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京茹終于坐在機關辦公室里,捧著搪瓷茶缸慢悠悠喝水時,已經是一個半月後。天漸漸熱了起來,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倒透著點頑強的綠意。
李懷德是七月走的。具體調去了哪里,她不知道,也從沒打听。在機關大院里,她就像塊捂不熱的石頭,見了誰都客客氣氣,提起“李廠長”時,眼神里的疏離能凍住人,活脫脫一副“只聞其名,不熟其人”的模樣。
機關的工作確實好。她這個科員,連副科的邊都沒沾著,可架不住安穩啊。就像李懷德臨走前說的,機關吃的是國庫飯,旱澇保收。外頭廠子偶爾有工資發不下來的慌慌,糧站那些曾經風光的地方也漸漸露了頹相,可機關里,每月的工資總能按時揣進兜里,哪怕偶爾遲上幾天,也絕不會黃。
這點上,秦京茹是真佩服李懷德。她來自二十一世紀,見過後來的風浪,自然懂這份安穩的金貴,可他一個浸在時代里的人,竟能把將來的路看得這麼透。這人私德上或許有虧,腦子卻是真的活泛——難怪再過些年頭,他能成呼風喚雨的大老板,身邊還跟著個二十出頭、妖妖嬈嬈的尤鳳霞,替他沖鋒陷陣,做那明晃晃的小蜜。
說到底,有本事的男人,自古至今都難只守著一個女人。秦京茹早想明白了︰你圖他有本事、情商高,就得容他不專一。真要圖點實在的,不如圖他給的資源,圖他教你幾分人情世故,圖他給個機會讓你往上挪挪。至于感情和專一?那是最不值錢的念想。
李懷德貪財,也好色。旁人提起這兩樣,總帶著點鄙夷,可秦京茹不這麼看。貪財,說明他有奔頭,想把日子過出花來——沒那心氣,誰會費盡心機去撈錢?那是最實在的上進心。好色呢?更正常了,說明他審美沒跑偏。女人不也喜歡高的、帥的、有氣質的?灰姑娘做夢嫁王子,不就圖他是頂級的高富帥,有錢有顏還有權?
說白了,男女都一樣,誰也別裝清高。這就是人性,赤裸裸的,熱騰騰的。罵這種人性不好的,要麼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的偽君子,要麼就是真沒活明白的傻子。
轉頭再看許大茂,1976年的日子是越發難捱了。工資少得可憐,還得慶幸李懷德沒把事做絕,留了他口飯吃。他自己也覺出了不對勁,往日那點囂張氣焰早沒了,整天蔫頭耷腦地待著。如今秦京茹工資比他高,在機關的體面也遠勝過他在廠里的處境,他縱有萬般不忿,也只能老實憋著。沒被徹底掃地出門,已是僥幸。
茶缸里的水漸漸涼了,秦京茹抿了一口,舌尖嘗到點淡淡的苦澀。窗外的蟬鳴起了頭,一聲聲嘶扯著,像是在催著日子往前趕。她放下茶缸,拿起桌上的文件,指尖劃過“秦京茹”三個字,筆鋒被她練得沉穩了許多。日子嘛,不就是這樣,看明白些,活實在些,就夠了。
之後沒多久,轟轟烈烈的恢復高考的消息就傳遍大江南北。
當然就算不傳秦京茹也知道,這畢竟她是現代人。
至于要不要參加高考,秦京茹這邊領導挺支持的。
這要是考上了,工作可以先放一放,辦理停薪留職。
等大學畢業了,這等級還能提一提,總之你學歷高的話在機關是很好的,而秦京茹到這兒了,誰想再給調走就不容易。
這就是機關的好處,並且機關要往別處調,最起碼得給升半級。
雖然現在機關也沒那麼吃香,有好些人還卯足了勁,要往工廠里鑽好吧,那些人跟秦京茹不一樣。
那都是家里有門路有後台的,他們往工廠里鑽是要當蛀蟲。
這個年代發財的好多的都是這麼干的,但最終會不會出事,那就看他們造化了。
在21世紀的時候,秦京茹曾經陪過一個老干部。
就听那老干部說過,80年代的事,算是80年代初吧,就有些高干,他連自個兒的孩子都護不住,因為辦的事兒過于,過分了。
最終有一位他只是對著辦案的人員說,別當著他的面把他兒子捉走。
這世界不是誰都能只手遮天的,不是有點權力就能安枕無憂的,就是有好多人因為手里有權利,再加上剛改革開放,飄了不知道自個兒信誰了,再加上也不夠聰明,處理的很多事不夠好。
吃花生米的有很多的
然後還有一部分干部就是給嚇的什麼都不想干,天上掉一片樹葉都怕砸死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敢給安排工作。
那種人怎麼說呢,看著活的窩囊,但最後啊能得退休金了。
這麼說吧,你就是在機關,你哪怕就混到一個副科呢!
你退休了工資也不少,尤其到了後面一個月七八千八九千的都是這群人都是這群戰戰兢兢,沒什麼本事的。
而那群有本事的,要麼就混的特別好,要麼就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