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譏諷地扯了扯嘴角,轉身走向臥室,睡袍在翻滾間帶起一陣冷風。
鄧布利多默默後退,沒有想過上前找罵。
“那我在外面等你?”鄧布利多試探著問。
魔藥大師沒有理他,門一關上,他的表情就快速的陰沉了下來。
大步走向衣櫃,斯內普伸手從里面抽出一件備用長袍,動作利落地換上。
溫之余懶洋洋地靠在床頭,燦金色的眼眸含著笑意,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動作。
斯內普沒有分給他半個眼神,穿上外套後,他開始沉默地整理領口。
鄧布利多還在外面,他不想讓老蜜蜂听到任何可疑的動靜。
也不想第二天整個霍格沃茲就飛滿他的緋聞。
上次在霍格莫德說他與什麼女巫談戀愛的事都還沒完呢,他可不想又出來一個金屋藏嬌。
所以,魔藥大師才用了不理不睬的處理手法,無論溫之余在床上怎麼造作他也沒看哪怕一眼。
擺了好幾個姿勢都沒人理他,溫之余泄氣的掀開被角從床上爬了出來。
赤腳踩在地毯上,溫之余無聲地走到斯內普身後。
他伸手,指尖輕輕搭上斯內普的肩膀,然後緩緩下滑,在對方緊繃的腰線上流連。
似乎是沒想到這家伙敢這麼大膽,斯內普身體一僵,猛地轉身,一把扣住對方的手腕,黑著臉警告地瞪著他。
別鬧。
他用眼神示意。
但很可惜,某只兔子只是歪了歪頭,唇角的笑意更深。
他微微傾身,用另一只手撫上斯內普的胸口,微微仰頭湊過去,很明顯是準備索要一個早安吻。
斯內普眉頭緊鎖,並未如他所願,直接抬手擋住了越來越近的臉,拒絕得干脆利落。
溫之余委屈,不依不饒,用手臂環上他的腰,整個人死皮賴臉的貼上去。
這個動作換來了魔藥大師繼續推他。
很快,兩人在臥室里無聲的推搡起來。
溫之余的手不安分地往他腰上環著,斯內普則死死扣住他的手腕,試圖把他按回床上。
而門外,鄧布利多左等右等也沒等到自家的魔藥教授換好衣服出來。
他想出言催促,又怕等會再次被陰陽,他想先離開,又怕等會被再次陰陽,他想開門進去……
算了,那等會兒就不是陰陽,而是魔咒了。
或許他該回避一下自家員工的私生活?
鄧布利多想著,慢慢悠悠的踱步到沙發旁。
他有些口渴,打算借用一下斯內普的杯子給自己來一杯美味的檸檬雪寶。
目光掃過桌面,鄧布利多一眼就看到了剛才斯內普喝過水的杯子就擺在上面。
而同時,他還在茶幾上看到了另一個杯子。
快樂尋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鄧布利多伸手將杯子拿起,正準備拿著去接點水喝。
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
他若有所思地旋轉了一下方向,藍色的眼楮微微眯起。
很意外,這只杯子上畫著一只慵懶的黑貓。
而更意外的是,這只黑貓有著一雙與某位華夏人相同的眸色,背上長著翅膀,尾巴高高揚起……
腳底……踩著一個飄逸的字體。
見狀,鄧布利多的呼吸微微一滯。
他平靜的緩慢放下杯子,努力的想將剛拿起的杯子又重新放回原位。
在放置的同時,鄧布利多的視線開始不自覺的瞥向另一只。
那是斯內普剛才用過的杯子。
他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那只陶瓷的杯身上繪著一只雪白的兔子。
這只兔子很小,但是周圍環繞著異常精致的粉紅色的薔薇花瓣,怎麼看都和陰冷的地窖風格格格不入。
而且……
鄧布利多收回目光。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早就明白了,也許他也可能不太明白。
但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他的魔藥教授的地窖里會出現這麼顯眼的情侶用具。
這根本就不符合對方為人處世的風格。
按理說,西弗勒斯應該是那種……
“您的母親沒有教會你不要隨便觸踫別人的東西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老校長手微微一抖,差點打翻杯子。
他轉過身,看見魔藥大師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臥室的門口,黑袍筆挺,面色陰沉如水。
“啊,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假裝鎮定地放下杯子,藍色眼楮閃爍著尷尬的光芒。
“我只是想借用一下你的杯子,今早來得太急,有點口渴……”他試圖給自己的行為解釋。
聞言,斯內普的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眸中閃過一絲冷光。
“原來校長也知道自己來得太早?”他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低沉而危險,
“我還以為您特意挑這個時間,就是為了欣賞別人的……”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那只兔子杯,“私人物品。”
還是被陰陽了的鄧布利多胡子微微顫動,笑容略顯尷尬“這個嘛……”
“畢竟,”斯內普繼續道,語氣愈發刻薄,“像您這樣德高望重的校長,怎麼會不懂禮貌拜訪的基本禮儀?”
“除非……”說到這里,他眯起眼楮適時停住,給鄧布利多留出適合的想象空間。
斯內普很少會給鄧布利多留面子,在外面的時候還好,私下來基本可謂算得上是我行我素。
“咳,”本就懷有一絲愧疚的鄧布利多試圖轉移話題“我想韋斯萊先生應該等急了。”
這種生硬得如同一年級巫師解釋為什麼沒帶課本一樣的謊言,讓斯內普不著痕跡的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鄧布利多不敢催,所以他就在旁邊站著,看著對方面無表情的從懷中掏出一張白色的手帕。
魔藥大師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手帕的一角,慢條斯理地從茶幾上拿了杯子,開始擦拭起來。
晨光透過黑湖的水波,在他蒼白的指尖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的動作一絲不苟,從杯沿到杯底,連那只金色眼楮的黑貓都被他仔仔細細擦拭。
再接著,是那只繪著白兔的杯子。
擦拭時,鄧布利多看見斯內普的指尖在那粉紅色的薔薇花瓣上停留了一瞬,但又很快移開。
只是可惜,魔藥大師的嘲諷雖遲但到。
感受到鄧布利多的目光所及,斯內普在放下杯子的同時拿起了自己的魔杖。
然後轉身詢問“知道這是什麼嗎?”
被打斷視線的鄧布利多一愣,沉默了一下,試探性的回答“你的魔杖?”
“是的,”斯內普說“但是我想,如果某些人的眼楮再不知道什麼叫做逾越……”
“或許他會變成一把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