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奧赫瑪美好的公民生活並沒有停歇的跡象。仔細想想吧,各位,這場公民大會能夠和平召開,難道是因為危機消失了嗎?不!那正是因為你們口中試圖繼續控制聖城的黃金裔挺身而出,將災厄擋在了奧赫瑪的城牆之外——阿格萊雅用她的金線,維系並𥕜衛了你們所能享用的一切!”
就在此時阿格萊雅以及其他人已經來到了會場,听到了這段話,阿格萊雅面無表情,其他的黃金裔以及列車眾人倒是看著阿格萊雅。
“呵…”那刻夏看向剛剛到來的阿格萊雅等人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哼。
但這些都沒有引起已經進入狀態的白厄的注意,他依舊在激情演講著“元老院說,她會拋下所有人,只因神性正在蠶食她的身心。但各位可曾想過,那些貴人本能向她伸出援手——他們為何選擇了冷眼旁觀,並將奧赫瑪推離逐火的事業?”
白厄環視周遭,將眾人表情都收入眼底“那無人能說得出口的事實……那血淋淋的,被貪婪、恐懼和虛榮所埋沒的真相,就由我來掘地三尺,將它呈現在你們眼前吧。”
此時的凱妮斯,眼神中帶上了不善,這個老女人,此時已經想要動手將白厄殺死,但她也知曉自己的無力,于是眼神示意邊上的伯利克里。
不過此時的伯利克里並沒有理會自己敬愛的師尊,他回想著曾經,元老院之前一直都是和黃金裔相互扶持的,身為長老徒弟,他有資格翻閱塵封進高閣的歷史書籍,雖然其中也不乏政治的骯髒交易,但整體是正常的、健康的。甚至元老院一直在試圖給黃金裔更高的權限,盡管並不是沒有反對黃金裔的聲音,不過一直不溫不火,而且本質也只是希望黃金裔下台,比如他自己所在的清洗者組織就是如此。
但…自從自己老師上台之後…似乎目的從趕黃金裔下台變成了…扼殺黃金裔?…這些,真的對嗎?
回想起老師第一天教授自己的知識︰
“伯利克里,政治永遠不是開玩笑,從一個人政治主張中能看到很多。”
他看向了依舊在向自己使眼色的凱妮斯,牙一咬,當做沒有看到。
倘若凱妮斯知曉自己第一次上課給自家徒弟留下的話語成為了現在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只怕是牙齒都要咬碎。
“承載著奧赫瑪悠久歷史和威嚴的元老院,我們曾引以為豪的公民大會——如今已經遍地蟲豸!”
听聞此言的觀眾們爆發出了一陣驚異聲。
“放肆!你怎麼敢在聖地——”惱火的質問還沒說完,再次被白厄強勢打斷。
“對!阿格萊雅現在獨木難支了——因為,在蟲豸們于光天化日下望風捕影,醞釀陰謀之時,她正嘔心瀝血地編織聖城的防御網,以對抗世間無孔不入的惡毒!”
說著,白厄看向了阿格萊雅“她從未辜負奧赫瑪的期待,卻只因蟲豸的圍攻撕咬、就該蒙受莫大的羞辱嗎?除卻那後至的‘神性’…她的本心,難道不是始終與‘人’同在嗎?”
“他們想要欺騙你們,把這場大會粗暴地歸結成‘人’與‘神’的對立。還記得我的請求嗎?奧赫瑪的公民們,請擦亮雙眼,仔細端詳一下站在你們身邊的人吧!看得再仔細些!看看被那些華貴的衣袍所遮蓋的,是人的熱場?還是害蟲的毒腺?待你們在心中下完了判斷,再把目光投向他們吧——看看那你們以為冷漠的半神,是否還閃耀著人性的光;而那披著人皮惡語中傷的,又是否著了權欲的魔!”
人們不再爭吵,而是開始認真思考白厄的話語。
“但無論你們得出了什麼樣的答案,最終將手中的陶片投給了誰…你們都不必有後顧之憂。因為哦我、阿格萊雅、緹里西庇俄斯,我們仍會是你們忠誠的護牆,誓死𥕜衛你們所有人的抉擇——如此承諾,將一直延續至我們生命的終點並被傳遞給未來的逐火之人——萬事不息,永不動搖!”
現場再度陷入了喧囂當中。
那刻夏將抱在胸前的雙手放下,嘴角噙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在一片嘩然中,奧赫瑪不同城邦代表領袖將手中陶片扔進陶罐中……
來古士平靜地數清了雙方的數量,而後站起身,看向眾人︰
“截至目前,‘繼續逐火之旅’者與‘暫停逐火之旅’者,雙發民意在塔蘭頓的天平上……票數相等,形成了絕佳的平衡。”
“不出所料,這是逐火之旅距離‘中止’最近的一刻。”那刻夏緩緩走下觀眾席,走到了演講台上。
“現在,輪到您了,阿那克薩戈拉斯閣下。”
那刻夏輕飄飄開口“還有其他人沒有投票嗎?”
“您是最後一位。慎重思考吧,您的莊嚴一票將打破這場完美的僵局。”
“我早有把握。”
來古士平靜開口“甚好。衷心祝願您為這有悖常理的世界帶來真正的變革。”
那刻夏沒有繼續與來古士交談,而是緩步走到了投票的陶罐面前。
似乎是為自己的學生感到驕傲,那刻夏喃喃開口“你干的很好,白厄。在那種形勢下,用激烈的語言激發起情緒是一步妙招。”
隨後那刻夏轉過身來環視全場“感謝諸位耐心等待。我,阿那克薩戈拉斯,謹代表神悟樹庭七賢人與全體學者,投下莊嚴一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