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離別】
黃包車在上海的街巷中七拐八繞，陸陽借著一個急轉彎，翻身躍下，閃入一條幽暗的弄堂。
身後的跟蹤者顯然沒料到這一手，在弄堂口晃了幾圈才追進來。
陸陽站在陰影中，看著兩個特務從身邊跑過，手指無意識地摸著懷中的手槍。
東方明珠的鐘聲敲響，陸陽從另一條小路繞到了碼頭。
月光下，葉婉如靠在一根生銹的鐵柱上，手里握著一份電報︰"北平那邊傳來消息，日軍準備在三天後發動總攻。"
陸陽接過電報，借著微弱的光線快速瀏覽︰"井上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了。"
"我必須立即離開上海，"葉婉如的聲音很輕，"特高課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
陸陽將電報點燃，看著紙張在夜風中化為灰燼︰"你先去香港，我去北平。"
葉婉如突然伸手整理他的領帶，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摸什麼珍貴的東西︰"小心井上，他派了一支秘密小組跟著你。"
"我會把他們引向東北，"陸陽握住她的手，"然後再秘密潛入北平。"
遠處傳來汽車的引擎聲，兩人迅速分開。
"記住，"葉婉如最後說道，"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回頭。"說完，她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陸陽站在原地，直到汽車的轟鳴聲越來越近，才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
特高課的人很快趕到碼頭，卻只找到了一地的煙蒂和一條飄在水面上的絲巾。
"山本參謀，"永井氣喘吁吁地跑來，"葉小姐不見了！"
陸陽點燃一支煙，面無表情地說︰"通知所有關卡，嚴查離開上海的人。"
天亮時分，高橋課長召集所有人開會︰"葉婉如是軍統的人，她盜取了重要軍事文件！"
陸陽坐在角落里，看著其他人激動的表情，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
"山本參謀，"高橋突然問道，"昨晚你去了哪里？"
陸陽抬起頭，目光平靜︰"我一直在布置封鎖碼頭的工作，永井可以作證。"
永井在一旁點點頭︰"是的，山本參謀昨晚確實..."
"夠了！"高橋打斷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葉婉如！"
會議結束後，陸陽收到井上的電報︰"立即回奉天述職。"
收拾行裝時，陸陽在箱子夾層中發現了一張照片，是葉婉如在麗春園的櫻花樹下彈琴。
他將照片收進懷中，轉身走出房間，身後是一地的煙蒂。
火車緩緩駛出上海站，陸陽靠在車窗邊，看著站台上來來往往的特務。
列車長來檢票時，遞給他一張字條︰"北平，午夜。"
陸陽將字條撕碎，混在煙灰中彈出窗外。
在南京站，他趁著換車的機會，甩掉了特務的跟蹤。
當特務們發現上了空車時，陸陽已經換上便裝，搭上了開往北平的貨運列車。
夜色中，列車穿過廣袤的原野，陸陽摸著懷中的照片，想起葉婉如最後的話︰"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回頭。"
【北平危城】
北平的夜色籠罩著整座古城，陸陽換上了一身灰布長衫，走在胡同里，耳邊是巡邏隊整齊的腳步聲。
一個暗哨在牆角閃現︰"先生可是來買"古董"的？"那人說著暗語，手指在牆上輕輕叩擊。
陸陽點點頭︰"听說這里的"瓷器"品相不錯。"說完，他跟著暗哨拐進一條窄巷。
破舊的四合院里，幾個身著便裝的軍統特工正在整理武器，看到陸陽進來，紛紛起身行禮。
"處長，"一個代號"老鼠"的特工遞上一份地圖，"日軍已經在城外集結了三個師團。"
陸陽展開地圖，借著昏暗的油燈仔細查看︰"城內的軍火庫布置得怎麼樣？"
"已經安排好了，"老鼠指著地圖上幾個紅點，"就等您的命令。"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暗哨匆匆跑進來︰"不好了，特務們在挨家挨戶搜查！"
陸陽迅速將地圖折好︰"立即分散，按計劃行事。"
特工們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陸陽則換回了日本軍官的制服，若無其事地走在街上。
"山本參謀？"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陸陽轉身，看到了永井那張陰沉的臉。
"永井君，"陸陽露出驚訝的表情，"你怎麼來北平了？"
永井走近幾步，眼神中帶著探究︰"井上將軍派我來協助你，听說你在南京就下了火車？"
陸陽整理著軍裝的袖口︰"是啊，接到北平司令部的緊急電報，說這邊需要我。"
"是嗎？"永井冷笑一聲，"可是特高課的報告說，你在南京和一個可疑的人接頭。"
陸陽點燃一支煙︰"那人是我的線人，專門打探軍統的消息。"
"山本君，"永井突然壓低聲音，"你最好祈禱我們找不到任何證據。"
等永井走後，陸陽立即改變了計劃，他必須在特務們發現真相之前完成任務。
第二天清晨，北平城內突然響起了防空警報，日軍的戰機在城市上空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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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陽站在司令部的窗前，看著外面慌亂的人群，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懷中的照片。
"山本參謀，"一個參謀官跑進來，"城南的軍火庫發生爆炸！"
陸陽立即帶隊趕往現場，路上遇到了同樣聞訊趕來的永井。
"真是太巧了，"永井意味深長地說，"你剛來北平，就發生了這種事。"
陸陽沒有理會他的諷刺，徑直走向爆炸現場。
軍火庫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幾個特務正在廢墟中搜尋證據。
"報告！"一個特務跑來，"在附近發現了這個！"那是一枚軍統特工常用的金屬徽章。
永井的眼楮一亮︰"立即封鎖附近區域，一定要抓住這些該死的特工！"
陸陽站在一旁，看著特務們忙碌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軍火庫時，城內其他幾個重要據點也相繼發生爆炸。
"山本參謀！"永井氣急敗壞地吼道，"你負責的防務，怎麼會出這種事！"
陸陽面無表情地說︰"看來是我們都低估了軍統的能力。"
夜幕降臨，陸陽獨自走在空蕩的街道上，身後跟著永井派來的幾個特務。
突然，一陣槍聲打破了夜的寧靜，特務們紛紛倒地。
陸陽趁機閃入一條小巷，在黑暗中摸出了一個紙條︰香港，重逢。
【烽火連天】
北平城外的日軍大營，陸陽站在指揮部的沙盤前，听著幾個參謀討論進攻路線。
"山本參謀，"一個大佐指著地圖，"我們的糧草輜重都集中在這里，由你負責警戒。"
陸陽點點頭，目光在地圖上那個紅點上停留了片刻︰"需要多少人手？"
"已經調配了一個中隊，"大佐說著，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永井，"特高課也會派人協助。"
走出指揮部，陸陽看到幾輛運糧車正緩緩駛入營地，車輪碾過泥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山本君，"永井跟上來，臉上帶著假笑，"要不要一起去檢查一下糧倉？"
糧倉里堆滿了米袋和軍需物資，幾個哨兵正在巡邏，看到兩人立即立正敬禮。
陸陽走到一堆米袋前，隨手抓起一把大米聞了聞︰"這些糧食能支撐多久？"
"足夠三個師團吃一個月，"永井說著，目光始終沒離開陸陽，"只要看管好這些糧食，我們就能一舉拿下華北。"
夜深人靜，陸陽坐在辦公室里，桌上攤著一份糧倉的值班表。
老鼠悄無聲息地從窗外翻進來︰"處長，兄弟們都準備好了。"
陸陽將值班表遞給他︰"今晚午夜到凌晨兩點，換崗的時候有個空檔。"
"明白，"老鼠收起紙條，"我們已經在糧倉周圍埋好了炸藥。"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老鼠迅速閃身躲到櫃子後面。
永井推門而入，看到陸陽正在伏案寫字︰"這麼晚還不休息？"
"在寫報告，"陸陽頭也不抬，"明天要交給司令部。"
永井走到窗前，似乎在嗅著什麼︰"剛才好像聞到了一股煙味。"
陸陽指了指煙灰缸︰"我剛才抽了支煙。"
等永井離開後，老鼠從櫃子後鑽出來︰"這家伙真是陰魂不散。"
陸陽看了看表︰"去準備吧，記住，一定要控制火勢蔓延的方向。"
午夜時分，糧倉外的哨兵正在打瞌睡，突然听到遠處傳來一陣騷動。
"不好了！"一個士兵跑來，"城里的軍統特工暴動了！"
哨兵們立即緊張起來，紛紛舉起槍往城里張望。
就在這時，糧倉內部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濃煙滾滾而出。
"著火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士兵們頓時亂作一團。
陸陽聞訊趕來，看到永井正在大聲咒罵︰"快組織人滅火！"
"不行，"陸陽攔住想沖進去的士兵，"里面全是易燃物，太危險了！"
火勢越來越大，照亮了半邊天空，遠處的日軍營地一片混亂。
"山本參謀！"大佐氣急敗壞地質問，"你不是負責警戒嗎？怎麼會出這種事！"
陸陽面色凝重︰"屬下已經派人去追查起火原因。"
就在這時，城里突然響起了激烈的槍聲，似乎真的有暴動發生。
"大佐閣下，"陸陽立即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平息城里的暴動！"
大佐猶豫片刻，最終帶著大隊人馬趕往城里。
永井站在陸陽身邊，眯著眼楮看著熊熊燃燒的糧倉︰"山本君，你說這場火，會不會太巧了？"
陸陽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永井君懷疑我？"
"不敢，"永井冷笑一聲，"只是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和你有關。"
天亮時分，糧倉已經燒成了一片廢墟，三個師團的糧草補給全部化為灰燼。
陸陽站在廢墟前，看著特務們在灰燼中搜尋證據，手指無意識地摸著懷中的照片。
這次的行動，將迫使日軍推遲對華北的進攻計劃，但他的處境也越來越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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