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市上層是最接近擬態天空的地方,一座座上下有序的低矮建築組宛如花園,在模擬太陽下呈現出靚麗多姿的色彩。
但從更下層開始,地下世界才真正展現出來。
‘太陽層’下就是軍事層,而軍事層下是管理層。
只有管理層更往下,才是普通人居住的地方。
即便如此,一個個猶如蜂巢的地洞依然由高到低劃分著階級。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由卻在這方面表現出相反的態勢。
越是往下,人們越是不用擔心聲音傳達到地表。于是地底開采熱能的工人,都是沒有進化出類似貓狗腳掌軟墊基因的人類,這才是令靈守感到熟悉的場面。
他們揮舞著鋤頭,在最高溫的環境下放肆用聲音表達自己活著的感受。
以遠低于上層人的生命周期,在這里自由高歌。
不過讓人感到詫異的是,通過對血液等深度樣本分析過後,她發現上層受到噩兆石的影響要遠比下層深的多。
這或許與上層更容易接觸到噩兆石有關。
畢竟為了維持現如今的人類生存,比如供給那綿延千里的巨大‘天空’足夠能源,‘潘多拉石’是他們除地核熱能外必不可缺的資源。
而這玩意又是重要的戰略物資,所以即使拿在手里有危險,上層也沒辦法將其交給下層人使用。不然萬一哪天下層人團結起來殺上來,那丟了權力恐怕比直接殺了他們還難受。
上層的大家寧願飲鴆止渴,也不願意看到那樣的局面。
靈守悄無聲息完成了分析,但雪那邊才剛剛搜尋不到一輪。
甚至惡魔之子為何被稱作這個名字也不清楚,這都是地下世界所匱乏的情報。
也因此更不用說獲取信息反向推斷惡魔之子的現狀,以及其本人到底做了什麼才使得噩兆石爆發負面影響。
現在能做的,大概也只有在黑霧之中,于地球的表面一遍又一遍地仔細探查。
“也或許..這里還有什麼秘密..”靈守低語。
在這樣一個世界,位于下方的人類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至少有幾點是絕對值得調查的,那就是為何人類要居住在地底,又為何不能發出聲音..
——在兩位外來者進行排查之際,這個地球的原住民同樣醞釀著一場風暴。
id20a97,編號雪山的男人,正在為一件事情發愁。
作為拾荒者的一員,自家那傻瓜女兒卻看上了富人家的兒子。
當然,說是‘看上’倒是有些過了。充其量是被人家三言兩語給騙得頭昏腦脹。
和自家笨蛋閨女不同,好歹多了不少歲月經歷的他自然看得出那唇紅齒白的男人打的什麼主意。
畢竟過去的時光里,貧民窟里因渴望擺脫現狀而‘做夢’的家伙不少,可無一例外,最終的結果不過是被拋棄。
甚至如果對方一點人性都沒有,那麼淪為‘公交車’乃至被物理層面上的分割都是時常有的。
見到那些悲劇以及慘烈的畫面,他這個做父親的又怎麼可能不著急。
可越是張嘴,反倒越容易激起女兒的反抗。不知不覺間,他竟然成了女兒‘上升’前的阻礙。
不過著急歸著急,要說讓他這麼一個從懂事就開始下礦干活的糙漢子想個辦法,一時之間還真有些束手無策。
思來想去,他最終也只得來一手‘血濺五步’。
臉上帶著悲苦和愁緒,被稱作雪山的男人刺啦刺啦將刀片磨得瓦亮。
砰砰砰。
房間門被敲響。
“喂!怎麼回事?!”外面傳來惱怒地吼聲。
那是雪山的室友——本。
貧民窟就是這樣,能有個獨屬于自己的小衛生間就可以稱得上是富人。
要是能有個專屬于自己的單間,那大概只有幻想更上層生活的時候,才能在夢里美一小會兒。
“來了!”雪山連忙將粗礦推進床鋪下,把刀片別在腰後便急忙跨步上前開門。
“雪山?你把門堵住干什麼?!”本怒喝道。
他比雪山要高一個腦袋,身體也壯碩很多。
據說這家伙小時候出生在上面的富人家里,只可惜他的母親是個小三,後來母子二人被踹了回來。
不過好歹是在上面吃住過幾年的人,本的體格也確實要比下層普通人好得多。
“哦~”
正當雪山發懵,瘋狂在腦海里尋找借口的時候,卻見本以古怪的眼神看向他。
準確說是看向他還在褲兜里的手。
因為刀片鋒利,急切之下別在腰後,上面不規則的倒刺把皮膚刮爛了。所以剛剛他下意識地摸了把褲襠滑到大腿的刀尖。
“我說啊,你家閨女不在兩天,你就這麼著急弄這事?”本戲謔地笑著。
而雪山這時也反應過來,連忙賠笑道︰“老伴走的早,姑娘也常年跟著,咱也有需求不是..”
本點點頭表示理解,畢竟和雪山要照顧女兒不同,他平時賺點錢就得去無燈區玩玩。如今這老漢的閨女不在,難免把持不住倒也正常。
“嘖,雖然咱也理解,但這不是你一個人住的地方,你也給我注意點!”本低聲呵斥道。
他不在乎面前這老東西的面子,但畢竟兩個男人住在一塊,要是傳出什麼流言,難保以後片區的姑娘不接待自己。
畢竟掏不起錢,最終搞在一塊的家伙這里有的是。
“好,好..”雪山連連點頭。
“..不過你那閨女這幾天怎麼還沒回來?”本話頭一轉卻是說起了這件事來。
雪山沉默,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復雜。
實際上早在本剛來的那時候,當時才十五六歲的小子就對他的女兒圖謀不軌。
當時他正在上礦,本因為年輕的緣故提前放班回家,踫上了已經有些女人模樣的女孩。
本當時肯定知道那就是他的女兒,卻依然強行將其拉到了後邊廢礦準備做些下賤事。
好在恰好熱能噴涌,礦上提前結束工作。這才被他制止了差點發生的禽獸行為,也是那次,給他的女兒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可惜地下區域的法律比之擦屁股的土塊還不值錢,所以本一句︰‘我不知道那是女的,還以為是工友’就草草結束。
而天天同處一個屋檐下,本主動開口說了好話,還買了大餅。于是他也只得作罷,對于精神遭到重創的女兒也只能是默默多加照顧。
所以听到這家伙又開始打自家閨女的主意,他難免把無處發泄的怒火聚集在了這句話上。
或許是從未有過的怒火反倒激起了智慧,也或許是他心中一直被生活壓抑的靈魂作祟,一個主意油然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