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整個家族因為你而蒙羞嗎？”
簡的話語如同冰水，瞬間澆熄了伊麗莎白心頭的沖動之火。
她看著姐姐眼中那不容置疑的警告，又瞥了一眼不遠處海西那雖含笑，卻帶著無形威壓的側影。
她終于咬著下唇，不甘地僵在了原地，將那句沖到嘴邊的話死死咽了回去。
她明白了，在這個圈子里，血緣與家族整體的榮辱，遠高于個人的好惡與正義感。
海西的目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這邊，對于簡和伊麗莎白的互動了然于胸。
她沒有任何想要解釋的義務和意圖。這場小小的風波甚至不值得她耗費一絲心思。
“威廉，西里斯......”海西偏頭看向大廳的另一邊，自然地伸出左手。
她毫不在意將鋒芒畢露的一面展現在最親近，也最了解她的兩個男人面前。
威廉含笑，迎著海西的召喚走來。他自然而然地接住了海西的手掌，親近地吻了吻手背。
“親愛的，你實在是太迷人了。”
海西對吉娜的敲打，收放自如的威勢和洞察人心的手段，都讓他深深傾倒。德文郡公爵府將有一位無與倫比出色的公爵夫人。
海西對威廉的贊嘆報以了然的一笑，隨即優雅地轉向幾乎要暈厥過去的吉娜，向她伸出了手。
“威廉，這是我的舊識，吉娜.博斯.懷特太太。查爾斯.懷特先生，為我打理幾處葡萄園。”
她還需要吉娜丈夫的才能，為她所用。從此以後，得力手下的妻子，這就是吉娜的定位。
為何海西絲毫不心虛？為何不在德文郡公爵面前維持淑女嬌弱的形象？太多的信息，讓吉娜頭暈眼花，簡直要昏過去了。
海西伸出的橄欖枝，讓吉娜如蒙大赦，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幾乎是感激涕零地屈膝行了一個深深的禮。
“公......公爵大人”
威廉自然知道吉娜的存在，那個廣為人知的“私奔故事”。
他微微頷首，姿態矜持而疏離，聲音听不出情緒︰“懷特夫人。”
不過是一個為公爵夫人打理葡萄園的鄉紳妻子，不值得浪費他一絲眼光。
與此同時，西里斯也邁步走了過來,卻在路過簡和伊麗莎白身邊時，銳利地掃過她們。
一絲極其短暫卻清晰的贊賞掠過西里斯的眼底︰簡終于開始真正理解並承擔起她作為長女的責任了，這是個令人欣慰的進步。
在這個圈子里，維護家族整體利益遠比追求虛無的“正義”重要得多。
然而，當他的目光觸及伊麗莎白那緊咬的下唇、強忍的不甘和幾乎噴薄而出的質問眼神時，那贊賞瞬間被冰冷的惱怒所取代。
他必須采取措施，而不是放任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肆無忌憚地沖動行事。
“管好你的嘴和你的沖動，否則後果自負。”
西里斯最終停在威廉和海西身邊，位置巧妙地隔開了威廉與吉娜。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海西身上，眼神帶著詢問和無聲的支持。
在這個舞台上，維護海西和班納特家的核心利益，才是他唯一關心的主題。
伊麗莎白那點情緒，不過是需要被管教的小麻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