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山頂，夕陽染紅了天邊的雲霞，風雪早已停歇，天地間一片靜謐。青石古道上的寒霜仍未散去，幾人站在山道上，彼此無言。剛剛那場戰斗的余韻尚未完全消散，但氣氛比之前輕松了許多。
南辭背負雙手，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悠遠，仿佛在俯瞰山下無盡蒼茫。他的身姿挺拔，墨色長袍隨風輕揚，袖口繡著繁復的星紋，肩背間隱隱透著一股與天地交融的從容氣度。
甦念煙站在他身邊，手中握著星羅天機傘，紫色長裙隨風微動，眉目間透著淡然與智慧。她的目光落在身旁的南辭身上，眼神復雜，有依賴，也有一絲隱約的擔憂。
“你們就打算一直這麼沉默下去嗎？”甦念煙率先開口，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力量。
冷月霜聞言，微微側頭，冷冷地掃了歷風一眼︰“不說話挺好的，省得有些人又開始胡亂發誓。”
她的聲音如冰雪般清冷，語氣卻透著一絲不屑。冷月霜身形縴瘦，白袍加身，衣袍下擺繡著一朵冰蓮花，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冰劍，鋒利卻帶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
歷風被她的話噎了一下，臉色漲得通紅，忍不住反駁︰“冷月霜，我哪次發誓是胡亂說的？我說過，我一定會追上南辭，也一定會守護你！”
“守護我？”冷月霜輕嗤一聲，目光冷冷地對上他，“先保護好自己吧，別談什麼守護了。”
歷風被她的話刺得一陣無語，臉上的倔強卻沒有退去。他身材高大，墨藍色短袍上繡著雷霆紋路，整個人看上去英氣十足，但此刻卻像個被訓斥的小孩似的，站在原地憋紅了臉。
“冷月霜，你總這麼說話，也不怕傷到人？”站在一旁的凌炎忍不住開口，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滿，卻又透著調侃的意味。
凌炎一向大大咧咧，說話直來直去。她身著一套火紅色的勁裝，腰間束著一條金色腰帶，火紅的長發垂在身後，眉目間帶著英氣。她走到歷風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帶著幾分調侃︰“你啊，總這麼上趕著，人家是不稀罕的。”
“凌炎！”歷風轉頭看著她，語氣中帶著一絲惱怒，但更多的是無奈，“你能不能別老拿這個開玩笑？”
“我哪里是開玩笑？”凌炎毫不掩飾地笑了笑，眼神中帶著一絲直率，“我說的都是實話。冷月霜不稀罕你，但我可稀罕你啊。”
這句話一出口，場面頓時安靜了幾秒。
冷月霜微微皺眉，眼神冷冷地瞥了凌炎一眼，卻沒有說話。而歷風則整個人都愣住了，臉上的紅暈瞬間蔓延到了耳根。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看你這傻樣兒。”凌炎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不過沒關系，我喜歡你就好了，反正你早晚都會知道我的好。”
站在最邊上的葉清玄始終沒有說話，她低著頭，用腳尖輕輕踢著地上的一塊碎石，似乎對剛才的對話毫無興趣。但她的目光偶爾會偷偷看向凌子川，眼中帶著一絲猶豫和復雜。
凌子川倒是一直保持著他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手中的風神羽扇輕輕搖動，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他身著青色長袍，腰間掛著一塊玉佩，整個人看上去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清玄，你在想什麼？”凌子川忽然開口，聲音溫和如春風。
葉清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語氣平淡︰“沒想什麼。”
“哦？”凌子川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濃了，“那你剛剛踢石頭踢得那麼專心，是在想怎麼用它砸我嗎？”
葉清玄听到這話，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隨即抬頭瞪了他一眼︰“你怎麼這麼自戀？”
“沒辦法，天生的。”凌子川輕輕搖了搖扇子，語氣中透著一絲戲謔，“不過話說回來，剛剛那場戰斗，你的表現可比我強多了。如果不是你，我連南辭的影子都摸不到。”
“別捧我。”葉清玄的語氣依舊淡淡的，但嘴角卻微微上揚了一點。
甦念煙站在南辭身邊，目光若有所思。她的星羅天機傘靜靜地垂在身側，紫色長裙在微風中輕輕飄動，燈籠袖的設計襯得她整個人優雅而端莊。
“你剛才為什麼要點破他們的問題？”甦念煙忽然開口，目光看向南辭，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這些道理，他們遲早會自己明白的。”
南辭看了她一眼，眼中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遲早會明白，但不是每個人都有時間去等‘遲早’。”
甦念煙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目光重新落在其他幾人身上。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們都還年輕，輸一次不算什麼，只要能從中成長就好。”
南辭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前方，目光深邃如夜空。
南辭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微微點頭，轉身看向甦念煙︰“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甦念煙點了點頭，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語氣溫和︰“接下來，就各自珍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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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霜站得稍遠些，依舊是一副冷淡的模樣，但在甦念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一瞬間，她微微點頭︰“一路順風。”
甦念煙微微一笑，輕聲道︰“你也是。記住，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打破的，包括你心里的那些執念。”
冷月霜聞言低下了頭，神情冷淡，但手指卻微微收緊了幾分，似乎在暗暗思索這句話的含義。
凌炎走上前，雙手抱臂，目光直視著甦念煙，語氣爽朗︰“念煙，雖然我不懂你們為什麼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但既然是你們的選擇，我就不多嘴了。不過，我可要提醒你，外面的世界沒那麼簡單，你可別被這家伙騙跑了。”
甦念煙忍俊不禁，輕輕搖了搖頭︰“放心，他沒那個膽子。”
南辭聞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凌炎一眼︰“你也不必擔心，她比你想象得更強。”
“哼，那你也要小心點。”凌炎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語氣中難得帶了一絲認真，“你們兩個若是遇到麻煩，就發信給我。別撐著不說話，懂嗎？”
“好。”甦念煙點頭，目光柔和而堅定。
葉清玄一直站在原地，仿佛不太願意參與這樣的告別，但她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甦念煙與南辭。最終，她只是低聲說道︰“你們走吧，不用擔心我們。”
一旁的凌子川輕輕扇了扇風神羽扇，笑著開口︰“念煙，南辭，既然你們有自己的路，那就放心去走吧。不過下一次再相見，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們落後了。”
南辭淡淡一笑，聲音沉穩︰“那就看你們能不能追上了。”
凌子川哈哈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拭目以待。”
歷風看著甦念煙與南辭的背影，忍不住開口︰“南辭，你就這麼走了，真的不後悔嗎？加入宗門的機會，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放棄的！”
南辭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宗門是你的機會，但不是我們的。”
歷風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冷月霜冷冷地打斷︰“夠了。他們的路，與你無關。”
歷風被噎住，臉色微紅，但還是不甘心地低聲嘀咕︰“總覺得這麼走了，太可惜了。”
冷月霜沒有理會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甦念煙與南辭的身影，目光復雜，卻沒有再開口。
甦念煙抬頭看了一眼即將完全沒入山巔的夕陽，輕聲道︰“我們走吧。”
南辭點了點頭，沒有再看其他人一眼，與甦念煙並肩向山道盡頭走去。兩人的身影在夕陽下被拉得很長，最終融入了那片深沉的紅色中，漸漸消失在天地之間。
幾人目送著甦念煙與南辭的背影消失，山頂重新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良久，凌炎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好了，人都走了，我們也該啟程了吧？”
凌子川笑著搖了搖扇子︰“是啊，接下來，我們可都要靠自己了。”
葉清玄回過神來，輕輕點了點頭︰“走吧。”
幾人各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隨後陸續轉身，朝著各自的方向走去。夕陽的最後一抹光輝灑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無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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