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連下幾日的大雪終于停了,太陽也從陰雲中露出了真身。
陽光灑落,照在皚皚白雪之上,耀耀生輝。
此時的梁國公府已然喧鬧起來。
風雪已停,人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家丁們掃雪的掃雪,也有的擦拭著門窗。
落了葉的梧桐樹上站了幾只喜鵲,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小娟兒穿得像一個小粽子般,搖搖晃晃的在雪地里追趕著一只小奶狗,時不時會摔上一跤,頭朝下的扎進積雪中,只剩得兩只小腿豎在外面亂蹬。
牽著兩只肥羊回來的胖四看得哈哈大笑,連忙跑過去,像拔蘿卜一樣將小娟兒從雪堆里拔出來。
王氏抱著一個裝滿衣服的木盆正好過來,見著胖四,連忙福了一禮︰“四哥。”
一聲四哥將胖四叫得飄飄欲仙,臉都紅了,結結巴巴的回應︰“王姐姐好。”
胖四也算是經常跟姜遠出青樓逛市井,見過的漂亮女子多了去了,但這幾日回到府中後,卻偏偏看上了這王氏。
當日在興州時,王氏母女瘦弱不堪不成人形,但在姜府生活了大半年後,雖是做的是洗衣物掃地等粗雜之活,但吃得飽穿得暖,加上王氏本就相貌極好,逐漸變得豐滿起來,別有一股風韻。
那日胖四一回姜府中,看得一眼白白嫩嫩的王氏,魂都被勾了去,這幾日有事沒事便到洗衣的小院中溜達。
別看胖四長得牛高馬大,但見了王氏卻像情竇初開的小伙子,動不動便會臉紅,沒了半點四爺的形象。
王氏原本出身富戶,又早嫁作他人婦,豈不懂胖四心思,她母女二人被姜遠好心收留在府中為奴,算是有個安身之所,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這年頭,若沒個男人依靠,就憑她孤兒寡母二人終是難有出頭之日。
姜府少主姜遠若將來承了梁國公府的家業,那胖四未來定然會成為姜府的大管事。
一個國公府的大管事,走在外邊,不知要高出尋常人多少,即便是一般的縣令官差見了,都得點頭哈腰。
王氏心思靈活,深知投資要趁早,胖四雖然現在還年輕,不過二十幾許,但若無意外,將來的大管事之位非他莫屬。
她也不求別的,只求有個安穩的家能遮風擋雨,有個男人可以依靠。
而胖四此時的出現,正好符了她的意。
王氏也是讀過書識過字的,深知越容易得到的東西,越容易不被珍惜。
所以胖四這幾天時常來洗衣房找借口接近她,王氏既不表現過份抗拒,也不過份親近。
總是帶著柔柔的笑與胖四不痛不癢的說說話,將胖四這個未經情場的愣頭青,胃口吊了個十足。
“四哥,您這麼早就親自出去買羊啊?”
王氏柔笑著問道,那雙鳳眼里波光轉動,似柔水流淌,看得胖四一陣痴傻。
“呵,這不是老爺交待的麼。”胖四摸著後腦勺傻笑︰“今日老爺要去鎮國公府提親,這羊必須要肥的,精壯的。”
胖四說得沒錯,姜守業今日的確是準備去鎮國公府幫姜遠提親。
姜守業倒不是真因昨天夜里,上官雲沖騎走他的寶馬而要將便宜佔回去。
姜遠與上官沅芷偷行周公之禮,萬一在未成親前,給姜守業弄出個孫子來,那兩家的臉面都完了。
這提親之事宜早不宜遲,必須得趕緊定下來,選個日子完婚。
提親之事繁瑣復雜,姜守業必要將所有細節做得妥當才行,三書六禮這些東西準備起來,很費功夫。
大周的禮法,所謂的三書六禮中的三書是指聘書、禮書、迎書。
六禮則是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這六項。
首先男方家第一步要請個媒人,媒人帶著一只活雁前往女方家,女方家收了後便代表初步同意。
然後就是問名,也就是問八字。
納吉則是交換庚帖,也稱文定,就是將男女雙方的八字庚帖置于祖宗牌位下佔卜凶吉,若無相克,這門婚事就算定下了。
然後看日子送聘禮迎親,這麼一整套流程。
李勉行、李隨風父子去鎮國公府提親,剛好卡在交換庚帖時被姜遠攪黃了。
如若當日上官沅芷與李隨風交換了庚帖後,姜遠再去攪鬧,就真的會背一個奪他人之妻的惡名。
所以那日上官沅芷才會讓丫鬟冒雪來姜府送信,實是已經到了火燒眉毛之時了。
姜守業是當朝宰相,自然非常注重禮法,按理來說應該一步一步的按照流程來。
但此時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一大早便派出家丁上集市采購禮物,絲綢、肥羊、美酒,紅紙等等。
大雁在這大冬天自是找不著了,準備的也是大鵝,這也是可行的,鵝與大雁同屬,上次姜遠買鵝卻是誤打誤撞蒙對了。
姜守業一一吩咐下去後,他則在書房親自寫聘書與禮書,至于迎書要等得姜遠迎親那時才能遞上。
姜鄭氏也忙著在姜家的小寶庫中挑選金銀首飾,以作聘禮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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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姜家為姜遠娶老婆一事,上上下下忙不停時,姜遠還在被窩里賴著不肯動。
甚至連早餐都是小茹端過來的。
“小茹,在府中可還習慣?”姜遠打著哈欠靠在床頭,看著來回收拾房間的小茹問道。
“奴婢習慣呢。”小茹輕聲答道。
“習慣就好。”姜遠點點頭,笑道︰“我還怕你有些怯生呢。”
小茹臉色一紅,她想起這幾日一直跟在姜鄭氏身邊,姜鄭氏對她說的那些話來,便覺著臉燒得厲害。
“怎麼了?”姜遠見得小茹的小臉突然紅了起來,好奇的問道。
小茹連忙搖頭,有些慌亂的說道︰“沒,沒什麼,夫人對奴婢可好了。”
“哦,我也覺得我娘挺好的。”姜遠笑了笑也不以為意。
小茹的臉更紅了,她自是知道今日姜守業要去鎮國公府替姜遠提親,卻無苦澀之味,心中實是歡喜的。
至于這幾日姜鄭氏一直將小茹留在身邊,說了些什麼,小茹自是不好意思向姜遠說起。
“今日我約了沅芷去豐邑縣,小茹你要不要一起去玩玩。”姜遠笑著問道。
“真的嗎?我也可以去?”小茹大大的眼楮之中露出欣喜的光彩。
“當然可以去。”姜遠說著從床上爬起來準備穿衣。
小茹見狀連忙拿了襖服過來服侍姜遠。
兩人挨得極近,彼此的氣息都可聞到,小茹身上那股特有的少女氣息直沖姜遠的腦門。
“我自己來。”姜遠連忙將小茹輕輕推開,將腦子里的燥熱甩走。
以往也是這般,小茹每次服侍姜遠穿衣,只穿得一半便會被姜遠推開,堅持自己動手。
小茹心思靈慧,此時撲哧一笑,听話的退在一旁。
梁國公府大門外,上官沅芷從馬車上下來,就見得姜遠家的家丁忙進忙出的,大箱的禮物正在往馬車上裝,不由得一愣。
她此時還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將要送去自己家的。
上官沅芷原本和姜遠說好今日去豐邑縣的封地,兩人約在玄武大街相等。
上官沅芷早早的在玄武大街上等了許久,卻不見姜遠來,等得不耐煩了,索性直接找上了門來。
姜鄭氏見得未來兒媳婦上門,高興至極,心中卻暗道︰哼,上官雲沖這老匹夫與我家老爺爭斗了一輩子未分輸贏,今日我姜家總算勝了一籌!
當下姜鄭氏拉著上官沅芷的手,親熱得像母親見了親生女兒,將一個好婆婆的形象展現的淋灕盡致。
“芷兒是來找遠兒的吧?”姜鄭氏連稱呼都變了,直呼芷兒了,道︰“我那遠兒啊,到現在都沒起床,都是我給慣壞了,往後啊,你可得多管著他。”
這一番話將上官沅芷弄了個大紅臉,微低著頭默不作聲,實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芷兒稍坐,老身這便去叫遠兒過來。”姜鄭氏笑呵呵的說著便要起身去叫姜遠。
“叔母,芷兒自去找他便可。”
自進得姜府後,姜鄭氏比她那早逝去的娘都親熱,這讓上官沅芷很有些不適應。
不過上官沅芷心底還是有些竊喜的,姜鄭氏的態度明顯已是將她看作了兒媳。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上官沅芷出現在姜遠房門前時,剛好遇上端著木盆出來的小茹。
“呀,上官姐姐!”小茹驚喜的叫了一聲。
“小茹,幾天不見,可有想姐姐。”上官沅芷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小茹的下巴調笑道。
“想呀。”
小茹很干脆的答道。
她倒是說的真心話,在回南關與上官沅芷相處數月,上官沅芷從始至終都沒把小茹當下人,而是當妹妹相待。
而小茹心中的悄悄話,有時候也只有與上官沅芷單獨相處時才會吐露,早已把上官沅芷當成了最好的朋友。
“姐姐,您是來找公子的吧,他剛起來呢。”小茹將房門推開,道︰“你先與公子說會話,我先把事做完。”
小茹年歲不大,但卻聰慧,找了個借口,把空間留給上官沅芷與姜遠。
“那好,妹妹先忙。一會我們去豐邑縣玩。”上官沅芷點頭道。
看著小茹遠去的背影,上官沅芷嘆息一口氣,小茹的心思上官沅芷比誰都清楚。
“混蛋!日上三竿了,你才起床?!”上官沅芷踏入姜遠的房中,就見得姜遠正在喝粥,伸手就去擰他耳朵。
“你怎麼來了?”姜遠先是一愣,接著又是一喜。
“你干嘛,大白天的!”
“砰!”
房門被關上。
屋外,日頭升得老高,樹上的喜鵲吱吱呀呀的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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