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追殺】
奉天的深秋，寒風裹挾著枯黃的落葉在街頭打轉，陸陽站在火車站台上，看著遠處升起的炊煙。
站台上的日本憲兵來回巡視，靴子踏在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陸陽注意到他們腰間的槍套都已經解開。
一列從北平開來的火車緩緩駛入站台，濃重的蒸汽在寒風中凝而不散。
"山本參謀，"永井從人群中走出來，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井上將軍派我來接你。"
陸陽提著那個裝有三八式步槍的皮箱，感受著箱子的分量︰"將軍最近身體如何？"
"托您的福，"永井接過皮箱，故意掂了掂重量，"將軍一直在為山田中將的事情操心。"
特務機關的轎車在奉天的街道上穿行，陸陽透過車窗，看到街邊的楓樹已經紅得發紫。
"山本君，"永井突然開口，"你說山田中將是怎麼死的？"
陸陽從懷中掏出煙盒，動作從容地點燃一支煙︰"狙擊手的技術很高，應該是受過專業訓練。"
"是啊，"永井意味深長地說，"能用三八式步槍在八百米外一槍爆頭，確實是高手。"
特務機關大樓前，幾個憲兵正在檢查每一個進出的人。
"最近加強了警戒，"永井解釋道，"畢竟死了一個中將。"
電梯里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陸陽能感覺到永井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皮箱上。
井上的辦公室里煙霧繚繞，幾個高級軍官正在低聲議論著什麼。
"山本君，"井上示意陸陽坐下，"听說你親自勘察過狼山？"
陸陽點點頭，目光掃過辦公室里的幾張陌生面孔︰"當時是我負責警戒工作。"
"那你應該很清楚，"一個戴著眼鏡的軍官突然開口，"從哪個位置可以打出那一槍。"
陸陽從容地點燃一支煙︰"根據彈道分析，狙擊手應該在東南方向的凹地。"
"可是，"永井突然插話，"為什麼巡邏的哨兵沒有發現異常？"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特務闖了進來︰"報告！在狼山發現了新的線索！"
井上接過特務遞來的證物袋，里面是一枚被血跡染紅的軍徽。
"這是...山本君的軍服上會佩戴的那種？"永井湊近看了看，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陸陽的手指微微發緊，但臉上依然平靜︰"這種軍徽，特務機關的軍官都在用。"
"但是，"井上慢條斯理地說，"據我所知，你前天剛剛補發了一枚新的。"
辦公室里的空氣突然變得凝重，幾個軍官的手都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整棟大樓都在震動。
"不好！"有人喊道，"有人在樓下引爆了炸彈！"
混亂中，陸陽迅速起身，一把推開擋在門口的永井。
"攔住他！"井上的怒吼聲在身後響起，緊接著是一連串的槍聲。
陸陽借著濃煙的掩護，快速沖下樓梯，身後傳來永井歇斯底里的吼叫︰"別讓他跑了！"
【生死追逃】
濃煙中，陸陽快速穿過走廊，身後的槍聲越來越密集。
一顆子彈擦過他的耳際，打碎了前方的玻璃，碎片在空中閃著寒光。
陸陽翻身躍過窗台，落在三樓的平台上，腳下傳來劇烈的疼痛。
特務機關的院子里一片混亂，到處都是奔跑的人影和此起彼伏的喊叫聲。
"那邊！"永井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他要往後門跑！"
陸陽貼著牆根快速移動，手中握著從辦公室順來的手槍。
一個特務突然從拐角沖出來，陸陽抬手就是一槍，正中眉心。
後門外停著一輛軍用摩托車，鑰匙還插在上面。
"老鼠辦事果然靠譜，"陸陽跨上摩托，發動機轟鳴著沖出院子。
身後的槍聲更密集了，子彈打在摩托車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奉天的街道上行人稀少，陸陽駕駛著摩托在巷子里穿梭。
"封鎖所有街道！"永井的聲音通過警報器傳遍全城，"一定要抓住他！"
陸陽看了看油表，還能支撐二十分鐘。
一輛軍車突然從側面沖出來，陸陽猛打方向，擦著車身滑了過去。
"該死！"永井站在車上，舉槍瞄準，"別讓他進入租界！"
陸陽突然減速，一個漂亮的甩尾拐進了一條小巷。
巷子太窄，軍車根本開不進來，只能听到永井氣急敗壞的咒罵聲。
前方是一條死胡同，陸陽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摩托車沖向牆壁，在最後一刻，陸陽猛地一躍，抓住了牆頭的鐵鉤。
身後傳來摩托車撞牆的巨響，火光沖天而起。
陸陽翻過牆頭，落在一片菜地里，遠處就是英租界的界碑。
"他在那里！"幾個特務追了過來，舉槍就射。
陸陽臥倒在地，泥土被子彈打得四處飛濺。
就在這時，租界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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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鼠的人，"陸陽露出一絲笑意，"來得正是時候。"
趁著特務們被打得抬不起頭，陸陽快速爬起來，沖向租界。
"該死的英國人！"永井終于趕到，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陸陽消失在租界的街道上。
租界的巡捕房里，老鼠正在等他︰"處長，船已經準備好了。"
陸陽搖搖頭︰"不，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可是，"老鼠急了，"特務機關已經封鎖了整個奉天！"
陸陽從懷中掏出一份文件︰"這是井上的作戰計劃，必須送到香港。"
老鼠接過文件，眼中閃過一絲敬佩︰"我明白了，您是要當誘餌。"
夜色中，陸陽換上了一身便裝，悄悄潛入了特務機關的後院。
他要給井上和永井留下最後一份"禮物"。
【最後一戰】
特務機關的後院籠罩在深沉的夜色中，只有幾盞昏黃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陸陽貼著牆根前進，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落葉在他腳下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院子里的警戒明顯加強了，每隔十米就有一個荷槍實彈的哨兵。
三樓的燈還亮著，透過窗簾的縫隙，能看到井上和永井的身影。
"這個混蛋一定還在奉天，"永井的聲音透過半開的窗戶傳來，"他一定會回來拿那份東西。"
陸陽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手中握著的不是槍，而是一個精巧的定時裝置。
趁著換崗的空檔，他迅速閃進了鍋爐房，濃重的煤油味撲面而來。
鍋爐房的牆上掛著特務機關的管線圖，陸陽借著微弱的光線快速記下重要位置。
"喂，誰在那里！"一個哨兵突然喊道，手電筒的光柱掃過來。
陸陽屏住呼吸，貼著牆壁慢慢移動，煤堆的陰影成了最好的掩護。
哨兵舉著槍走進來，靴子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陸陽從背後撲上去，一記手刀劈在他的後頸。
哨兵無聲地倒下，陸陽迅速換上他的制服，將定時裝置安裝在主管道上。
"十分鐘，"他看了看表，"應該夠了。"
裝作巡邏的樣子，陸陽若無其事地走出鍋爐房，向著檔案室的方向走去。
檔案室的門上掛著鐵鎖，但對于受過專業訓練的陸陽來說，這不是問題。
三十秒後，他無聲地推開門，快速翻找著井上的秘密文件。
"在找這個嗎？"永井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手槍頂在了陸陽的後腦。
陸陽慢慢轉身，看到永井得意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會來。"
"永井君，"陸陽露出一絲笑意，"你總是這麼聰明。"
"別動！"永井厲聲喝道，"舉起手來！"
陸陽緩緩舉起雙手，目光瞟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井上將軍馬上就到，"永井冷笑道，"他一定很想知道，你這些年都干了些什麼。"
"那他可能要失望了，"陸陽突然說，"因為時間到了。"
話音剛落，整棟大樓突然劇烈震動，鍋爐房方向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永井下意識地回頭看，陸陽抓住這個機會，一個側身奪過手槍。
兩人在檔案室里扭打起來，文件和檔案盒散落一地。
永井的格斗技巧也很強，一記肘擊打在陸陽的肋骨上。
陸陽悶哼一聲，但還是抓住機會，將永井摔在地上，奪過手槍。
"結束了，"陸陽喘著氣說，"替我向井上將軍問好。"
永井還想說什麼，陸陽已經扣動了扳機，一顆子彈精準地擊中了他的眉心。
大樓里一片混亂，到處都是呼喊聲和奔跑聲。
陸陽快速翻找出需要的文件，塞進懷里，轉身沖向窗口。
三樓的高度不算太高，下面就是一片灌木叢。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陸陽毫不猶豫地躍出窗外。
夜風呼嘯著掠過耳際，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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