,自幼知書達禮琴棋書畫,在華盛頓dc工作過,家里...〞這時候正好龍貓進來了,我就在那里胡扯。
〞你人來瘋啊?我從來不跟你一起出席什麼場合算是做對了...〞龍貓笑吟吟地在那里咕噥,她今天心情不錯,這要是平常她又該發火了——所以其實我也挺賤的,就愛不停撩撥她。
說實話,龍貓是一個極其高貴的女人,除了稍微有點年紀大沒什麼其他毛病,她就是...唉,太難相處,只有心情好的時候才會光彩照人,平常的時候都是特別敏感又特別孤僻,可惜了這樣一個絕世大好人——突然之間讓人有點傷感呢...
〞咱倆的事回頭再說,這位...這位...這位是我在這個世上能夠到的最好的女人了,你們仰慕一下,不然再磕個頭什麼的...〞
〞你今天是真的肉麻...〞龍貓笑得花枝亂顫——她是真的顫,因為這個女人豐滿得要死,美得一塌糊涂——
蹲了幾天號子,突然之間就轉性了,我看著龍貓,簡直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其實我也是個變色龍,看這個樣子已經做好一切心理準備要吃龍貓絕戶了——簡直令人傷感...
所以其實喜劇的背後全是傷感,龍貓今天精神狀態非常好,和紅孩兒小武他們聊得也是有來有回,事實上這個女人極其討厭說話,平常的時候除了跟我、幾個閨蜜、她的父母,壓根不和別人說話的——我記得有一次她痛經,我陪她去同仁堂買點調經的中藥,我們在那里等抓藥,有個藥廠搞活動的人過來發那種掃一掃可以領雞蛋的卡片——正常人遇到這種人懶得搭理,無非就是禮貌地拒絕,讓他走開就是了,結果龍貓屬于是人家和她說話,她就一聲不吭背過身子走開,那男的又追過去跟她說話,她又走到這邊,繼續背對著那個人,連一句話都不說——我看著又好氣又好笑,你跟他說一句話怎麼了,還怕別人沾走你的油水不成?
所以也許是她離開這個世界太久了,這樣發展下去真的就變成那種多少有點神經質的女人了——這個世界沒那麼討厭,男人也沒那麼討厭吧,你看她,現在談笑風生的聊得不是也挺開心嗎?如果做不到別的,我幫不上別的忙,至少應該讓她多出來轉轉,每天窩在家里總不是什麼好事,萬一真的發展成一跟外人說話就惡心那可真是麻煩了...
我其實是不怎麼喜歡說話的,但是很多場合別人沒有那個功力,說不出什麼能讓別人哈哈大笑的話,所以有時候,甚至可以說是大部分時候,如果場子上淨是和我歲數地位差不多的人,還得靠我胡說八道維持熱度——好在沒過多久施老板也來了,帶著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男人,和上次打架被我窩折胳膊那個姑娘——我看見她難免驚訝,但是略微一想也就差不多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以為施老板單純就是做了她的工作讓大家化敵為友,捎帶著過來吃個飯聊一聊,把這個誤會解開,聊了一會兒才知道是他把這個姑娘收在麾下準備派上用場——起先的時候我真心以為他只是為了把我撈出來才收留這個小混混,後面據我觀察也不是,他應該是像我使用秦麗娜一樣有使喚這個姑娘的想法——這姑娘長得其實挺好看,而且皮膚雪白,絕對是會有人死心塌地愛得要死的那個類型——你別看她在施老板和我面前裝得人五人六的,但是像她這種能在大街上沖不了解的人挑釁的家伙其實風險很大,我要是坑誰就把這姑娘介紹給他,遲早搞他一把大的——
不得不說的一個事是,現在社會的姑娘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傻,人家看到有好的機會一定是緊緊抓住再不放開的——
〞哥,對不起,酒後失言,我再也不敢了...現在施總看得起我,我以後跟著他做事,咱們就是一家人...〞
〞得得得,昨日之事不可留,別提了,施老板是你的福分,好好干吧——你這胳膊能喝酒嗎?踫一下一笑泯恩仇?〞
〞我戒了,怕再出事,但是您讓我喝,我必須...〞
這個女的跟我沒啥關系,後面我和施老板打了招呼,起碼別把她放在我經常需要踫到的地方,因此上後面關于她的故事基本就沒有了,關于她的那些事都是我寫小說有時候需要一點回憶打給施老板聊天才知道的——不重要,這姑娘軟硬兼吃,長得又好看,只要稍微見一點世面,也就是說花一點錢,她會很快成長為很多男人的噩夢,被她纏上會非常麻煩——但是她肯定不敢跑來我這里動心思,除非她還想打幾個月護具...
我也得軟硬兼吃適當地扭動腰身,總不能還不如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姑娘吧,所以你能看到我這次出來以後其實心態比前面的時候柔軟多了——紅孩兒這里是一頭,龍貓是一頭,我還得去抓一下老侯那一頭——不知不覺又入冬了,正是做能源的好時候,且待老子厚著臉皮再去求老侯一求,看看他是個什麼反應——三頭都要抓,抓住哪頭算哪頭——
注意,這里有一個考點,我說過上一任浙江女孩害得紅孩兒非常慘,這次他又找了一個浙江的,反而還過得不錯...也許就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來,講真,我听到他的這個事是極其火大的,你怎麼傻到這個地步,跑去跟人結婚——但是回頭一想,他這個人本來也不太聰明,所以反而是聰明如我比不上愚鈍的他,這就違反了我當年的認知——有的事靠聰明做不到,傻才可以——但是,問題就是隨著一天天地變老,我的傻已經所剩無幾,只有聰明大行其道了,而且我怎麼總感覺別人雖然沒有我想得細致,但是和我當年覺悟的行為方式一樣呢...智商高也不是好事,少想一點反而有可能過得更好...
事情按前後順序講吧,我這次出來以後也沒有隱瞞或者怎樣,別人問我就實話實說,但是也沒幾個人問——你去哪了,做了什麼,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其實大部分人壓根不在意的,也沒那個必要問你,還是那句話,地球離了誰都得轉,別想那麼多——唉,正兒八經在意你的,很可能是你不太想讓她在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