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黑鎮的夜,像被墨汁浸過,沉得很。客棧的風鈴響了一陣,又慢慢停了。
“……”
墨韻在窗前站了很久,直到月亮往西偏,他才熄了窗縫里的那道寒光,回到床邊盤膝坐下。
體內的韻力像一條溫順的河,沿著經絡緩緩流淌,帶走疲憊,留下清明。他把那盞涼透的茶一飲而盡,苦澀像一線火,把心底的思緒點得更亮。
三日後,斷韻台。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把那張寫著線索的紙收好,閉上眼,沉入調息。
……
樓下,白糖是第一個醒來的。天還沒大亮,窗紙泛著一層淡灰。
他翻了個身,肩膀還在隱隱作痛,像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輕輕按著。
他坐起身,伸了個懶腰,骨頭發出一串清脆的響聲。窗外傳來了第一聲雞叫,遠處的石板路被早起的挑水人踏得濕亮。
白糖揉了揉眼楮,想起昨天的陣、林長老扭曲的臉,還有大飛最後那一吼,心口像被什麼撞了一下,又熱又酸。
他下床,輕輕推開門,走廊里靜得能听見自己的腳步。
他下了樓,掌櫃的已經在櫃台後打著算盤,伙計們扛著水桶來回穿梭,廚房傳來了劈柴的聲音。
白糖把爪子搭在櫃台上,掌櫃的抬頭見是他,立刻放下算盤,笑著遞過一塊還熱乎的米糕
“小客官起得早啊,這是剛蒸好的,墊墊肚子。”
白糖接過米糕,咬了一口,甜香在嘴里散開,他含糊著說了聲“謝謝”,目光卻飄向了後院。
後院的木門虛掩著,晨霧從門縫里鑽進來,帶著潮濕的泥土味。
他推開木門走進去,只見武崧正靠在老槐樹下,手里轉著哨棒,眼神望著遠處的屋頂,不知道在想什麼。
听見腳步聲,武崧回頭看了一眼,見是白糖,又轉了回去,只是手里的哨棒轉得慢了些
“醒了?”
“嗯,”
白糖走到他身邊,也學著他的樣子望向屋頂,
“你也沒睡好?”
武崧哼了一聲,不承認,卻也沒反駁,只是低聲說了句
“肩膀還疼。”
白糖低頭看了看他的肩膀,昨天和林長老對峙時,武崧為了護著大飛,被蝕韻的氣勁掃到過,雖然不重,但肯定還在酸脹。
他從懷里摸出一個小布包,里面是墨紫昨天給的藥膏,遞過去
“這個好用,我昨天涂了,現在不怎麼疼了。”
武崧愣了一下,看了看布包,又看了看白糖,最終還是接過,別別扭扭地說了聲
“知道了”。
兩貓就這麼靠在槐樹下,看著晨霧慢慢散開,陽光一點點爬過屋頂,灑在石板路上,把昨晚的寒氣驅散了些。
沒過多久,後院的門又被推開,大飛抱著古譜走了出來,小青跟在他身後,手里還拿著一塊帕子,在輕輕擦著手腕。
“白糖,武崧!”
大飛看見他們,高興地揮了揮手,古譜被他小心地抱在懷里,生怕踫壞了,
“你們也起啦?”
小青走到白糖身邊,活動了一下手腕,昨天用力過度的指節已經不那麼泛白了,只是還帶著點酸
“早上的空氣挺好,正好活動活動。”
大飛把古譜放在石桌上,小心翼翼地翻開,陽光照在泛黃的紙頁上,那些古老的符文像是活了過來,泛著淡淡的光。
“墨韻大哥說,這古譜的最後一頁藏著秘密,”
大飛指著最後一頁空白的地方,
“可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
白糖湊過去,盯著空白的紙頁看了半天,伸手摸了摸,紙頁很光滑,沒有任何痕跡。武崧也湊過來,皺著眉
“會不會是要什麼特殊的東西才能顯形?比如韻力?”
小青點點頭
“有可能,之前我在宗門里見過類似的古籍,需要用特定屬性的韻力才能激活。”
正說著,腳步聲從走廊傳來,墨紫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上面放著四碗姜湯,還冒著熱氣
“都在呢?正好,把姜湯喝了,祛祛寒。”
她把姜湯分給眾人,看著大飛手里的古譜,輕聲道
“哥哥還在房間里研究,他說等你們休息好了,再一起看。”
白糖喝了一口姜湯,暖意從喉嚨滑到肚子里,舒服得嘆了口氣
“墨韻大哥起得很早嗎?”
墨紫點頭,靠在石欄上
“他昨晚沒怎麼睡,一直在想林長老的事。不過你們別擔心,他讓我告訴你們,今天好好休息,什麼都不用想。”
武崧喝完姜湯,把碗放在石桌上,拿起哨棒,在手里掂了掂
“就算休息,也不能松懈,萬一還有蝕韻的人來偷襲呢?”
墨紫笑了笑
“放心,哥哥已經在客棧周圍布了符,有動靜他會知道的。”
眾貓听了,都松了口氣。
大飛把古譜收好,提議道
“不如我們今天就在客棧里待著,曬曬太陽,聊聊天?昨天一直緊繃著,現在終于能放松會兒了。”
大家都同意,白糖靠在槐樹上,看著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形成一個個小光斑,心里覺得格外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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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以前在鎮上的日子,每天和伙伴們一起玩耍,雖然簡單,卻很快樂,現在雖然遇到了很多危險,但身邊有這麼多同伴,好像也沒那麼害怕了。
……
中午的時候,掌櫃的做了一大桌子菜,有炖得軟爛的肉,有新鮮的蔬菜,還有香噴噴的米飯。
眾貓圍坐在桌前,吃得不亦樂乎。墨韻也從房間里出來了,他看起來精神好了些,只是眼底還有淡淡的疲憊。
他坐在主位上,看著大家狼吞虎咽的樣子,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
“慢點吃,沒人跟你們搶。”
墨紫笑著給大飛夾了一塊肉,大飛嘴里塞滿了飯,含糊著說
“謝謝墨紫姐”。
武崧一邊吃,一邊時不時看一眼窗外,雖然墨韻布了符,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墨韻看在眼里,輕聲道
“不用這麼緊張,今天不會有事的。”
武崧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繼續吃飯,只是動作慢了些。
飯後,大家各自回房間休息了一會兒。白糖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看著天花板,心里卻不像早上那麼平靜了。
他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那種直覺以前也有過,每次都很準。他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看著外面的街道。
街上很熱鬧,有賣東西的小販,有逛街的行人,看起來和普通的小鎮沒什麼兩樣。可他總覺得,在這份熱鬧背後,藏著看不見的危險。
他正看著,突然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影從街角閃過,速度很快,像是在刻意躲避什麼。
白糖心里一緊,剛想喊墨韻,卻看見墨韻從二樓的窗口探出頭,對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出聲。
白糖立刻明白了,墨韻已經發現了那個人影。
他關上窗戶,靠在牆上,心跳有些快。過了一會兒,敲門聲響起,他打開門,墨韻站在門口,臉色平靜
“別擔心,只是個探子,已經被我趕走了。”白糖松了口氣
“是蝕韻的人嗎?”
墨韻點頭,走進房間,坐在椅子上
“應該是,他們在試探。不過沒關系,只要我們不出去,他們不敢輕易進來。”他看著白糖,輕聲道
“是不是覺得不安?”
白糖點頭,坐在床邊
“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林長老雖然死了,但好像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我們。”
墨韻沉默了片刻,緩緩道
“你說得對,林長老只是一枚棋子,真正的幕後黑手還沒出現。不過現在,我們需要休息,養足精神,才能應對接下來的事。”
他拍了拍白糖的肩膀
“別想太多,好好睡一覺,晚上我再跟你們說古譜的事。”
白糖點頭,看著墨韻離開,心里安定了些。
他躺回床上,閉上眼楮,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下午的時候,陽光變得柔和了些。
小青和墨紫在院子里下棋,武崧在一旁看著,時不時指點兩句,結果被小青懟了回去
“你行你上啊?”
武崧哼了一聲,卻也沒真的上手。大飛則在一旁翻看古譜,雖然還是沒看出什麼,但他沒有放棄,一頁一頁仔細地看,生怕錯過什麼。
墨韻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里拿著一張紙,上面畫著斷韻台的陣圖,他皺著眉,時不時在紙上寫寫畫畫,思考著陣圖的弱點。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掌櫃的點亮了客棧的燈籠,橘黃色的光暈在潮濕的石板路上暈開,和昨晚一樣,像一朵朵溫暖的花。
晚飯還是很豐盛,眾人圍坐在一起,氣氛比中午時安靜了些,大概是想到了三日後的斷韻台,心里都有些沉重。
墨韻看著大家,放下筷子,輕聲道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們開始研究古譜的最後一頁,還有斷韻台的陣圖。”
眾人都點頭,沒有人說話,只是默默地吃飯。
飯後,大家各自回了房間。
白糖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燈籠,心里想著墨韻的話,還有三日後的斷韻台。
他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麼危險,但他知道,只要和伙伴們在一起,就一定能度過難關。
他握緊了拳頭,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墨韻的房間里,他還在研究陣圖,桌上的蠟燭已經燒了一半。
墨紫走了進來,端著一杯熱茶
“別太累了,明天還要研究古譜呢。”
墨韻接過熱茶,喝了一口,輕聲道
“我總覺得,斷韻台的陣沒那麼簡單,林長老既然敢用獻祭生命的方式開啟,肯定還有我們沒發現的秘密。”
墨紫坐在他身邊,看著桌上的陣圖
“那個神秘人影說,清韻之源在古譜的最後一頁,還有‘人物合一’,我們只要領悟了,就能封印蝕韻。”
墨韻點頭
“只是‘人物合一’沒那麼容易,大飛昨天雖然突破了,但還沒完全領悟,我們需要時間。”
他看著墨紫,輕聲道
“明天你幫我照看他們,我去藏書閣查一下三百年前的舊案,看看有沒有關于斷韻台的更多記載。”
墨紫點頭
“放心吧,我會的。”
墨韻放下茶杯,繼續研究陣圖,窗外的風輕輕吹著,風鈴又響了起來,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奏響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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