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帝躺在寢宮的龍床之上,錢皇後正端著藥碗給鴻帝喂著湯藥,動作溫柔,神情擔憂。
“陛下您太為國事操勞了,以致龍體有恙,臣妾著實擔心的緊。陛下往後切勿太過勞心,大周的江山,可全指望陛下了。”
錢皇後將手中的藥碗放下,用黃綢帕輕拭著鴻帝的嘴角,心疼的說道。
鴻帝目光停留在錢皇後那張精致的臉上,突然一笑,道︰“朕倒是無礙!朕想知道,太子最近跟著伍太師學治國之道,學得如何了?”
錢皇後聞言心中一喜,以為鴻帝問起太子來,是有傳位之意,忙道︰“安兒在伍老太師的教導下,每日苦讀治國之道至深夜,勤奮有加。”
鴻帝意味深長地笑道︰“這就好啊!也不枉朕在他身上費了那麼多苦心。”
錢皇後見鴻帝笑了,也跟著露齒一笑,道︰“安兒孝仁兼備,皆是陛下教得好。”
鴻帝臉上帶著笑,心中卻是長嘆一聲,又閉目不語了。
這時傳禮太監來報︰“陛下,太子求見。”
鴻帝剛閉上的眼楮又睜了開來,道︰“讓他進來。”
趙弘安雙手捧著一個漆木盒,邁著四方步進了寢宮,以大禮跪拜︰“兒臣見過父皇、母後。”
錢皇後見得趙弘安來了,頓時面露喜色,道︰“安兒,你怎的來了。剛才陛下還夸你呢!”
趙弘安恭敬道︰“兒臣听聞父皇身體不適,特來看望。並帶來一支千年雪參孝敬父皇。”
趙弘安將漆木盒打開,里面果然放有一支小兒手臂粗的人參。
“難得你有如此孝心,起來吧。”鴻帝淡聲道。
趙弘安謝過禮後,起身將手中的木盒交給一旁的太監,這才上得前來與鴻帝說話。
鴻帝今天心情還算好,考較了趙弘安幾個治國理政之道,趙弘安也答得有模有樣。
錢皇後在一旁看得鴻帝與趙弘安父慈子孝的情景,也是欣喜異常。
父子倆聊了一會,鴻帝有些累了,趙弘安見狀話題一轉,道︰“父皇,今日兒臣來宮中,一是看望父皇,二來…也有要事要奏。”
鴻帝聞言,道︰“你有何要事?”
趙弘安當即退回三步,撩袍而跪,道︰“兒臣要參那肅南伯眷養私兵,意圖謀反!”
鴻帝聞言龍目大睜,盯著趙弘安道︰“你從何而知?!”
趙弘安抬頭與鴻帝對視,眼神清澈︰“兒臣得知此事也是湊巧。皆因二弟的鹽業總司而起。”
鴻帝不動聲色,問道︰“這事又與齊王有什麼關系!”
趙弘安一副兄弟情深的表情,道︰
“兒臣听聞二弟與豐邑侯的鹽業總司,所產之鹽被人下了毒,要陷害二弟與豐邑侯!兒臣听聞此事異常憤怒,二弟與豐邑侯盡心為民,卻遭他人故意陷害,簡直喪盡天良!兒臣身為太子,定然要替二弟查清此事!”
“你到是與齊王兄弟情深,難得啊!那與白翰文眷養私兵又有何關系?”鴻帝感慨一句,繼續問道。
“兒臣根據蛛絲馬跡,不但查出陷害二弟與豐邑侯之人是白翰文的長子白錦澤,還順藤摸瓜,無意中查出白翰文眷養私兵,私造兵械!”
鴻帝心中又是一聲嘆息,目光停在趙弘安的臉上,暗道這個長子倒是果斷狠決,實是與他相極。
帝王該有的狠辣果斷,趙弘安身上都有。
鴻帝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為何他就不能等自己殯天後順繼呢,這般著急又是為哪般啊,何苦呢。
鴻帝既欣慰又擔憂,欣慰趙弘安的果決,又擔憂趙弘安若是上得大位,以他這般狠辣的性格,他那些兄弟姐妹們,可能會一個不剩。
鴻帝最不願看到的就是兄弟相殘,雖然鴻帝二十二年前干過,但他不希望這等事,發生在他的兒子們身上。
即然趙弘安在演戲,鴻帝也陪他演︰“那以太子之見,該如何?”
“叛逆者誅!”趙弘安沉聲道。
“那你可有實證?可又知那白翰文在何處藏兵!”鴻帝淡聲問道。
趙弘安見鴻帝一直都是淡然的模樣,也不發怒,也不震驚,只得硬著頭皮道︰“兒臣命人日夜追查,終于查到白翰文藏兵于肅江縣桐山毛竹坪!”
“即如此,傳朕旨意,讓尉遲愚派二萬右衛軍交于尉遲耀祖,前去捉拿白翰文!”
趙弘安一听,讓尉遲耀祖前往那怎麼行,萬一被尉遲耀祖捉了個活的,那不等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父皇,兒臣願親率大軍蕩平肅南,捉拿反賊,以解父皇之憂!”趙弘安叩首道。
鴻帝豈不知趙弘安的心思,心中冷笑一聲,暗道那就看你裝到幾時。
“也好,那你持虎符前往右衛軍,調派尉遲耀祖與你一同前往,務必肅清反賊!”
鴻帝見趙弘安要斷腕而行,那就讓他斷,到得他斷無可斷之時,且看他到底又該如何。
鴻帝突然生出一股戲謔的快感,他也很想看看趙弘安到底敢不敢逼他這個老子的宮。
“兒臣遵旨!”趙弘安伏地領旨,緩緩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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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皇後見得趙弘安退去,回頭看看又閉起眼楮的鴻帝,心中總有股心驚肉跳的感覺。
“傳朕旨意,令戶部張興來見朕!另,傳口諭給姜守業,有些事暫停吧。”
鴻帝擺擺手,讓一旁的小太監江有去傳旨。
這兩道旨意都是當著錢皇後的面下的,但錢皇後听了也是不明所以。
匠坊街後面的私宅中,白翰文越想越覺不好,今日太子的表現太過異常,沒有往日那種氣急敗壞的惱怒,反而一再給他喂定心丸。
這就很反常!
白翰文猛的一驚,暗道一聲不好。
“快,馬上離開燕安!”
白翰文也是在軍中混過十數年的老油條,細細一琢磨,趙弘安很有可能要殺他滅口,從而撇清關系。
白翰文帶了護衛騎了快馬,匆忙往燕安外逃去。
如若與他料想得不差,太子若要殺他滅口,那他只有死路一條。
就算他去大理寺自首,指證是受太子指使,最終他也會被鴻帝抄家滅族。
左右都是死,那不如逃,天下之大,大周容不下他,那就往北突跑!
大不了投北突人去!
白翰文逃出燕安城門小半天之後,東宮六率的左率和右率上百人馬,在幕僚胡進之的帶領下,已殺到匠坊街。
“都給我听著!屋內所有人不留活口,就是耗子也不能放走一只!”胡進之狠聲下令。
東宮兩率的護衛听令之後,拔刀殺入,卻哪里找得到人影。
“好一個白翰文,竟然跑了!”胡進之領著人在私宅中里外搜了個遍,連根人毛都沒找到。
此時太子與尉遲耀祖率的右衛軍到了,胡進之奔至太子身前,輕搖了一下頭。
趙弘安面色一冷,對尉遲耀祖道︰“尉遲將軍,本宮接到秘報,那白翰文潛入燕安就在此處,本宮的人來得晚了,讓他跑了!本宮建議大軍立即追擊,必要將其擒拿!”
尉遲耀祖不知其中的那些牽扯,尉遲愚也沒與他說起過。
今日太子持著鴻帝的虎符,突臨右衛軍,讓尉遲愚調派尉遲耀祖捉拿反賊白翰文。
尉遲愚接了虎符也不含糊,立即撥兵兩萬讓尉遲耀祖跟著趙弘安走。
等得尉遲耀祖與趙弘安帶著人馬一走,尉遲愚這才變了臉色,匆匆向皇宮而去。
所以尉遲耀祖只是听令而動,太子讓追那便追,反正那白翰文也不是個啥好東西,尉遲耀祖也是听聞過的。
話分兩頭,一一講來。
再說姜遠這邊,領著人馬直撲白家大宅。
白家府宅巨大,姜遠與上官沅芷、趙祈佑領的這二三百士卒,根本無法將整個白府圍住,姜遠決定直接從大門而入,堂而皇之的向白翰文要白錦澤。
白府的門房正在側門內打著哈欠,就見得一隊衣甲鮮明的兵卒直朝府宅大門而來。
“干什麼的!這里是白家府宅,你們這些丘八趕緊繞路!”
白家的門房很是囂張,見這麼多兵卒殺來,卻是絲毫不慌,他還沒見過有誰敢在白府門前撒野的。
姜遠縱馬而出,笑道︰“你這門房,倒是有股子囂張之勢,與我家胖四差不多。”
胖四聞言,有些不屑︰“少爺您埋汰小的,小的可比這狗門房氣勢足!”
“那行,你上去與這門房比一比。”姜遠唆使著胖四。
胖四二話不說,翻身下馬,一個耳括子扇在那門房的臉上︰“狗東西!瞎了你的眼了,齊王與豐邑侯到此,你敢狗叫!”
那門房被胖四一巴掌扇倒在地,又被胖四狠狠的踹了幾腳,末了,又朝他臉上吐了口痰。
“少爺,小的這氣勢如何?”胖四洋洋得意回到姜遠的馬前,臉上馬上切換成媚笑。
“嗯,不錯,很威!”姜遠夸道。
趙祈佑也贊道︰“真是…一個好狗腿子!”
胖四聞言,立即謝道︰“謝齊王夸獎!”
趙祈佑訝然,對姜遠道︰“你的家丁都是這般不要臉麼?”
姜遠哈哈笑道︰“要啥臉,我都不要臉,你還指望我手下人要臉?”
“果然京城第一紈褲,兄弟我自愧不如。”趙祈佑見得姜遠說得理直氣壯,不得不佩服。
上官沅芷剜了一眼姜遠,有些暗惱,這夫君若不正經起來,還真是讓人難堪。
白家門房被打倒在地,嚎叫不止,自然驚動了白府的護衛家丁。
“什麼人!敢在白府撒野!”一眾護衛家丁見得門外這麼多兵卒,也是嚇了一跳。
“他們來此鬧事!”門房捂著臉爬進大門內叫道︰“快叫人來,這群丘八竟敢來白府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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