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陡然轉冷，如同寒風。
“拒絕。那麼，作為潛在的威脅，你們的生命將在這里終結。我的士兵們，會很樂意為這片土地增加一些……肥料。”
最後那“肥料”兩個字，他說得極其輕描淡寫，卻像重錘般狠狠砸在杰克和赫爾曼的心上。
冰冷的殺意不再是無形的威脅，而是化作了實質的刀鋒，懸在他們的脖頸之上。
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那些士兵的氣息變得更加危險，手指扣在扳機或法杖上的力量似乎加重了一分。
只要秦漢一個眼神，或者一個手勢，他們毫不懷疑自己會在瞬間被打成篩子，或者被灼熱的能量燒成焦炭。
赫爾曼徹底崩潰了。
他看著秦漢那雙如同深淵般毫無波動的眼楮，知道任何哀求和反抗都是徒勞的。
在絕對的武力面前，所有的尊嚴和掙扎都顯得可笑。
他猛地用那只健全的右手捂住了臉，肩膀劇烈地抽搐著，發出了嗚咽般的哭聲，聲音絕望而嘶啞︰
“圍巾……圍巾真的沒了……真的沒了啊！”
“詳細說。”秦漢的聲音依舊沒有溫度。
他需要確認。
“就是……就是那個女人轉過頭看我們的時候！”
赫爾曼語無倫次，試圖將當時的恐怖景象復述出來。
“我感覺……感覺我的脖子像是被無數只冰冷的手抓住，要自己往後擰！然後……然後我脖子上那條圍巾，它突然變得像燒紅的烙鐵一樣燙！非常非常燙！勒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但是……但是那種想自己擰斷脖子的可怕念頭，真的被擋住了！就像有兩股力量在我脖子上打架！”
他激動地比劃著，試圖讓秦漢理解那種生死一線的對抗。
“然後，沒過幾秒鐘，那條圍巾它就……就噗的一下，自己碎掉了！變成了一堆黑色的，像是灰燼一樣的東西！風一吹就散了！真的！我脖子上現在什麼都沒有！它用完了！它救了我一命，然後就徹底毀掉了！”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赫爾曼幾乎是瘋了一樣，把自己破爛的工裝扯開，露出干瘦的胸膛和脖頸，瘋狂地拍打著，讓秦漢看清楚他確實什麼都沒有隱藏。
“你看！你看啊！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我沒騙你！求你相信我！”
秦漢的目光沒有絲毫變化，他側過頭，對二號下令︰
“二號，檢查。”
“指令確認。”
二號那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回應。如同精密的手術機器人，他瞬間移動到赫爾曼面前。
赫爾曼被二號身上散發出的那種非人、冰冷、高效的氣息嚇得瑟瑟發抖，連哭泣都忘記了，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二號的動作快得留下殘影，卻又精確到了毫米級。
他的手指靈巧地劃過赫爾曼的衣物表面，探入每一個口袋，檢查了褲腿的卷邊，鞋底的縫隙，甚至連赫爾曼那只斷手腕的疤痕處都仔細探查了一遍。
任何隱藏的物品或是微小的金屬反應都逃不過他的探測。
這個過程對于赫爾曼來說，簡直是度秒如年，每一秒都像是在剝皮抽筋般的煎熬。
他能感覺到那冰冷的手指如同手術刀般在他身上游走，卻又不敢有絲毫反抗。
終于，在赫爾曼快要因為恐懼而窒息的時候，二號完成了檢查。
他退後一步，恢復了那如同雕塑般的站姿，轉向秦漢，用他那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電子音匯報道︰
“指揮官，對目標赫爾曼的全面搜查完畢。結果如下︰未在其身體及衣物上發現任何形式的可疑物品、武器、工具、食物或其他具有能量反應的特殊物品。其身體狀態極度虛弱，存在長期營養不良跡象。綜合判定，目標所述‘人皮圍巾已消耗殆盡’的陳述，可信度評估為高。”
赫爾曼听到這個結論，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再次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冰冷的空氣，臉上冷汗和淚水混雜在一起，狼狽到了極點。
他活下來了，至少暫時活下來了。
秦漢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對赫爾曼這個人，已經失去了大部分興趣。
一個沒有了特殊物品的普通幸存者，價值已經大打折扣。
不過，既然答應了給機會，他也不會食言。
他的目光，如同聚焦燈般，落在了最後的目標——上校杰克身上。
以及，他懷中那塊若隱若現的灰黑色石板。
此刻的杰克，臉色蒼白如紙，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昔日軍官的威嚴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一種近乎絕望的掙扎。
他能感覺到秦漢的目光如同實質般落在他身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索取意味。
周圍的壓力也如同潮水般向他涌來。
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
赫爾曼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
那條能救命的人皮圍巾沒了，赫爾曼的價值就只剩下那微不足道的情報，待遇也立刻天差地別。
而他，如果失去了這塊石板，下場恐怕會更慘。
他的手緊緊地攥著石板，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這塊石板，冰涼而光滑，卻曾無數次在他和其他隊員面臨絕境時，提前發出預警，讓他們避開了滅頂之災。
它不僅是一件物品，更是他們那個已經覆滅的團隊曾經存在過的證明，是他作為領袖最後的依仗。
交出去，不僅僅是失去了一件保命的工具，更是對他過去身份和僅存希望的一種徹底剝奪。
他的內心在進行著天人交戰。軍人的榮譽感讓他不願屈服，求生的本能卻在瘋狂叫囂。
他看著秦漢那年輕卻深邃得可怕的眼楮，看著周圍那些裝備遠超他想象、散發著鐵血氣息的士兵，看著那兩尊如同魔神降世般的超級戰士，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和這些人，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所謂的抵抗，不過是自取滅亡。
也許……也許交出石板，真的能換來一線生機？
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並非嗜殺成性，他建立的這個據點，防御森嚴，秩序井然，甚至……還有能力提供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