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被大寶那小子...附體了？”
劉恆辰撇起嘴看向李蒼，他拿筷子尾部敲了敲自己的碗。
“這種事還需要老三附體我才能想明白嗎，二叔真當我是傻子不成？”
李蒼撓了撓頭，
“好啊！二叔原來是這麼看我的，我雖沒有讀過書，但是這些道理怎麼可能不明白，要是我還傻乎乎的，那我是靠什麼從大樹村跑到這京城定居的？”
“運...運氣？”
他這話氣的劉恆辰只想掐自己人中，這時寧櫻出來打岔。
“行了，小辰歲數也不算小，有自己的主見是好事，我也覺得小辰說的有道理，此事不足為懼，若李蒼你還放心不下，就多留意著那邊的動向。”
盧家寧櫻知道，那盧大人如今年過五旬，再過個幾年就要到六十大壽了，可還是沒有熬到尚書的位置，這不單單是他能力不足的原因，更是當年先帝看出他對兒子過分溺愛的刻意之舉。
劉恆辰的分析也是她想說的，若是區區盧家那位小少爺就能擾的整個京城人仰馬翻，那趙延勇的確該早早退位讓賢才是。
當事人都沒心沒肺的吃著飯，李蒼便也不好再說什麼，飯後，兩個人走在自己院子中，李薪率先打破沉默。
“今日的事，要不要跟二殿下商量一下？”
“他如今在備考，此事也事關重大，若是大寶他能金榜題名，那日後咱們翻盤的希望會更大，就按小辰說的那樣辦吧。他說的也的確有道理。”
“唔...可我總覺得還是得說一聲。”
“也是，他倆最是受不得小辰被欺負，這樣，左右這些天我已經將我大哥交代的事兒處理的差不多了，明兒咱們就兵分兩路，我在小辰那條街附近看看情況，你去柳府找大寶小寶。”
“好。”
————
翌日清晨，李蒼微微喬裝一番，化作一個普通的行商在這條街的街角一處茶館二樓盯梢。
“怎麼巡邏的人這麼多，這里不太平麼？”
他在櫃台看著上頭匾額選茶葉時，自顧自的嘀咕起來，掌櫃是一位年邁的老者，但看面色和身板兒很是精神，听到他的話，估摸著是瞧他面生，摸了一把自己胡子笑道。
“呵呵，萬將軍說是怕年節當口有人尋釁滋事，故而加派了人員分布在城中各處，其實每年都有的，只不過今年許是因為大雪的緣故吧，所以格外多些，看小兄弟有些面生，可是來城中做生意的？為何要到這僻靜處，不往那鬧市走？”
李蒼沒想到大爺這麼健談，訕笑回道。
“是，晚輩是想先四處走走，難得來趟京城，鬧市中我這種小角兒擠不進去，就想著到這些地段稍微僻靜的地方尋些機會。”
那大爺看了看李蒼，隨後環顧下四周，低聲道。
“那老頭子我可得勸你一句，最近還是先別來這邊，這兒...估計會不太太平。”
李蒼面露出擔憂神色。“為何？還請前輩指點一二。”
老者又將聲調又壓低一分。
“什麼指點不指點的，我也是看不忍看你年紀輕輕就丟了性命，京城的莫家你可知道？”
“有所耳聞，說是皇親國戚？”
“正是，這莫家最近看上了這條街，正準備將自己的生意擴到此處來呢。”
李蒼眼神透著疑惑，那老爺子不愧是活得久，一眼便瞧了出來，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看你這神色是想問我一個老頭兒怎麼知道這些？不瞞你說，再過一個月我這茶鋪可就開不下去了。”
“難不成...前輩被莫家的人找上門過？”
“不錯，我年事已高，開這茶鋪不過是想多與各路人士聊個幾句解悶，莫家...唉，惹不得啊惹不得，老頭子我也不想一把老骨頭還給自己的兒孫圖生禍端，開不得便開不得，剛好回家享齊人之福。”
“前輩見事通透，晚輩多謝您提醒。”
此時天色尚早，店里沒有多少人過來歇腳喝茶的，老者估計是看李蒼跟自己兒子歲數相仿，以己度人，便不由自主的多出言提醒幾句。
“什麼通透不通透，不過是一把年紀耳力還算好，听到了些不該听到的。對了，前頭那家愈心蒸館你可有路過？”
“嗯，晚輩前日入城，經過此處發現那店生意十分紅火，是做什麼買賣的？”
老者轉身從身後碳爐取出一壺剛燒好的茶，再從櫃台取下兩個瓷制茶杯倒上茶水遞給李蒼。
“好似是家蒸浴的地方，我進去過，但里頭的伙計說我年事已高不太受得住，送了我包沐足的藥粉就把我給請出來了。哎呀，如今城中這般會做生意的人不多啦。”
老者對著茶盞吹了幾口氣，輕輕飲下一口接著道。
“唉，先前那莫家的人來找我，仗著我老，說話也不避諱著，還沒出老頭子我家的門檻就開始嘀咕，被我听見，說是要對那家蒸館動手。”
李蒼眉頭微微皺起，那老者低著頭看著手中茶杯並沒有注意，繼續講道。
“我也是惋惜啊，那家店價格公道，對人還客客氣氣的，比起莫家可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似是想到一些不好的回憶，老者鼻息重了一些。“自從...唉，不敢說了不敢說了。”
這老掌櫃的話李蒼心知肚明，他沒想到來這一趟竟然有意外收獲，于是抱拳行禮。
“多謝前輩，晚輩受益良多。”
“呵呵，人都說京城的機遇多，可沒人說過機遇與風險並存，這里看似繁榮昌盛，實際上背地里不知道是拿多少人的尸骸滋...誒，這位小哥想喝些什麼茶，這兒有上好的龍井普洱，最近天氣干燥不如來杯...”
茶鋪半掩著的門被推開，來了一名農民打扮的男子，老掌櫃挪到一旁迎客，李蒼怕再待下去會給這位飽經歲月的老人帶來麻煩，便從懷中摸出一兩碎銀放在台上。
“大爺，改日我再來喝茶，今日實在多謝~！”
“好 ，外頭雪大，你自己當...誒？這給多了！哪兒就喝口茶要這麼多！”
有別的客人在，那位老掌櫃想追出來又不方便，拿起銀錢時，李蒼人已經在店外了，他對著店內笑道。
“就當我提前給了之後來喝茶的錢，大爺你就收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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