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後，他用一種命令的口吻說道︰
“晚上好，海軍上將閣下。我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和你那些……情人。我這里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壞消息是，你的‘補給’可能要斷了。好消息是，提供補給的那位先生，現在需要你幫一個小忙。他想請你的遠東艦隊，去緬甸外海……釣魚。”
南中國海，英國皇家海軍“鷹”號航空母艦。
艦隊司令克萊夫上將剛剛結束一場演習，正準備享用他豐盛的晚餐。桌上的加密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他有些不悅地接了起來。
“誰？”
“是我，麥克。”
克萊夫上將差點把手里的刀叉扔出去，他的態度立刻轉變︰“哦！麥克先生！晚上好！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克萊夫，我听說你的艦隊正在新加坡休整？”麥克的聲音听不出喜怒。
“是的，先生。隨時可以出發執行女王陛下的任何任務。”克萊夫回答得十分官方。
“很好。現在有一個女王陛下不知道的任務，需要你去做。”麥克說，“去一趟泰國灣，靠近緬甸的海岸線。有一支叫緬甸國防軍的部隊，讓我朋友很不開心。”
克萊夫愣了一下︰“先生，這是……這需要國防部的授權，沒有命令，我不能隨意進入他國領海，更不能……”
“克萊夫，”麥克打斷他，“我听說你上個月新添了兩位情人，一個來自瑞典，一個來自巴西？你似乎對你的‘表現’非常滿意。如果你的‘補給’從下個月開始，全部換成面粉，你覺得她們還會對你滿意嗎？”
克萊夫的額頭立刻冒出了汗。他知道麥克說得出，就做得到。沒有了那種神奇的藥丸，他連一個情人都滿足不了，更別說維持他那龐大的後宮和他在海軍同僚面前“老當益壯”的形象了。
“先生！我明白了！”克萊夫的聲音大了起來，“您那位朋友，需要多大程度的‘不開心’？是讓他們緊張一下，還是讓他們徹底消失？”
“先讓他們緊張一下。記住，要快，要讓他們印象深刻。”麥克說。
“請放心，先生！皇家海軍的效率，就是您朋友的效率！”克萊夫掛斷電話，立刻對身邊的副官吼道︰“命令艦隊，取消休假！全速前進，目標安達曼海！另外，命令艦載機聯隊，所有‘海雌狐’戰斗機掛載實彈，進行一級戰備！”
副官大驚︰“將軍，我們的目標是哪里？我們沒有接到任何作戰命令！”
“目標是緬甸海岸！”克萊夫的眼楮里放著光，“我們去幫一位‘大人物’催收一筆賬單！”
兩天後。
泰北河谷的僵局仍在持續。巴丁準將已經接到了來自首都的命令，同意與對方談判，但他還想再拖一拖，想讓對方在絕望中降低價碼。
他正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山下難民營的動靜，試圖從中找出對方崩潰的跡象。
突然，一陣撕裂空氣的尖嘯聲從天邊傳來。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抬頭。只見幾架後掠翼的噴氣式戰斗機，涂著醒目的英國皇家空軍標志，以超低空掠過他們的頭頂。巨大的轟鳴聲震得地動山搖。
緊接著，其中一架飛機在他們頭頂正上方，猛地拉升，突破了音障！
“轟！”
一聲沉悶的巨響，如同天神的怒雷，在整個山谷中炸開。沖擊波讓指揮部的帳篷劇烈搖晃，許多緬甸士兵被嚇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是空襲嗎？”巴丁驚恐地大喊。
甦聯顧問瓦西里也臉色慘白地沖出帳篷︰“是英國人的‘海雌狐’！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指揮部的電台瘋狂地響了起來。一名通訊兵連滾帶爬地跑進來，聲音都變了調︰“將軍！海軍司令部緊急電報！一支英國特混艦隊突然出現在我國領海！他們……他們擊沉了我們的一艘巡邏艇，理由是……是我們的巡邏艇妨礙了他們在公海的‘人道主義救援演習’！”
巴丁的腦子一片空白。英國艦隊？人道主義救援？
這根弦，精準地撥動了瓦西里最敏感的神經。他一把搶過電報，看著上面的內容，手腳冰涼。
他想起了那封信，想起了“人道主義援助”這個詞。
他終于明白，對方根本不是在虛張聲勢。
幾乎是同一時間，仰光的甦聯大使館，波波夫接到了來自莫斯科的咆哮。
“安德烈•波波夫！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英國人的艦隊會以‘人道主義危機’為借口，出現在緬甸外海！我們的情報部門剛剛收到消息，英國人宣稱，有數萬名平民在泰緬邊境地區面臨生存威脅！你究竟在干什麼？你想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戰嗎？！”
波波夫握著話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看著地圖上那個叫不出名字的河谷，第一次感到了發自內心的恐懼。他招惹的，根本不是一群殘兵。
山洞指揮部里，黃智超的電台再次響起。
“熊貓，是我。”麥克的聲音帶著笑意，“你的快遞到了，還滿意嗎？克萊夫上將好像有點太熱情了，他問我，要不要把那個緬甸師部的指揮所，從地圖上抹掉，作為開胃菜？”
黃智超走到洞口，用望遠鏡看著山下已經亂成一鍋粥的緬軍陣地。
“告訴他，先不用。生意還沒談，毀了櫃台就不好了。”黃智超說，“我的物資呢？”
“第一批船隊已經從新加坡出發，二十艘萬噸貨輪，裝滿了面粉、大米和罐頭。後續的藥品和生活物資，會從香港起運。放心，足夠二十萬人吃上半年。”麥克回答，“支付方式，還是老規矩？”
“老規矩。”黃智超掛斷了通訊。
他轉身看著目瞪口呆的段希文和李國輝。“段將軍，現在，派人去告訴山下的巴丁將軍。”
“告訴他什麼？”段希文的聲音有些發干。
黃智超拿起那封寫給巴丁的信的副本，在“人道主義援助”和“釋放客人”的字樣下面，用筆重重地畫了一條線。
“告訴他，我們的‘國際人道主義援助’到了。現在，我們可以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具體價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