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生這段時間不住在南越寧國公府,反倒是到南蠻與大秦接壤一代到處晃蕩轉悠,有時候甚至還能看到所謂的南蠻精銳同樣也在邊境晃蕩,與秦長生兩人閑蕩不同,這一隊人至少也有數十騎,他們中間是一個樣貌與他們有些不太一樣的公子哥。
秦長生和這個公子哥並肩而坐,他們就這幾天已經來來回回見過好幾次,今天終于算是坐在了一起。
與秦長生這個略顯小氣的齊王相比,那邊那個公子哥就要顯得豪爽許多,雖然兩人口里都說自己是在這邊境作些過橋的買賣,如果按照他們現在的行事風格,秦長生就是那種小打小鬧,而那個公子哥就很顯然是那種家大業大傳承多代的大世家。
兩人相遇過好多次,走在一起自然也就算是半個熟人,兩兩介紹,秦長生得知對方叫拓拔虯龍,而他也給自己取了個好听的名字,秦齊,大秦齊王!雖說他同樣懷疑對方用的是假名字,畢竟拓拔虯龍可不是一般人,這個名字的主人貴為鮮卑皇太子,同樣他也猜想對方是不是也知道他用的是假名字呢?
但這並不妨礙兩人像老友一般的絮絮叨叨,那些天南海北的一陣亂談,讓夜雨這個走過大江南北的殺手之王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不動風情了。
不過兩人繞來繞去,最終還是繞到秦長生關切的事情上來了,只听到那個叫拓拔虯龍的俊俏男子問道:“秦齊兄,最近這段時間我看大秦邊境這邊軍隊調動頻繁,是不是大秦要準備進攻我們北方部落了?”
秦長生吃著拓拔虯龍帶來的美味,有些混不在意的說道:“這個我一介草民,哪里知道他們官府要做的事情,倒是拓拔兄為何這麼關心軍隊調動的事情?我們這邊倒是想著他們快些打起來呢,這樣邊境物資稀缺,我就又可以賺上一筆錢了,難道拓拔兄不想賺錢嗎?”
說是這麼說。”拓拔虯龍依舊皺著眉頭回答道:“不過真要是打起來,我們走貨的速度和風險就又要增大,無形當中就增加了我們的成本,即便是錢賺得多了,但風險就要大太多了!”秦長生一臉鑽進錢罐子的表情,拓拔虯龍倒是覺得這個人還真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商人,只要能賺到錢,管你邊境打得多厲害,即便是亡了國,只要能賺到錢,他們也覺得無所謂!
拓拔虯龍心頭冷笑一聲,他的確叫拓拔虯龍,但身份卻不是商人這麼簡單,他是北方部落鮮卑一族的皇太子,這幾年鮮卑勢強,已經先後吞並狄戎、羌這兩個強勢對手,照現在的情形來看,他們很有可能會在一年之內完成南方的統一。
他們鮮卑是馬背上的一族,自然是不會停下來,既然統一南方勢不可擋,那他們就應該再做下一步計劃,北上大秦王朝!
這也是因為他們資源奇缺的緣故,北方地質氣候都不好,放牛牧馬倒是可以,但這受氣候疾病的影響實在太大,他們很羨慕大秦王朝的農作生活,可以保證戰事需要,而且受氣候影響遠比他們小得多,所以他們早就有南下之心,這便是拓拔虯龍一個堂堂皇太子為什麼會不顧自身安全親自到邊境來視察的原因。
他有些確信這個秦齊不是什麼機要人物,否則的話那這個秦齊就太厲害了,竟然能不做痕跡的騙過他的眼楮。
風險大才賺得多嘛!”秦長生重重說道。夜雨叼著一根草望著天空,這次來邊境他可算是做義工了,他盡然得了失心瘋,分文未取!
不過同樣他也看得出這數十騎輕騎個個都是練家子,而且修為絕對不弱,這就不難猜出,這個叫拓拔虯龍的青年絕非他口中所講的那麼簡單!
秦齊兄還真是好膽魄,若是我能有你一半膽量,一半灑脫,肯定家業要比現在大得多!”拓拔虯龍真心說道,若是他敢用鮮卑上下所有人的命去冒險,怕是早已統領北方之地了,但也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鮮卑已經被人整個滅了族。所以他反過來想,也許現在這個頗為穩妥的策略才是最適合鮮卑發展的策略。
秦長生笑笑,道:“膽大又有什麼用,瞧我現在還不是兩人出門,連個宵小也防不了!哪像拓拔兄你,出門就是前呼後擁,就算有宵小要對你們動手,也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的重量!”
此話一出,拓拔虯龍身後那群訓練有素的輕騎不約而同的將手按在刀柄上,秦長生裝作全然不知,一直躺在地上俯視天空的夜雨也只是動了動,將原本放在身旁的笛子放在胸前,眼楮將眯不眯。
拓拔虯龍示意眾人不用驚慌,卻又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道:“那秦齊兄覺得怎樣重量的人才有資格刺殺我呢?”
秦長生望向遠方,眯縫著眼楮說道:“怎樣的人呢?我覺得怎麼著也得有夜雨那種實力才有資格吧!”
你真是高看我了,听聞夜雨可是進宮刺殺過你們大秦皇帝,雖說沒成功,但也能全身而退,我不過是個富家子弟,哪里當得起這樣的夸獎呢,你說對不對,完顏亮!”拓拔虯龍說著轉身就去問他身後那個衣服要比其他人高貴些許的中年人問道。
中年人不置可否一笑。
秦長生環眼周圍那幾十余騎輕騎,笑道:“一次出行就有這麼多人保護,拓拔兄還說只是富貴人家的子弟?據我所知,拓拔可是鮮卑國姓,拓拔兄就算不是皇親國戚,至少也是一方諸侯的子弟吧,到時候秦某真要是深入鮮卑做生意,還要仰仗拓拔兄提攜一番才是啊!”秦長生一副財迷樣,拓拔虯龍想笑又只能忍著。
提攜倒是不敢當,要是能相互合作,那倒是件好事,畢竟是共贏嘛。”拓拔虯龍割開一塊煮好的牛肉遞給秦長生,秦長生也不客氣,結果手里就開始吃起來,一行輕騎都覺得秦長生失禮,不過也不好發作,皇太子出來之前就和他們說過,沒有他的命令之前,不允許動手。
拓拔虯龍割下一塊牛肉自己也吃了起來,笑眯眯的問道:“秦齊兄覺得這牛肉如何?”
秦長生抓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道:“質地鮮嫩,若是學了這手藝,或是有這做牛肉的方子,開上一家酒樓,保證生意火爆,若是可以,不知道拓拔兄是否願意將這牛肉的方子轉讓給在下,在下願出黃金千兩!”
黃金千兩?所有人都動容,這絕對是一筆巨款,足夠他們幾輩子吃喝不愁了!
秦齊兄真是好大手筆,不過這方子我是不能給你了,我那位朋友可是和我說過,這個方子無論如何都不可泄漏出去呢!”拓拔虯龍也是一臉遺憾。秦長生嘆道:“可惜了,不知拓拔兄是否能引薦在下去見你那位朋友,也許我們可以合作做生意也行,他只用出方子,至于錢嘛,我來!”
秦齊兄怕是又要失望了,我這位朋友常年在外奔走,要見他一面可是很難啊!”拓拔虯龍拒絕道。
秦長生搖頭,“可惜,可惜啊!”拓拔虯龍安慰,說道:“秦齊兄也不用覺得這件小事可惜,這件事情成不了,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合作嘛,也許還能是一樁比這個事情還要賺錢的事情哦!”
什麼事?”秦長生眼楮雪亮,商人獨有的眼神看不出一絲破綻!拓拔虯龍心笑,道:“事情還在謀劃當中,若是真要是成了,虯龍自然是忘不了秦齊兄,不過到時候還望秦齊兄不要拒絕才是哦!”
秦長生端起一杯酒,也不管拓拔虯龍願不願意,踫杯,一飲而盡,“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拓拔虯龍有些小看這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了!
一頓酒足飯飽,兩人各自起身離開,臨行時,拓拔虯龍拿出一塊令牌交給秦長生,說是到鮮卑做生意會有幫助,隨後便領著數十輕騎馬蹄雜沓的向鮮卑深處而去,秦長生靜靜看著那個即將消失的背影,夜雨起身,拍掉身上草屑,問道:“要不要我追上去殺了他?這個人一看就是皇室貴冑,就憑他那一身若有若無的皇龍氣息,便是在九五之尊身邊呆久了,受到影響而成。”
秦長生沉默不言,夜雨繼續自說自話,道:“不過殺這樣的人費用可是不低,不說黃金萬兩,怕是九千兩也不為過,畢竟要殺一個身負皇龍之氣的人,可是要折損我的命數的哦。”
想必夜雨前輩當年不殺皇帝應該也是這個道理吧。”秦長生突然開口,夜雨卻並不在意回道:“那是有人錢沒給夠,就像那次在馮家一樣,若是那個人願意再多出十萬兩銀子,不管是不是有哪兩個人在場,我都會毫不客氣的殺了你!”
這麼說來前輩只要是人家給錢,你就會反手殺了我咯。”秦長生這次又是不以為意說道,夜雨自然也是毫不避諱的說道:“對,只要出得起價格,我同樣會殺了你!”
秦長生呵了一聲,自顧自朝他們下榻的那間客棧走去,夜雨沒羞沒臊的跟在他身後,秦長生也不驅趕,畢竟在沒有收到錢之前,夜雨還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