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鄧布利多明智地閉上了嘴。
見他識趣,斯內普冷哼一聲,轉身黑袍翻涌的走進魔藥室。
片刻後,他拿著兩瓶備用的藥劑出來,沒有理會鄧布利多,而是直接走向大門。
鄧布利多緊隨其後。
然而,當地窖的門被拉開時,對面辦公室的門也恰好打開。
鄧布利多愣住了。
似乎是有些懷疑自己的眼楮,鄧布利多伸手揉了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溫之余從對面的房間里走出來。
他穿了一套休閑裝,黑色的長發與同色的襯衫完美融合,相得益彰。
天氣炎熱,他將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截白皙的鎖骨,在昏暗的地窖走廊里顯得格外醒目。
然而不止如此。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今天的溫之余格外注意自己的裝扮,他甚至還給自己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
透徹鏡片後的燦金色眼楮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藏了一汪即將融化的陽光。
鄧布利多困惑地回頭看了看地窖,又看了看溫之余,最後再看向斯內普,眼神里仿佛寫滿了“???”
不同于他,面前順手推門出來的溫之余依舊保持著一副溫和有禮的模樣。
他微微一笑,禮貌地對著他們兩個點頭問好“早上好,校長。”
緊接著,他轉向斯內普,語氣平淡無波“早上好,教授。”
听見問候,斯內普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並沒有給予多余的眼神。
鄧布利多“……?”
他們在演什麼?
鄧布利多不理解,鄧布利多不想看,鄧布利多翻白眼,鄧布利多被瞪了一眼。
鄧布利多老實了。
他立刻正了正臉色,捋著胡子假裝研究起走廊上的一幅畫像。
不得不說,這畫像可真畫像啊。
“阿不思。”
而當他正看得起勁的時候,斯內普卻突然打斷,“醫療翼。”
聞言,某位老校長立刻收回研究畫像的目光,剛長出的胡子隨著他轉身的動作輕輕一顫。
“當然,當然,”他笑眯眯的加快腳步走到魔藥大師身邊,語氣輕快得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走走走,韋斯萊先生該等急了。”
見狀,斯內普冷冷瞥了他一眼,已經不想再開口諷刺了,隨即,他黑袍翻涌的扭頭就往醫療翼的方向走去。
鄧布利多再次緊隨其後。
溫之余斜倚在門框上,看著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的消失在走廊拐角,嘴角忍不住翹起一個微末的弧度。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似乎還能感受到一點某人殘留的溫度。
死纏爛打是有效的,他想。
雖然只是飛快的一下,輕得像羽毛拂過,但足以讓溫之余的眼楮亮得像是擦著及格線過了考試的大學生。
他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指尖在臉頰被親過的地方點了點,明顯有些意猶未盡。
“少主,人走了。”
不知何時已然出現在旁邊的南隅好心提醒,試圖讓自家少主將目光收回來。
溫之余頭也不回︰“知道了。”
“……”
南隅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眼神微妙地在他臉上掃了一圈又一圈。
最後無奈重復︰“人走了。”
溫之余不耐煩地擺擺手︰“我知道。”
南隅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我是說……”
“我說我知道!”溫之余終于忍無可忍,轉頭瞪他,“你怎麼這麼�@攏俊 br />
“……我是說七長老走了。”南隅委屈。
溫之余“……”
空氣有些凝固。
略微思索,溫之余緩緩放下摸臉的手,金絲眼鏡後的眼楮微微眯起︰“……不早說。”
“……”
他從一開始就說了。
南隅默默後退半步,心想自家少主這變臉速度,不去四川學變臉真是可惜了。
————
關于七長老,作為一位在神冥教摸爬滾打了幾百年的老干部。
他向來對溫之余的行事作風頗有微詞。
只是礙于教主的實力,即使不爽也沒有當面發作。
所以……他一般都暗戳戳的搞事。
溫之余都不想說,上次阿茲卡班的圍剿里,他敢篤定有一大半都是這個老家伙在搞事。
不然就算教授把消息傳出去,對方也不敢那麼大張旗鼓的跑過來圍他。
溫之余做事向來嚴謹,自從許多次吃虧之後,他吃一蟄吃一蟄,再吃一蟄,然後吃飽了。
所以吃飽了撐的沒事干,再那一次去的時候就沒有做後手安排。
結果很明顯被人鑽了空子。
想到這里,溫之余下意識摸了摸左臂。
當時為了脫身,他不得不自斷一臂,再用靈力重塑。
雖然外表看不出異樣,但消耗的靈力至今都沒完全恢復。
而更可氣的是,七長老事後還假惺惺地送來補品,說什麼“少主年輕氣盛,做事欠考慮”。
“少主?”見溫之余呆愣著半天沒有反應,南隅往前湊了湊,又叫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最近少主愣神的時間越來越多了。
是因為談戀愛了嗎?
他記得封陽說過,戀愛中的人智商基本為……
不,他不能這樣想。
搖搖頭,南隅捏緊手里的刀柄,堅定了一下自己眼神,重新拾起對自家少主的濾鏡。
嗯!少主是最聰明的!
少主運籌帷幄!
少主深謀遠慮!
南隅在心里給這個印象狠狠蓋上一道公章,仿佛這樣就能把“戀愛降智”的歪理徹底否決掉。
而旁邊,溫之余沉默看著自家劍侍豐富多彩的表情的表情。
從擔憂到懷疑,再到自我洗腦般的堅定,最後他忍不住挑眉︰“南隅,你又在腦補什麼?”
南隅搖頭,不說話。
見狀,溫之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南隅,”思索片刻,溫之余正色道“你離封陽遠點,別學他。”
“他不是什麼好人。”
南隅“……?”
剛滿十六歲的少年茫然地眨了眨眼,顯然是沒有明白自家少主的意思。
什麼意思?封陽不是好人?
呃……那咱們就是了嗎?
緊接著,他的思緒開始不由自主地飄回三個月前的那個雨夜。
潮濕的地牢里,叛徒被鐵鏈吊在半空。
溫之余一襲白衣勝雪,踏著血水緩步而來,纏著金絲的靴底每走一步都在石板上留下一個猩紅的腳印。
而最後,那雙靴子在結束的時候抵上了對方的頭。
暗紅色的液體從靴底的邊緣迸濺而出,紅白之物灑了一片。
所以……他們是好人?
那很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