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遮得嚴嚴實實的馬車,駛進了匠坊街後面的一座私宅中。
馬車中的趙弘安听得私宅大門關門的聲音,這才撩了車簾下來。
早已等在馬車邊的白翰文連忙上前躬身行禮︰“肅南伯見過太子殿下。”
趙弘安滿臉帶笑,道︰“肅南伯無需多禮。”
兩人簡單的客套了數句,白翰文便將太子引進屋內的一個密室之中。
“肅南伯,你此來找本宮何事?”
趙弘安收了笑,此間密室就他與白翰文兩人,趙弘安也不裝了直接問道。
白翰文神情焦躁,道︰“殿下,出大事了!那豐邑侯姜遠暗查到我在桐山私造兵械!”
“誰?”趙弘安聞言愣了愣︰“你剛才說是誰發現的?”
“姜遠!”白翰文咬牙道。
趙弘安眉毛立時豎了起來,沉聲道︰“怎的是他?”
白翰文嘆道︰“都怪犬子私自往鹽業總司的精鹽中下毒,可能那姜遠查精鹽之事誤打誤撞進了桐山!”
趙弘安還是有些城府的,倒是不怪白錦澤私作主張加害鹽業總司一事,而是問道︰“那姜遠進了桐山,就算發現有人私造兵械又如何,他又不知那兵械是你造的。”
白翰文痛聲道︰“此事瞞不住他,他是潛在我白家送糧草的車隊中混進去的!”
趙弘安听得額頭青筋都冒了出來,他本還以為姜遠是誤打誤撞進的桐山,如若是這般,他還可以替白翰文狡辯一番,推個干淨。
如今看來這等盤算想都不用想了。
“又是姜遠!”趙弘安惱怒道︰“此人為何專與本宮作對!”
這就冤枉姜遠了,姜遠從來沒想過與趙弘安作對,只不過機緣趕巧,事事遇上姜遠罷了。
但趙弘安可不管這些,每件事情都有姜遠的身影,對他來說,這姜遠就是個災星。
“殿下!我已讓人對姜遠下手!只是不知會不會成功!”
白翰文顯然也是擔憂至極︰“我在來京的路上,遇上齊王與惠寧鄉主的人馬,正往肅南府趕去!他們定是去救人的!殿下,如今要先想個對策才是!”
趙弘安听得白翰文對姜遠出手了,擰著眉道︰“你這事倒是做得果斷,那姜遠絕不能讓他回到燕安!”
白翰文嘆了口氣,道︰“我在來時,還未找到姜遠,也不知道此時是否已然捉到他!若被齊王救了去,就大不妙了。”
趙弘安盯著白翰文,他很想一刀捅死這貨算了,人沒拿到,你來燕安作甚!
趙弘安心中暗惱,但臉上卻是表現的鎮定,有個問題他很想問,但是卻又不能問,那就是姜遠查出了白翰文養私兵,是否將他這個太子暴露了。
但這個問題他不能問白翰文,如果問了,以白翰文的老奸巨猾之心思,定然不肯說實話。
但趙弘安猜測,姜遠也許還不知道白翰文養私兵一事與他有關,那麼,這里面就有文章可做了。
“那你趕緊回肅南,將那些兵卒與工匠轉移到隱秘之地!”趙弘安臉上浮出急切之色︰“父皇的大軍若開過去,只要找不著證據,本宮在周旋一番,可保無事!”
白翰文答道︰“我已將人全部轉走,所有證據都毀了!”
趙弘安點頭道︰“那就好!這事不用怕,本宮自會處理!”
白翰文見得趙弘安如此鎮定之言,也放下幾分心來,但想了想,還是說道︰
“殿下,雖然證據都被我毀了,兵卒也轉移至安全之地!但畢竟被姜遠知曉了去,陛下的性格,殿下也是知道的,咱們不如趁早準備…”
趙弘安聞言,做沉思狀︰“此時機不成熟!燕安有五萬右衛軍,宮中也有上千禁軍與金吾,冒然發動必敗無疑!”
“你暫且安心!那姜遠就算活著回來,僅憑他一人之言,算不得甚!”趙弘安道︰
“肅南伯,你現在也不用著急回去了,且在此等候兩日,本宮自有安排!”
白翰文見得趙弘安不欲逼宮行事,也是有些無奈,但目前也的確不是起事之機,唯今之計,也唯有指望太子出面應對了。
“對了,你將那些兵卒藏哪了?是否隱密?”趙弘安又問道。
“桐山毛竹坪!”白翰文想也沒想便答道︰“此處甚為隱秘。”
趙弘安點點頭,道︰“隱密就好!本宮先回東宮找些老臣商議,看如何能避過此劫,想來問題不大!肅南伯,你且寬心在此等消息,萬事有本宮。”
白翰文挺感動,太子殿下還是有擔當的,不由得感激道︰“老臣謝過殿下。”
趙弘安匆匆去了,白翰文也放下心來,暗道,一個豐邑侯,豈可與太子爭斗!
可白翰文又感覺似乎哪里不對,心中總有股隱隱不安的感覺。
趙弘安乘了馬車而去,在馬車上閉目不語,幕僚胡進之未能進得密室,也不敢多問。
趙弘安回到東宮時,顏其文與國舅錢恪允已等候多時了。
“殿下急召我等前來,可有急事?”顏其文問道。
趙弘安臉色陰沉,屏退左右,只留了幕僚與顏其文錢恪允三人,道︰“此次找你們來,實是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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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其文神色一變,道︰“有何大事?”
趙弘安便把白翰文豢養私兵被姜遠發現,以及鴻帝已知曉一事說了,顏其文與錢恪允大驚失色。
“殿下,那姜遠是否察覺此事與您有染?”國舅錢恪允問道。
錢恪允是錢皇後的胞弟,趙弘安的親舅舅,貨真價實的國舅爺。
錢恪允也是一個人才心有大志,按理說他是鴻帝的小舅子,又有真才實學,在朝中應該身居高位才是。
但實則不然。
鴻帝精明得像條滑溜的老泥鰍,深知外戚實力過大不利朝廷,硬是將錢恪允給弄去豐驛亭當了個豐驛使,主要負責接待他國使者。
如今大周國運衰落,又有幾個他國使者需要他接待的,等同于朝廷閑養著他。
對于一個有才學有抱負的人來說,在這等閑差上待著,比殺了他還難受,對鴻帝的不滿,也日益重了起來。
趙弘安听得錢恪允的話,搖搖頭,道︰“本宮也不清楚,也不敢問那白翰文。”
“陛下既已知情,為何不兵發肅南?反而一點響動都沒有?”顏其文沉吟著,心中越想越驚。
錢恪允撫了撫胡須,听得顏其文這般一說,心中也是警鈴大作︰“莫非陛下已查覺到蛛絲馬跡了?”
顏其文面色凝重︰“不排除這個可能!陛下此時按兵不動,怕不是要釣大魚!”
此言一出,殿內幾人皆是一震,誰是大魚?
這還用問嗎?
幾人心中已然有數,這事如果處理不好,這東宮中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死。
而顏其文與錢恪允等人,做為太子一黨,下場又能好得到哪去?
“殿下可有決斷?”顏其文問道。
趙弘安陰沉著臉,狠聲道︰“本宮倒是有想法,但未敢下決心!”
“殿下可是要啟用宮中暗棋?”胡進之道。
顏其文與錢恪允卻是對視一眼,道︰“暗棋不可輕啟,時機未到。”
趙弘安也嘆道︰“是啊,時機未熟。”
“以老夫看,壯士斷腕方可保自身!”錢恪允握了握拳頭。
顏其文點點頭道︰“錢國舅說得有理!”
趙弘安一掌拍在桌子上,道︰“本宮也是如此想法!那姜遠只查得白翰文養私兵而已!只要將白翰文殺了,這線索就斷了!”
顏其文卻道︰“殿下想如何做?”
趙弘安目現狠光︰“如今白翰文就在燕安,派出刺客殺之!”
顏其文搖頭道︰“不可這般!”
錢恪允也道︰“不能刺殺,要堂堂正正的殺他!”
趙弘安聞言一愣,問道︰“如何行事?兩位大人請明示。”
錢恪允道︰“我看不如這樣,既能擺脫殿下嫌疑,又能立上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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