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生看著手里那塊雕刻精美的令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樣子是該到鮮卑走上一趟咯!
收拾行裝,既沒有和夜雨打聲招呼,也沒有發信給遠在千里之外的寧國公府的段玉良,悄然出了客棧結了賬,朝鮮卑的方向而行。
秦長生所做的這一切自然是逃不過夜雨的眼楮,他前腳離開,夜雨後腳就已經跟上,現在的夜雨反震也沒接到有甜頭的買賣,倒不如跟著這個腦袋值幾十萬兩白銀的齊王殿下,說不定那天有人出得起或是願意出上一個讓他心動的價格,他倒是不介意在齊王殿下雪白的頸項上補上一刀,賺了那幾十萬兩白銀。
既然已經跟了上來,秦長生斷然沒有要攆人走的道理,雖說夜雨是個不安定因子,卻也為他這次鮮卑之行提供了保障。
前幾日,陳梓良派人送來消息,崖山上的那位已經跨過煉髓的門檻進了煉血,從此便是血不盡力不竭,算得上是一方高手了。
而他現在也已經摸到煉血的門檻,只需一個契機便能脫胎換骨,他這次鮮卑之行不但是要探清將來的行軍路線,更要借著這次歷練歷練自身修為,捶打捶打自身軀體,另外重樓的武學也需要進一步磨練,如同鐵林所講,融會貫通,一通百通!
齊王殿下,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要跟著你嗎?”夜雨雖說有時候挺安靜,卻不是那種死板得不聲不響的人,反倒是話匣子打開之後,要比其他人都要更多上一些。
秦長生看著夜雨咧嘴笑道:“這時前輩的自由,我能左右得了嗎?”夜雨輕笑,秦長生又問,“前輩需要一匹馬嗎?”夜雨冷冷,笑容詭異,“你覺得呢?”
老板,買兩匹馬!”
老板誒了一聲,帶著兩人進了一個馬廄,清一色高頭大馬,威武雄壯。
這位公子,我們這馬可都是北方良種,日行兩百里不成問題,只不過就是價格稍微貴了一點!”老板上下打量這個穿得比普通人家稍微要華麗一點的公子哥,心想公子哥應該不會缺少這點錢吧!便開口說道:“每匹馬需要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一出,夜雨笑了,道:“莫說五十兩,你就是開價一百兩我們公子也會出錢買下你的馬的。”老板有些後悔自己開價為什麼那麼低了。
秦長生沒有理會夜雨的話,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轉身看向另一個馬廄,這馬廄里面的馬大多瘦弱,而且還混雜關著兩三三頭毛驢,他朝著那個馬廄走去。
公子,這里面的馬都不是什麼好馬,就算是公子想要,小的也不敢賣給你老人家啊!”
然而這卻並沒有阻止秦長生走到那個馬廄前面,夜雨有些詫異,難不成這小子真相買兩匹雖是都可能帶來麻煩的馬嗎?
兩個人都在等著秦長生的決定。
片刻之後,秦長生突然指著那兩頭毛驢問道:“老板,這兩頭毛驢你買多少錢?”
毛驢?”老板不解,“公子是要耕田?”
你不會打算騎毛驢去吧!”夜雨驚訝!
直到看到秦長生一動不動的眼神,這兩個驚訝的人終于相信這位年輕個公子哥的確是打算買這兩頭毛驢了!
老板頓時發揮奸商的本性,道:“公子真是好眼力,我這兩頭毛驢可不是一般的毛驢,他們一頭是張仙成仙之前坐過的毛驢,一頭是張仙成仙之後淘汰下來的毛驢……”老板一陣胡侃,說得這毛驢天上有人間無,秦長生一直冷眼旁觀,夜雨有些忍不住沖動,考慮是不是應該直接上去收了這個胡亂說話的商人。
給你十兩銀子,賣不賣!”秦長生直接說出價格,說得有些口感舌燥的老板有些發愣,感情這麼多是白說了?
要不公子再添點?”
走,去別家看看!”秦長生毫不停了,甩開腳步就朝外走去!
老板一跺腳,狠心道:“就依了公子!”其實他這兩頭毛驢也是已經很久沒賣出去了,而且每天還要喂吃,要是再沒人買,他還真打算殺了賣肉了!
交了錢,秦長生和夜雨一人一頭毛驢。朝陽谷關進發。
陽谷關周圍山高崖深水急,周圍只有一條道通往關內,不管是到南邊鮮卑還是鮮卑進入大秦,這是少有的幾條通道。
本來這邊關的人就不比得京城其他地方富庶,不光有些自認為山高皇帝遠的土豪管理榨壓百姓,更還有與鮮卑一些人沆瀣一氣打劫百姓的惡人,所以到了南越邊關,越是接近鮮卑的地方人煙就越是稀少。于是這兩個穿著有些華麗,卻坐著毛驢的人並沒有引起守城官兵的注意,一個個懶洋洋的站在那里。
其實之所以這些人敢懶洋洋還有一個道理,就是現在的大秦從外面看十分強大,目前沒有人敢到這個強大的國家來生事。
出了陽谷關,兩人走上彎曲的官道,夜雨調笑道:“齊王殿下,假如有一天南方鮮卑突然入侵,怕是這南越之地一夕不保啊!”雖是嘲諷,卻說得頗為有理,守關邊軍做事如此潦草,怕是混進了碟子細作也都會無所察覺,到時來個里應外合,陽谷關能守得住?
秦長生皺眉,這個龐大的年輕帝國已經長滿了蛀蟲,只要有人敢來敲開這個王朝的大門,其他人被表象嚇著的人自然也會蜂擁而至。而鮮卑似乎已經舉起了這塊敲門的磚頭。
若是沒有一個鐵血手腕的皇帝出現,只怕是再傳個一兩代,大秦王朝便要易主了!
秦長生笑笑,沒說話,夜雨自然也就沒有道理多說。兩人兩毛驢走起來倒也不顯得孤單。
……
鮮卑一百二十城,城城之間相隔幾百里,中間大多是平坦的草原,唯一凶險關隘便是陽谷關出外行走五十里的落霞關,這關因承接太陽落山時的晚霞而得名。
兩頭小毛驢走到落霞關已是黃昏,與大秦陽谷關守將有明顯差別的是這里的守軍無論如何到了何時都是精神抖擻的樣子,似乎有著永遠用不完的精力。
也許是因為鮮卑準備啟動與大秦的戰事,所以盤查明顯要比往日嚴格了許多,尤其是對秦長生這些大秦王朝的商旅來說,更是嚴格到了極致。
那個袋子里裝的什麼東西?!”守將指著毛驢背上馱著的那個口袋問道,秦長生忙回道:“這是一些特產,拿到這邊來作些買賣。”
打開看看!”
守將厲聲說道,若是陽谷關那邊,怕是早就直接放行了。好在那個口袋里的確是秦長生在南越買的一些特產,所以也並不慌亂。
兩個守軍上前打開那個包裹,里面掉出一塊令牌,秦長生想要去撿,秦長生制止,劍氣令牌一看,只見上面一條虯龍栩栩如生,邊角是紫花圖案,守將臉色明顯變了,厲聲質問,“這塊令牌你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秦長生這才想起那塊令牌是拓拔虯龍送給他的,他收拾東西的時候順手放進了那個包裹里面,現在看守將樣子,難道說這塊令牌要惹麻煩?
這是以為故人送給在下的!”秦長生如實說話,守將卻不相信,怒道:“給我抓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秦長生掙扎,其實依照他的修為,這幾個守軍根本不可能抓住他,只是如果反抗的話,就會打亂他在鮮卑的計劃。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這可是我們皇太子的令牌,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到你一個陌生的秦人手上,我看你定然是偷來的!”那個守將怒道,同時已經拔出刀子,指著與秦長生一起的夜雨道:“這個人也給我抓起來!”
三四個守軍沖了過去,就要動手之際,卻看到那個手拿笛子的男子陰惻惻的笑容,冰冷的說道:“我勸你們最好別動手啊,不然會沒命的!”
明明是自己這方佔了人數優勢,然而這群守軍還真的就不敢動了,仿佛自己一動,真的就會沒命,就連那些押著秦長生的守軍也不自覺松開手,愣愣看著這個白淨的男子。
守將愣了片刻,吼道:“你們在干什麼!”
這群守軍才回過神來,立刻動手,夜雨輕輕搖頭道:“我沒騙你們,真的會死人的哦!”那只笛子旋轉,氣勢逼人。
他和我沒什麼關系!”秦長生突然喊道,要是在這里殺了人,還怎麼在鮮卑去呢?他這一吼倒是讓夜雨有些意外,不過有瞬間覺得坦然,畢竟,這個人是秦長生,做出什麼都不應該覺得奇怪。
不過他本來就不是很講義氣的他覺得這次應該講些義氣了,他竟然收手,道:“其實我和他是朋友!”主要是因為他不想就這麼失去一個掙錢的大好機會。
夜雨這麼說倒是讓秦長生有些驚訝,但很快他就覺得釋然,夜雨定然是不想失去他這可值錢的腦袋。
眾守衛看夜雨不再反抗,一擁而上將夜雨抓了起來夜雨不慌不忙的說道:“你們最好去打听一下,不然連累了你們一家老小可是不好!”
守將神情凝然,一揮手,“給我關進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