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歸處星河
晨光刺破雲層，為昆侖墟鍍上一層金邊。李淵將車停在盤山公路的觀景台，遠處山巒間還漂浮著破碎的星軌殘影。李悅趴在車窗上，鼻尖壓出可愛的紅印︰“爸爸，那些發光的星星會不會再回來呀？”六歲的女孩手里攥著從礦洞撿來的藍色晶體，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甦瑤轉身為李陽整理衣領，男孩蒼白的臉色已恢復些許血色，但鎖骨處新出現的淡金色紋路仍讓她心疼。“等回家讓媽媽煮你最愛喝的山藥排骨湯。”她的指尖掠過兒子柔軟的發頂，七年前在產房第一眼見到這個小生命的記憶突然清晰——那時她還不知，懷中軟糯的嬰兒會成為攪動風雲的“天選擇”。
李淵的戰術平板突然震動，加密頻道跳出一條匿名信息︰【齒輪雖毀，星河永存。】他瞳孔微縮，將平板遞給甦瑤。妻子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調取衛星地圖的瞬間，兩人同時屏住呼吸——在他們此刻所處位置的正下方，山體內部竟隱藏著另一個完整的星軌圖案，與李陽體內殘留的混沌之力產生微弱共鳴。
“媽媽！快看！”李悅突然指著天空驚呼。成群的機械蜂鳥從雲端俯沖而下，它們翅膀扇動時帶起的幽藍尾焰，在天際畫出熟悉的六芒星軌跡。李淵瞬間抽出龍吟劍，劍身上的暗紋與機械蜂鳥的核心裝置同時亮起，這是影閣特有的識別信號。
“是追蹤信標。”甦瑤舉起掃描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紅點正從四面八方匯聚，“它們在掃描李陽體內的混沌之力，一旦完成定位......”她的話被劇烈的爆炸聲打斷，後方三公里處，一輛油罐車在機械蜂鳥的攻擊下燃起沖天大火。李陽突然抓住母親的手，吊墜碎片再次發熱︰“那些蜂鳥...在尋找它們的主人。”
越野車在蜿蜒的山路上飛馳，後視鏡里，機械蜂鳥群如黑色潮水般涌來。李淵猛踩油門沖向一處隧道，山體的金屬結構暫時干擾了蜂鳥的信號追蹤。車內氣氛凝重，李悅蜷縮在哥哥懷里，小熊玩偶的耳朵被她攥得發皺。“別怕，”李陽輕輕擦掉妹妹眼角的淚水，“哥哥會保護你。”
隧道盡頭，一座廢棄的天文觀測站矗立在山脊之上。甦瑤調出衛星影像，發現這座建築的地基竟與地下星軌圖案完全重合。“這里可能是影閣最早的能量中轉站。”她指著屏幕上的結構圖，“地下三層有個巨大的能量核心，或許能干擾蜂鳥的定位系統。”
李淵將車停在觀測站外，龍吟劍出鞘的瞬間，劍柄上的家徽突然與建築大門的鎖孔產生共鳴。厚重的鐵門緩緩升起，內部布滿灰塵的控制台突然亮起幽藍的光，屏幕上循環播放著一段舊影像︰二十年前，年輕的李淵和孿生兄弟並肩站在星圖前，兩人手中分別握著混沌核心的光明與黑暗兩面。
“原來叔叔...”李陽看著屏幕上與父親相似的面容，聲音哽咽，“他也曾想過用混沌之力守護世界。”甦瑤摟住兒子，七年前李淵滿身是血闖進診所時，她從未想過這個男人背負著如此沉重的過往。那些深夜里他被噩夢驚醒的顫抖，此刻終于有了答案。
地下三層的能量核心正在超負荷運轉，淡紫色的電弧在艙體表面跳躍。李淵將戰神之力注入龍吟劍，試圖關閉核心裝置，卻發現所有操作界面都被加密。李悅突然掙脫母親的手，跑到控制台前按下一個不起眼的紅色按鈕——那上面貼著褪色的卡通貼紙，像是某個孩子的惡作劇。
整個觀測站劇烈震動，能量核心的艙門緩緩打開。李陽體內的混沌之力不受控制地涌出，與核心產生共鳴。金色光芒中，他看到了叔叔最後的記憶︰被黑暗侵蝕的意識里，始終有個溫暖的畫面——兄弟倆小時候在星空下許願，要成為守護世界的英雄。
“我明白了！”李陽大喊，“叔叔把解除程序藏在了回憶里！”他伸手觸踫能量核心，無數記憶碎片從核心中飄出，其中最亮的一片里，兄弟倆笑著將混沌核心嵌入星圖。甦瑤和李淵對視一眼，同時將手放在兒子肩頭，三人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形成金色的能量鎖鏈。
機械蜂鳥群沖破觀測站的穹頂，在即將發動攻擊的瞬間，李陽引導著能量鎖鏈刺入核心。所有蜂鳥的核心裝置同時熄滅，墜落在地化作零件。而在能量核心深處，一塊刻著“光明永存”的銘牌緩緩升起，那是二十年前兄弟倆共同埋下的信念。
返程的路上，夕陽將雲朵染成溫柔的粉橘色。李陽靠在車窗上打盹，吊墜碎片在他掌心發出柔和的光。甦瑤望著後視鏡里丈夫專注開車的側臉，七年前那個渾身是傷的男人，如今已是能為全家遮風擋雨的港灣。她輕輕將頭靠在他肩上，感受到他微微收緊的手臂。
“爸爸媽媽，”李悅突然開口，“等回家了，我們能在院子里種星星嗎？”小女孩舉起藍色晶體，眼楮亮晶晶的。李淵笑著點頭，伸手從後視鏡里捏了捏女兒的小臉︰“種，種滿整個院子，讓它們照亮我們的家。”
夜幕降臨，城市的萬家燈火漸次亮起。越野車駛入熟悉的街道，李悅興奮地指著櫥窗里的玩偶，李陽則默默握緊母親的手。當車子停在家門前，溫暖的燈光透過窗戶灑在庭院的雛菊上，這里沒有星軌與齒輪，只有屬于他們的，平凡而珍貴的煙火氣。
李淵抱著熟睡的李悅走在前面，甦瑤牽著李陽緊隨其後。月光下，夫妻二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拉長，又與孩子們的影子融為一體。曾經他們在槍林彈雨中相遇，在陰謀旋渦中相守，而此刻，所有的驚心動魄都化作了心底最柔軟的牽掛。
而在城市的某個角落，被修復的青銅齒輪模型靜靜躺在玻璃展櫃里，標簽上寫著“古代天文儀器”。沒有人知道，這個看似普通的展品，曾見證過一場關乎世界存亡的戰斗，也見證了一個家庭用愛與信念，在黑暗中點亮的那束光。
星河萬里，終有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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