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衡剛想要轉身離去,安排各大家族開倉放糧的事情,門外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
金熠滿臉是汗闖進來,看到長公主眼角含淚的模樣明顯一怔,隨即抱拳稟報“殿下!東城官倉。。暴民中有秦家私兵!楊將軍中伏受傷!不過還好有歸途的人在,刺客已經盡數伏誅。”
東方明瑜猛的坐起,又十分“虛弱”的倒回榻上“怎會。。如此。。”
岳衡臉色驟變,他不顧自己左相身份走上前目光犀利的盯著金熠“金熠將軍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金熠從懷中掏出一枚帶血的腰牌“這是從刺客身上搜出來的!”
腰牌上“秦”字赫然在目。
岳衡胡須微顫,突然轉向東方明瑜躬身行禮“殿下放心,老臣這就去查個明白!”
他匆匆行禮退下,背影竟有幾分倉惶。
隨即金熠以“長公主需要安靜休息”的借口屏退眾人,這左相花廳中便只剩下長公主、金熠,還有太醫令和幾名貼身護衛。
待到左相府的人步聲遠去,東方明瑜一把拔掉手上銀針,從榻上翻身而起。
她抹去嘴角偽裝的血跡,眼中寒芒畢露“老狐狸果然還是坐不住了。”
金熠撿起被藥汁浸透的奏折,冷笑一聲“他急著去找秦正平對質呢。說好的只是一起壓制你,莫名其妙秦家就要造反了。”
金熠忽然壓低聲音“剛收到密報,秦毅約您今夜子時在兵部後堂見面。”
東方明瑜正用帕子擦掉臉上的偽裝,聞言動作一頓“他親自來?”
“他說是派心腹送信。“金熠遞上一枚竹簡“但要求只見您一人。”
竹簡在燭火上輕輕一烤,顯出幾行隱形字跡“西大陸密使攜沃坎親筆信,欲以秦家富貴換取開城獻降,末將心中忠義難過,然家父已調死士三百埋伏西城外松林。今夜子時,兵部後堂,當獻鐵證。”
東方明瑜將竹簡扔進壁爐,火苗躥起三尺高“備轎,回宮。”
她眼中映著躍動的火焰“另外,東城事畢,讓夏星澄把歸途最精銳的玩家調去西城。。扮做乞丐。。”
…
岳衡的轎輦停在秦府門前時,天色已近黃昏。
秦府大門緊閉,兩側站著披甲持刀的秦家私兵,眼神警惕地盯著來人。
岳衡掀開轎簾冷哼一聲,從袖中取出一枚令牌,在守衛眼前一晃。
跟在轎子旁的官家立刻說道“左相岳衡,有要事與秦大人商議。”
守衛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轉身入內通報。
片刻後,秦府側門“吱呀”一聲打開,秦正平的心腹管家躬身迎出“左相大人,家主已在書房等候。”
岳衡面無表情地踏入秦府,穿過重重庭院,最終來到秦正平的書房。
書房內,秦正平正坐在案前,手中把玩著一枚青銅虎符,神色陰沉。
見岳衡進來,他並未起身,只是冷冷道“左相大人,深夜來訪,有何貴干?”
岳衡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他對面,目光銳利地盯著他“秦正平,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秦正平冷笑“左相大人是指什麼?”
“別裝糊涂!”岳衡猛的一拍桌案站起身“東城官倉的暴民中,為何會有秦家私兵?楊彪受傷,刺客身上搜出的腰牌可是你秦家的?!”
秦正平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隨即嗤笑一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左相大人,你這是在質問我?”
“質問?”岳衡眯起眼楮“秦正平,你我合作多年,現在的動作為的也是壓制長公主,恢復舊制。可你現在擅自調動私兵,這是要造反嗎?!”
秦正平猛的站起身,眼中殺意驟現“岳衡,你少在這里裝清高!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暗中派人監視我秦家,甚至想借長公主之手除掉我!”
岳衡面色不變,只是冷冷的說道“秦大人,你我都是聰明人。現在局勢已亂,若再內斗,只會便宜了東方明瑜。”
他緩緩從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推到秦正平面前“這是長公主今日在左相府簽下的奏折,撤銷軍需處那些新人,恢復舊制。”
秦正平一愣,低頭掃了一眼,隨即皺眉“這。。她竟然會答應?”
“她病重垂危,不得不妥協。”岳衡冷笑“但你以為她會甘心?她今日在東城粥棚現身,安撫饑民,民心已向她傾斜。若我們再內斗,只會被她各個擊破!”
秦正平沉默片刻,終于緩緩坐下“那左相的意思是?”
“聯手。”岳衡目光陰沉“先除掉長公主,再談其他。”
秦正平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被狠厲取代“好,但我要一個保證。”
“什麼保證?”
“事成之後,帝國元帥歸我秦家。”
岳衡盯著他,緩緩點頭“可以。”
…
夜色深沉,兵部後堂的燭火搖曳,映出窗沿上斑駁的暗影。
東方明瑜褪去華服,換上一身夜行黑衣,腰間懸著一柄軟劍,劍鞘在燭光下泛著冷芒。
金熠站在她身側,手按刀柄,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
“殿下,三更了,恐怕秦正平的人也在西城那邊也和西大陸的密使接觸上了。”金熠低聲道“秦毅若不來。。”
話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至,“奪”地釘在柱上,箭尾在夜風中微微晃動。
東方明瑜眸光一凝,那是軍方才有資格使用的破甲箭,民間但凡敢用這種箭矢,那都是殺頭的罪過。
後堂側門“吱呀”一聲輕響,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秦毅大步踏入,鐵甲染血,右手拖著一個麻袋,在地面上劃出一道暗紅的痕跡。
月光映在他臉上,那道從眉骨延伸到嘴角,還在流著血的新傷疤顯得格外猙獰。
他沖著東方明瑜一抱拳,甲冑踫撞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末將秦毅,參見長公主。”
他扯開麻袋,露出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看那衣著裝扮,正是西大陸的人。
東方明瑜劍尖一挑,抵住秦毅咽喉,冷聲道“秦將軍,這是要演苦肉計?”
秦毅不避不閃,從懷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雙手奉上。
“這是家父。。不,秦正平與沃坎密使的往來原件。”他聲音沙啞,又取出一張羊皮地圖“更重要的是,此乃帝都水脈標注,秦正平他們。。要在汛期投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