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後,趙祈佑委婉的謝絕了白翰文的盛情挽留,與酒足飯飽的姜遠上了車馬,匆匆向百里開外的肅寧縣趕去。
時間緊任務重,容不得趙祈佑拖沓,早一天制出精鹽早一天出成績,與之相比之下,白府的那些美姬啥也不是。
“靖軒兄,你若留下來過夜,白翰文定會塞兩個美姬到你的房中,如此走了豈不可惜了?”
姜遠半倚著車廂,打著飽嗝說道。
趙祈佑一臉正色,道︰“明淵兄,本王雖然好色,卻也不是愚笨之人,那些殘花敗柳與鹽業總司的大事比起來,差之遠矣。”
姜遠笑道︰“我還以為靖軒兄會向白翰文要上幾個美人呢,你若要,他不敢不給。”
趙祈佑道︰“明淵兄莫拿話試探我。這鹽改一事,事關重大怠慢不得。先前我倒想結交于他,哼,他反倒覬覦那精煉之法!當本王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麼!”
“這些勛貴門閥,都鑽進了錢眼里。若是讓他們塞了人進鹽業總司,能不能成事不知道,但若要壞事倒是輕而易舉。”
趙祈佑冷哼道︰“天下人都以為本王痴傻好糊弄,他們還當真了!”
趙祈佑在姜遠面前也無需再裝的必要,心中的話一吐為快︰“鹽業之事關乎成敗,明淵兄你也知我處境,這事只能成功!誰敢攔我,殺之!”
姜遠看著趙祈佑的目光,清澈堅定之中還隱藏著一絲野心。
如若鹽改一事成,那絲隱藏著的野心怕是就要伸出利爪了。
“終究是攪進了亂局。”姜遠心中長嘆一聲,也跟著點頭︰“定能做成!”
白翰文與白錦澤看著趙祈佑遠去的馬車,雙手背在身後,寒風吹來,將寬大的袖袍揚起,發出獵獵之聲。
“爹,齊王殿下來者不善啊。”白錦澤在身後低聲道。
“那又如何?鹽礦可不止我白家有!”白翰文冷笑道。
“可是如果太子殿下那邊傳來的消息是真的,齊王殿下手上有精煉之法,那首先沖擊的就是我白家啊。”白錦澤擔憂的說道。
白翰文淡聲道︰“提煉精鹽之法到底如何咱們也不知曉,唯今之計,也只能先按太子之法施為!”
“不,立即就去辦!知會各鹽號掌櫃,從明日起,鹽價翻五倍!放出風聲去,就說齊王拿了鹽礦。”
白錦澤點頭道︰“此計甚好!齊王的鹽礦還未產鹽,正好把提價一事栽過去。”
“這種風聲,不要從鹽鋪商號傳出,明白麼?”
“孩兒明白。”白錦澤歪斜著嘴應道。
“還有,你安排人混進肅寧縣的鹽礦,看是否能得到那精煉之法。”白翰文微眯了三角眼,吩咐道。
與此同時,沈有三在燕安的門市也已開業,鋪面寬大,兩個招牌上分別寫著︰鹽業總司,鹽業司總代理處。
店鋪門前擺著一個巨大的黑色的陶瓷盤,盤中堆著一堆雪白的精鹽。
沈有三從聞香樓中請來了幾十個美艷女子,在那盤精鹽之後扭著艷舞,頓時招來了無數人圍觀。
這些女子平日里在聞香樓的價錢昂貴,要想看跳舞得花費一大筆銀錢,此時有得免費的看,頓時引得萬人空巷,無數人蜂涌而來。
沈有三也知道這些圍觀的人,大多都是平日里去不起聞香樓的窮哈哈,只為看美女而來,但他要的就是這麼一個轟動的效果。
“鏜鏜鏜…”
沈有三提了一個銅鑼狂敲一陣,拿出一個姜遠給他的鐵皮喇叭,喊道︰“各位鄉親父老,今日本店開業,為酬謝廣大父老鄉親,今日入店者,免費送精鹽一小袋!”
沈有三說完,側身閃至一旁,聞香樓的花魁綺夢穿著一件白色小襖服,手上托著一個托盤,盤中有數十個繡著精巧圖案的小錦囊,款款邁步而出。
圍觀的眾人見得沈有三居然還把花魁請了來,還免費送鹽,頓時引發一陣騷動。
綺夢出現在這商鋪之中,倒不是沈有三面子大請得動綺夢,而是在沈有三提出要請聞香樓的姑娘來幫做宣傳時,把姜遠震得不輕。
姜遠暗嘆沈有三是個人才,這種宣傳辦法都能想得出來,在大周也是頭一個。
姜遠索性就玩一把大的,便寫了一封信與一首詞讓沈有三轉交給綺夢,綺夢看完信與詞,二話沒說就過來了。
“嗨!沈老板!你說免費送鹽,可真?”一個搖著折扇的中年男子問道。
“那還有号A俊鄙蠐腥 淖判乜冢 潰骸吧蚰晨 曜鏨 猓 駁氖且桓齔閑牛 br />
“不但免費送鹽,還是綺夢小姐親手送上!”沈有三拿著鐵皮喇叭喊道。
圍觀的人群激動了,不僅有歌舞看,還送鹽,還是綺夢小姐親自送。
這等好事上哪找去,要是再趁機摸一把綺夢小姐的玉手,嘿嘿,三月都舍不得洗手哩。
人群中也有女子婦人,見得聞香樓的姑娘們,在這麼大冷的天,穿著一身清涼服飾站在這麼多人面前搔首弄姿,大罵不要臉。
婦人們扯著自家男人的耳朵就往人群外拖,一邊拖一邊罵自家男人,心肝都被這些狐狸精給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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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幸好鹽業總司有許多趙祈佑不知從哪搞來的護衛維持秩序,這才將混亂的場面控制住。
“沈老板,你說要送鹽,怕不是送的是那下等鹽吧!”又有人高聲質疑起來。
大周鹽價貴,上等好鹽更貴,所謂無奸不商,百姓皆知做生意的商賈哪會干賠本買賣,能送些便宜貨就了不得了。
“呔!你當我沈某人是什麼人了!我沈某好歹也是一個子爵,豈會干那等事!今日要送,也得送比上等鹽更好的貨色!”沈有三大聲反駁道。
“沈老板你吹牛呢!比上等鹽還好的鹽?可別糊弄我等!”那男子又喊道。
“沈老板,莫說這麼多了,要送便送!我還等著回家做飯呢!”
也有心思完全不在美女身上的窮苦百姓,看美女不能當飯吃,能拿免費的鹽才是實在的,管他上等鹽下等鹽,是鹽就行。
“嗨!諸位請看!這就是比上等鹽還好的鹽!”沈有三指著那大黑瓷盤里的精鹽道。
“那不是面粉麼!”
“瞎說,面粉怎麼會有這麼白!”
“這姓沈的盡扯淡,老夫活了幾十年,就沒見過這麼白這麼細的鹽,說不得是什麼玩意,反正不會是鹽。”
“我就說麼,商賈哪有好東西…”
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
鹽誰沒見過,但這麼白這麼細的鹽怎麼可能會有,這不糊弄人麼!
圍觀的百姓紛紛搖頭,美女也不看了,便要散去。
“各位別不信!可以當場嘗嘗!”沈有三見得人群要散去,不急不慌的喊道。
一個聞香樓的姑娘拿了瓷碗,在那堆如小山般的精鹽上舀下一碗來,端著走近人群。
“哎呀,哥哥,嘗一嘗嘛。”
聞香樓的姑娘嗲聲嗲氣的一聲哥哥叫出來,當場就把一些漢子的心都叫酥了。
此時別說是鹽,就是砒霜都要炫兩口。
一些漢子們紛紛伸出手指來,在面前的碗里沾了些許放入口中。
咸味瞬間漫遍口腔之中!
“鹽!果然是鹽!”
幾個漢子瞪大了眼楮,滿臉不可置信。
其他人半信半疑的也沾了許嘗了,表情如同見了鬼,這白晶晶的玩意真的是鹽。
且,這種鹽不但好看,除了咸味並無太多苦澀之感,比上等鹽的味道好了不知幾何。
沈有三見得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成了,大笑道︰“我沈某可有說衆R埃 br />
“沈老板,這鹽怎麼賣!”
“沈老板快說價錢,我買上幾斤!”
一眾人嘗過之後,立馬就要買鹽。
沈有三舉起喇叭說道︰“今日只送不賣!”
其實沈有三是想賣的,此時若賣,定然大賣特賣,但是他店里根本沒有貨。
這些用來展示的鹽,還是小茹當初舍不得回南關的家當,從二千里外的回南關拖回來的。
總共就二百斤鹽,姜遠給沈有三送來做前期宣傳用的。
而且賣散戶也不是鹽業總司與總代理該干的事,今日營銷實是要讓那些經營鹽業的小商號主動找上門來。
做生意嘛,求著別人買,不如別人求著你賣,主動權要抓住,否則未開張就得吃虧,做生意的商賈哪個不是精明之人。
在鹽業總司的一眾護衛安排下,一眾百姓排起了長隊,綺夢姑娘帶著甜甜的笑,一個個的送鹽。
錦囊中的鹽連一兩都不到,但領的人卻趨之若鶩,單是那個小錦囊就值個幾文錢,更莫說還是綺夢親手送的,更有紀念價值。
名人效應在哪個時代都適用。
此時不過是讓姜遠與沈有三這兩個鬼才,提前了數百年應用了而已。
有人在燕安開了新的鹽店,自然會引起同行的注意。
外行看熱鬧佔便宜,內行看門道便有了想法。
這等精細雪白的鹽,拿出來就秒殺上等鹽,若是賣上這等鹽,那豈不賺翻?
當下便有一些嗅覺靈敏的同行,悄悄靠近沈有三,拉著沈有三嘀嘀咕咕。
“沈老板,您這鹽是從哪來的?”
“你想要啊?”
“那可不,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沈有三笑呵呵的道︰“當然當然,我沈某豈是吃獨食之人!請里邊詳談。”
其他一些同行,見得沈有三把一個鹽行老板請進店中,哪肯落後,跟著蜂擁而入。
沈有三一律好茶招待。
當沈有三提出,批發價三文一斤時,一眾同行驚呆了,下等鹽也就是這個價格,這和送有什麼區別!
當沈有三提出要賣鹽業總司的鹽,需每戶商行交納一萬兩保證金,並且他們拿到鹽後,售價不得超過十文每斤,不得隨意提價減價,否則罰沒保證金時。
一眾同行又震驚了,這和搶他們有什麼區別!
沈有三見一眾鹽行老板沉默不語,補了一句︰這生意是齊王與豐邑侯的,難道還怕我坑你等?
一眾同行又是一陣思量,齊王與豐邑侯又怎樣,做生意講的是真金白銀,條件限制得這麼死,誰知會怎麼樣。
“我知各位有疑慮,一萬兩保證金不是小數目。但是這是獨家生意。”沈有三道︰“燕安有百萬人口,所以本總代理會在燕安下設十個分代理,本司只會供貨于這十人。”
“而鹽業總司只在燕安城設一家直營店,即便像興州那等大城,也是一家直營店。其他各縣也是如此,余下的生意都是你們的。”
“名額有限,各位好好思量,快則有,慢則無。”
沈有三老神在在,話是一句不停歇的往外扔。
一眾小鹽商相互看看,皆說回去商量一番再談。
沈有三也不再多說,起身送客。
這頭剛把人送出店門,轉頭就有人悄悄回返來找沈有三。
做生意講運氣,但也要有膽子,機會來了就要把握住。
天下商賈眾多,自然不缺靈敏之人,別人不敢干的,他敢干,他就能賺錢。
再說,這門是真正的獨門生意,又有齊王與豐邑侯在背書,哪里干不得。
一時間,沈有三的會客室中,又坐滿了人,還是剛才那伙人。
大家相互望上一眼,訕訕的笑笑,也不尷尬,掙錢嘛,臉皮不厚怎麼行。
當然,一萬兩保證金不可能馬上就交,得看到貨才行,否則一切都是空談,如今只是初步達成一個合作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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