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電話接通時，林離正懶洋洋地躺在京都郊外某處溫泉旅館的屋頂上，嘴里叼著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手里翻著一本破舊的煉金術手稿。
夜風微涼，遠處山影如墨，襯得他那一頭亂糟糟的黑發更加不修邊幅。
“喂？”
他漫不經心地按下接听鍵，聲音里帶著幾分困倦，“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風間琉璃急促的呼吸聲，背景音是呼嘯的風聲。
“林君。”風間琉璃的聲音帶著緊繃，“我需要你……立刻。”
林離的眉頭微微一挑，棒棒糖在嘴里轉了個圈。
“這麼晚了，找我喝酒？”
“不是喝酒，是救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林離的語氣明顯認真了起來︰“詳細說說。”
“是小暮。”風間琉璃聲音低沉如刀，“她正在死侍化。”
嚓。
林離嘴里的棒棒糖被咬碎了。
他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懶散的氣息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專注。
“詳細說。”他簡短地命令道。
風間琉璃的聲音快速而清晰地傳來︰“她被黑袍人重傷，失血過多。我……用我的血救她，但是……”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明顯的咂舌聲。
“但是你的血里有進化藥的殘留，而她本身的血統已經瀕臨崩潰，你他媽可真是個大聰明——”
林離的聲音陡然拔高，又硬生生壓住，“算了，現在罵你也晚了，你們現在在哪？”
“京都市郊，五分鐘後能到城區。”
“等著，我馬上過來。”
林離掛斷電話，眉頭卻越皺越緊。
麻煩大了……
他確實能暫時壓制血統失控，比如直接用執明心燈直接拔高血統上限，或者用煉金矩陣強行穩定龍血活性。
但像這種夸張的、已經進入深度龍化階段的案例……除非他能完全掌握副校長的“尼伯龍根計劃”技術，或者徹底消化赫爾墨斯流的煉金術。
但很可惜，這兩種他都沒有。
“只能先試試了。”
林離翻身從屋頂躍下，同時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五分鐘後，一架漆黑的直升機轟鳴著降落在溫泉旅館外的空地上。
林離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拎著一個金屬箱子，懶洋洋地登機。
“京都市區，全速。”
……
直升機在夜空中疾馳，林離透過舷窗望著下方流動的光點，眉頭始終沒有舒展。
風間琉璃的血……進化藥殘留……再加上櫻井小暮本身瀕臨崩潰的血統……
這簡直像把三桶不同性質的炸藥混在一起，還點了根煙在旁邊看著。
“情況有點麻煩啊……”他低聲喃喃，手指輕輕敲擊著金屬箱的表面。
十分鐘後。
廢棄的紡織廠倉庫外，直升機緩緩降落。林離跳下機艙，大步走向倉庫入口。
推開鐵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微微一驚。
風間琉璃站在倉庫中央，懷中抱著一個被白色鱗片覆蓋的身影。
櫻井小暮的身體已經異化了80以上，白鱗如鎧甲般覆蓋了她的四肢和背部，只有臉部還殘留著些許人類的皮膚，但也在以緩慢的速度被鱗片侵蝕。
風間琉璃抬頭，黃金瞳中一片焦灼。
“林君。”他低聲道，聲音沙啞，“救她。”
“嗯。”
林離沒有廢話，快步上前，蹲下身檢查櫻井小暮的狀況。
“嘖。”他收回手，眼神凝重，“你的血徹底引爆了她的血統，現在她的基因鏈正在崩潰重組……再這樣下去，最多半小時，她就會變成一只完整的死侍。”
風間琉璃手指收緊，聲音低沉︰“你能做什麼？”
林離沉默了一瞬，隨後打開金屬箱，取出一支橙紅色的煉金針劑。
“暫時壓制，我能用穩定她的龍血活性，延緩異化速度。但這只是拖延時間。”
說完，林離用力將那只針劑在那只細鱗覆蓋的手臂上用力扎了一針，得虧針頭足夠堅硬。
注射完畢後，一抹暖紅色光芒在林離手中一閃而過，隨即沒入櫻井小暮體內。
執明•心燈燭賜
……
幾乎是一瞬間，櫻井小暮身上那一片猙獰的白鱗就被壓制了一小半，取而代之的是....
細密的黑鱗。
“這是？！！”風間琉璃瞪大了眼楮。
“取巧的壓制方法，用源自四大君王的純正血脈暫時壓制白王的血。”
“那...？”
“想要徹底逆轉的話，完全不可能……”
林離抬頭看向風間琉璃，“你的血和進化藥已經徹底激活了她的龍血基因。
風間琉璃先是松了口氣，然後繼續問︰“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有，但是我不會啊。”
林離搖搖頭，摸著下巴︰“那麼，就只能進化了，但是又得抑制進化的強度。”
“什麼意思？”
“就像……”林離比劃著，“給她裝個限速器，讓整個龍化過程變得可控。”
風間琉璃沉默片刻︰“怎麼裝？”
“尼伯龍根計劃的煉金矩陣挺合適的，可惜我還是不會。”林離攤手，“這樣一來，就只能洗血了。”
“洗血？”風間琉璃皺眉，這詞一听就不太妙。
“嗯，用安全的血換掉一些她體內的龍血。”林離解釋道，“稀釋一下你留在她體內的炸彈。”
風間琉璃立刻會意︰“用我的血？”
“別想了，你的血怎麼可能能用？”林離嘴角抽搐，“你自己就是個移動的進化藥倉庫。”
“那……怎麼辦？”
“很可惜我的血更是不行，硝酸甘油算不上，但是也……”
林離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嗯，只好去東京了，那里有需要的東西。”
“東京哪里？”
“去高天原……”林離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牛郎店。”
風間琉璃的表情霎時就凝固了︰“……什麼？”
“那里有需要用的東西。”
林離已經走向門口，“就是有點難弄，實在不行就得靠你出賣色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