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團隊在一處被毀壞的教堂地下室里找到的。”
杰克的聲音帶著一絲敬畏和不舍，輕輕撫摸著石板光滑的表面。
“我們叫它‘預兆石板’。它不能直接用來戰斗，但它似乎能感知到某些巨大的、即將到來的災難性危險。好幾次，都是因為它提前發出警告——通常是微微發熱或者震動——我們才避開了滅頂之災。”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回憶著那生死一線的時刻︰
“當那個…那個女人的視線落在我們車上的時候，石板突然變得滾燙！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燙！然後它就在我面前投射出了一道…一道幾乎完全透明的、像是空氣牆一樣的屏障！”
“我看不清那屏障具體是什麼樣子，但我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它把我籠罩在里面！當那種可怕的、要自己扭斷自己脖子的意志降臨的時候，它被那道看不見的屏障擋住了！就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我能感覺到那股力量在屏障外瘋狂沖擊，但就是透不進來！”
“我也趁著這個機會發動汽車，踩死油門，撞開擋路的尸體逃了出來…”
他舉著石板的手微微顫抖︰
“但它只能保護我一個人，它能投射出的範圍很小…其他人…其他人……”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楮。
石板？
能預警，還能在關鍵時刻形成防護屏障？
這東西听起來…有點像是某種規則類或概念類的防御物品！
秦漢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這種物品的價值，可能比單純的物理防御或能量抗性裝備要高得多！
它似乎能隔絕某些…更高層級的、直接作用于精神或規則層面的攻擊！
“所以。”
秦漢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總結道︰
“你們曾經各自擁有一個幸存者團隊，總人數加起來可能超過六七十人。”
“你們甚至開始合作，試圖在這片廢土上建立更大的勢力。但就在幾天前，你們遭遇了一個恐怖的、能強制他人扭斷自己脖子的長發女人。”
“除了你們兩個依靠特殊的詭異物品僥幸逃生之外，你們所有的手下、所有的積累、所有的希望，都在短短一分鐘內…化為烏有。”
他看著眼前這兩個如同喪家之犬般的前勢力首領，眼神中沒有任何同情，只有冰冷的審視。
“然後，一無所有的你們，來到了我的地盤，看到了似乎更容易獲取的水源和潛在的食物，于是就想進來…踫踫運氣？”
秦漢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
“你們是真的只是想偷點吃的，還是…想看看這里的主人實力如何，有沒有鳩佔鵲巢的可能？”
這個問題，如同一把尖刀，直刺兩人內心最隱秘的角落。
杰克和赫爾曼的臉色再次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和被看穿的難堪。
秦漢靜靜地站立著，任由迷霧如同冰冷的紗幔般拂過臉頰，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審視著癱坐在地上，一個斷指驚魂未定，一個前軍官強作鎮定卻難掩狼狽的赫爾曼與杰克。
秦漢的思維在飛速運轉。
這兩個人能從那樣的絕境中依靠特殊物品逃生，本身就證明了那些物品的非凡價值。
人皮圍巾，特性未知但顯然具有某種防護能力。
長方形石板，能預知危險，甚至可能生成了某種隔絕精神攻擊的屏障。
這兩樣東西，對于在這個步步驚心的末世中生存下去，其戰略意義不言而喻。
他心中沒有半分憐憫。
同情？
在這個弱肉強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世界里，同情是最廉價、最無用的情感。
幸存者之間的關系，本質上就是價值的交換。
這兩個人，他們的價值首先就體現在他們所擁有的那兩件關鍵物品上。
其次，才是他們自身可能具備的技能和情報。
秦漢緩緩向前踱了兩步，厚實的軍靴踏在混雜著泥土和碎石的地面上，發出輕微而富有節奏的聲響，如同死神的腳步在倒計時。
他停在距離兩人恰到好處的位置，既能保持威懾，又能清晰地觀察他們的細微表情。
周圍，一號二號如同兩尊沉默的殺神，無形的氣場死死鎖定著目標；重裝動員兵們的60槍口泛著幽冷的金屬光澤；沙漠騎手們跨坐在躁動不安的戰馬上，手中的彎刀和騎槍反射著迷霧中微弱的光線；牧師們的法杖頂端，能量的微光如同窺視的眼眸。
這無聲的陣仗，本身就是最強大的語言。
“你們的故事很……精彩。”
秦漢開口了，聲音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仿佛在評論一部與己無關的戲劇。
“也很不幸。但這並不能改變你們試圖潛入我領地的事實。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錯誤，都需要付出代價。”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鋒，直接刺向兩人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你們能活下來，依靠的不是運氣，而是你們提到的那兩件東西——人皮圍巾，還有那塊長方形石板。它們現在是我的了。把它們交出來。”
這句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間激起了驚濤駭浪。
杰克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將手伸入懷中，死死護住那塊石板，臉上血色褪盡，眼中充滿了警惕和一種困獸般的掙扎。
那是他最後的希望，是他從尸山血海中逃生的憑證，是他作為前軍官、前團隊領袖僅存的一點點尊嚴的寄托。
赫爾曼更是反應劇烈，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楮瞪著秦漢，聲音嘶啞地尖叫起來︰
“不！求求你！不能拿走它們！那是我們用命換來的！沒了它們，我們跟死了有什麼區別？我們立刻就走！再也不靠近這里！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他一邊喊，一邊幾乎要匍匐在地，試圖用最卑微的姿態換取一線生機。
秦漢對他們的反應視若無睹，臉上沒有任何動容。
他向前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動作緩慢而堅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選擇只有兩個。第一，交出東西，你們或許能在我這里獲得一個苟延殘喘的機會，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一口果腹的食物。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