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浩然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往前踏了一小步，擋著宋玉堂打探江天的視線。
生硬地回復道︰“幾天沒見，宋老板去醫院掛了眼科，眼神好使了？這位是我的好友，江天江老板，特意請來給助陣的！怎麼，宋老板有意見？”
兩位大老板夾槍帶棒。
話里火藥味十足。
“朋友？助陣？哪兒的朋友啊？沒見過肖總還有這位朋友啊，忘年交嗎？”
宋玉堂眯著眼楮，試圖從夾縫中看江天。
“宋老板，我不是南城人，平常在江城擺攤，宋老板不認識我正常。”
江天在背後淡淡道。
擺攤？
宋玉堂像是听到了什麼極其有趣的笑話，夸張地挑了挑他那精心修理過的眉毛，手串捻得更快了，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肖總，您還真是禮賢下士啊！連路邊攤的老板都交上朋友了？佩服，佩服！”
“不過也對！咱今天比的就是擺攤嘛，哈哈！還真是請了個好朋友！”
他拖長了調子，目光再次肆無忌憚地掃過江天。
臉上鄙夷之色盡顯。
“我說肖總，您這鏡湖居，好歹也是南城曾經數得上號的館子，這是揭不開鍋了？還是遇到困難了，淪落到請個擺路邊攤的來撐場面吧？”
“這傳出去，那是自降身價嘛！您說是不是？”
宋玉堂咂了咂嘴，一副痛心疾首又幸災樂禍的表情。
“英雄不問出處，宋老板看不起民間高手，也是正常，宋老板素質一向不高，不然也不會總是被我們鏡湖居踩在腳下。”肖浩然臉色鐵青，語氣越發尖銳。
他看了一眼江天，見江天並無怒色。
也對。
江天是瞧不上宋玉堂的，像宋玉堂這種沒吃過細糠的山豬！
懂個屁啊！
“哈哈笑話啊！”宋玉堂笑彎了腰，“我是沒肖總這麼不講究啊！”
“嘖嘖，看看我們玉堂山莊，唉，沒辦法，講究的就是個傳承，就是個底蘊！嚴老，嚴泰鴻大師，您知道的吧？”
“正兒八經的國宴大師傅！那可是給上面做過菜的！”
“這次，他老人家可是親自披掛上陣，給我們坐鎮！這叫什麼？”
“這叫排面！這叫對美食的尊重！對顧客的負責！”
宋玉堂挺了挺胸脯，下巴微微抬起，用眼角余光睨著肖浩然和江天。
“所以啊，肖總，我勸您一句，有些錢吶，該花還是得花，別省！”
“請個路邊攤的來糊弄事，砸的可是您自己的招牌！”
“您說您這又是何必呢？”
咱們這次的營業額，那可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關系到市里的稅收政策傾斜！您這路子，我看懸！”
宋玉堂說話實在是太歹毒了！
肖浩然恨不得撲上去撕了他的嘴......
江天則安靜地站在肖浩然側後方半步的位置，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眼神沉靜地看著宋玉堂唾沫橫飛的表演。
“宋玉堂！”肖浩然的聲音陡然拔高，引得附近幾個攤位的酒樓工作人員都驚愕地望了過來。
“你少特麼的在這兒給我陰陽怪氣！你玉堂山莊排面大？”
“國宴大師了不起？”
“行啊！光耍嘴皮子有屁用！”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敢不敢玩點實在的？”
江天右眼皮子一跳，看肖浩然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氣到了極點。
這是被宋玉堂那副嘴臉徹底點燃怒火了！
他張了張嘴，還未說話。
就看到肖浩然猛地伸手指向街中央那塊巨大的、尚未點亮數字的電子排行榜屏幕。
肖浩然狠狠道︰“不跟你玩別的！沒意思，咱們就賭這次的總營業額！就咱倆！”
“鏡湖居對玉堂山莊！誰輸了，當場掏一千萬！現金！轉賬！都行！敢不敢接？！”
“不敢就趁早閉上你那鳥嘴滾蛋！”
“一千萬？！”
江天眉心一跳，肖浩然這是……這是……瘋了？
不光是江天，就是旁邊幾家酒樓老板也跟著倒抽一口冷氣。
一個個眼楮瞪得溜圓。
“一千萬啊！”
“都說鏡湖居有錢，還真是特娘的有錢，跟人打賭就敢賭一千萬！”
“這比在玩牌還厲害！”
“今兒是真熱鬧，也好啊，讓咱們看看，這兩家酒樓到底誰行啊！”
“沒听人家玉堂山莊的說嘛，人家有國宴大師！”
“那鏡湖居也不差啊，我听人說昨天阮耀宗在境湖居吃的那叫一個贊不絕口。”
“老爺子他一人口味能代表什麼啊？嚴老，那才是真正的大師咧！”
宋玉堂捻著手串，臉上的譏誚笑容也瞬間凝固了。
媽的，激將法啊？
和老子對賭啊？
“宋老板，不敢玩？”
“宋老板，應了唄，你也不差錢啊！”
“就是啊！”
周圍人是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個勁的煽風點火。
宋玉堂也不傻，可是這是千載難逢將鏡湖居踩在腳下的好機會，這是他踩著肖浩然的肩膀問鼎的機會，不能錯過啊。
宋玉堂看向肖浩然背後的江天，一個擺攤的，還是江城人。
他就沒听過江天的名字，他飯店擺攤的可是嚴泰鴻大師！
總不可能不如擺攤的吧？
真要這樣，那嚴泰鴻不如找頭豬撞死算了！
見肖浩然一副要跟他魚死網破的架勢，多半是被他的冷嘲熱諷氣得失去了理智。
也是這段時間肖浩然是春風得意啊！
不把嚴泰鴻大師放在眼里了？
哼！
宋玉堂心里有了底氣，看著江天他的自信就有點要爆棚了！
一千萬，好就讓你們鏡湖居白送我一千萬！
“哈！哈哈哈！”宋玉堂仰頭干笑了幾聲，下巴抬得更高，眼神里充滿了“你找死”的輕蔑，“肖總！我看你是被氣昏頭了吧？一千萬？行！這可是你自己提的！”
“咱們這周邊可都是有頭有臉的酒店老板，你不要輸了賴賬！”
“各位，肖總可是說了，這輸了就要給我玉堂山莊一千萬，好啊！”宋玉堂拍了拍手，“這肖總的大紅包要是不收，那豈不是辜負了肖總的美意！”
“我答應了！對賭一千萬！輸了的人，現場轉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