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兄弟勸他,“哥,你冷靜點啊,現在我們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再往前走一步,就是硬剛和連勝……那我們頂得住嗎?”
“你閉嘴!”
李啟仁怒吼一聲,把桌上的酒瓶摔了。
“姓徐的以為他是天王老子?老子不信邪!”
結果他這句話剛說完,樓下就有人上來送東西,說是給他的。
打開一看,是一個透明的盒子,里頭放著一顆彈珠,還有一張紙條。
上面只有四個字。
你時間不多了。
李啟仁當場臉色大變,手指發顫,往沙發上一坐。
沒人說話,整間屋子靜得詭異。
晚上九點,烏賊王打來電話。
“龍哥,他已經嚇破膽了,剛才找人送話過來,說願意退場,賠錢,只求別追!”
徐海龍坐在總堂辦公室里,听著窗外車聲,手指敲著桌面,半天沒說話。
“賠的錢收著!”
“那他本人……”
“從今往後,金灣不許再出現他!”
“明白!”
掛掉電話,徐海龍靠在椅子上,閉上眼。
阿猜推門進來。
“龍哥,南邊那批香料廠的人,想請你吃飯,說要合作,順便感謝你上回幫他們擺平海路的事!”
“讓他們等!”
徐海龍睜開眼,站起身。
“我要先去趟工地,那邊剛進了批新料子,我要親自看一眼!”
“行,我叫車!”
“不用!”
徐海龍看了他一眼。
“我自己開!”
徐海龍自己開車,開得不快,一路開到西邊那片舊工地,是他名下地產公司在開發一個新商業區。
工地已經打樁完了,地基剛埋下去,準備開始第一期的主體施工。
車剛停在工地邊上,守夜的幾個小工看見他,連忙起身打招呼。
“老板來了!”
徐海龍下車,點了根煙,看著遠處堆著的水泥和鋼筋。
工頭小跑過來,臉上帶著點緊張。
“老板,您怎麼親自過來了?這邊沒出事,一切都按計劃走!”
“我看看!”
徐海龍掃了一圈,把煙捻滅,往里走了兩步。
“這邊建成之後,一樓全是鋪面,二樓做寫字樓,三樓以上留著給咱們商會用!”
“對對,我記下來了!”
工頭趕緊應著,又撓撓頭。
“就是,有幾塊地皮周圍的商戶不太配合,之前有人帶人攔過車,說這邊會影響他們原來的小市場生意!”
“是誰?”
“听說是本地一個叫飛鳳堂’的小幫派!”
徐海龍沒說話,走進臨時辦公室,坐在一把舊椅子上。
阿猜拿了張椅子放他對面,也坐下了。
“飛鳳堂?听起來像雞窩出來的!”
“以前他們在那一片收攤位保護費,亂七八糟的事干了不少!”
陳志杰一邊說,一邊點開手機上的資料看了眼。
“堂口只有二十來個人,平時在那混吃混喝,前兩年有個姓秦的開夜市時候不肯交錢,被他們打斷了腿!”
徐海龍掀了下眼皮。
“他們現在誰說了算?”
“一個叫何劍山的,四十多歲,以前在南邊混的。听說他這幾年想上位,找了幾個外地人撐腰,還做了點生意,做的都是邊角料的活,專門干別人不願意干的活!”
阿猜在旁邊咂嘴。
“那還不如直接去撿破爛!”
徐海龍站起身。
“通知他們,讓他明天帶人來總堂!”
“要是他不來呢?”
“那我就去!”
回到總堂已經晚上九點,整個大堂燈火通明。
可恩正坐在辦公桌旁替徐海龍整理今天的合同,一抬頭看見他進來,放下筆站了起來。
“飛鳳堂那邊已經收到消息了,對方回話,說他們老大明天中午來見!”
徐海龍點點頭,伸手接過她遞來的杯子。
“辛苦!”
可恩沒說話,只是微微點頭,然後繼續忙她手上的賬。
第二天中午,何劍山準時到了。
他穿著黑襯衫,腳踏皮鞋,臉上帶著笑,一進總堂就看左右打量,看得出來有點底氣。
“龍哥!”
他先開口,聲音不小,還笑著露出一口黃牙。
“我可是听說您要見我,連飯都沒吃趕過來了!”
徐海龍坐在椅子上,沒起身。
“你攔了我三輛運輸車!”
“誤會誤會!”
何劍山呵呵笑著,擺手。
“我們那一帶不大,人雜,消息也亂,我哪知道是龍哥您的車?要是早知道,我別說攔,車輪我都給您擦干淨!”
“你不知道?”
“真不知道,都是底下人自作主張!”
徐海龍盯著他看了幾秒。
“你要是不知道,就該跪下來謝我一條命!”
現場瞬間安靜。
何劍山臉色變了,身後的兩個小弟也愣住。
“龍哥,這……”
“你還有幾個人?”
“二十多號,都是些老兄弟!”
“從明天開始,你的人全部撤出那片地,攤位費一律不得收,所有地皮歸我旗下公司管理!”
“龍哥,這……”
“你敢說不字,我現在就讓你們飛鳳堂從港島上消失!”
徐海龍話說完,站起身,手插兜,走下台階。
阿猜 地一聲甩了根折疊棍,啪一聲甩直,站到何劍山面前。
“你現在就表個態,要不等我們去你那拆堂口!”
何劍山臉僵著,嘴角抽了兩下。
“行……照龍哥的意思辦!”
“說清楚!”
阿猜往前一步,臉貼著他的耳朵。
“你是答應,還是想耍花招?”
“答應!”
何劍山大聲說完,低下頭不敢看人。
“龍哥,我這人識相,不會再擋您路!”
“早點這樣不就行了?”
陳志杰笑了下。
“你不說我們還真不知道你在港島還活著!”
“滾吧!”
徐海龍淡淡開口,手一揮,連頭都沒抬。
何劍山領著人灰頭土臉地走了。
出了總堂大門,他臉上冷笑又浮上來。
“狗屁徐海龍,以為壓我一次就完了?等我弄清他那邊路線,到時候……”
話還沒說完,他身後的一個小弟突然臉色一變。
“哥,我們堂口那邊……出事了!”
“什麼?”
“剛剛打電話來說,我們那個倉庫著火了,貨都燒光了,還有人把我們停在碼頭的三輛車全砸了……”
何劍山眼神一滯,臉色變青。
“他媽的,這姓徐的根本不給人留活路……”
“那我們還要不要頂?”
“頂個屁!”
他回頭罵了句。
“現在連個堂口都保不住,再頂就真沒人了!”
與此同時,總堂的地下會客廳里,烏賊王正把一份資料遞到徐海龍面前。
“龍哥,昨天我們的人在西區接到了一個匿名情報,說有一股從外地回流的舊幫派想卷土重來!”
徐海龍掃了一眼資料,沒什麼表情。
“叫啥目?”
“鐵門社!”
“活死人?”
“對,就是當年那批在港島失敗過一次的人,現在不知道從哪籌了點錢,又想回來攪局!”
“讓他們攪!”
徐海龍合上資料,起身往外走。
“只要他們不是沖我來的,我不管!”
“可他們想進的是南區,那邊不是您正在談擴建案的地盤麼?”
徐海龍腳步一頓。
“我不管別人做什麼,但他們要是踩進我的線,我會親自把他們頭打碎!”
“明白!”
烏賊王點頭。
當天下午,有人偷偷摸摸跑去鐵門社的臨時據點放了把火。
現場燒了三個小時才撲滅,里頭的貨沒了,賬本沒了,連那幫人自己住的床鋪都燒成灰。
沒人知道是誰干的,但所有在港島混的都知道一個理。
和連勝的地盤,不是你想踫就能踫的。
三天後,徐海龍在中環的一個酒樓約見了幾個舊識。
這幾人都是搞建材的,在港島混了不少年,各有點底子,早些年也和連勝打過交道,現在主動來找他,說是有批新料子進港,想找他搭線把貨賣出去。
徐海龍沒急著表態,只讓可恩把他們資料記下,說回頭再聯絡。
等他們一走,陳志杰就湊過來。
“龍哥,這幾個人來得太勤快,不像是單純想做生意!”
徐海龍沒吭聲,翻了翻手機上的資料。
“他們跟東邊那個叫笑江會’的幫派有來往!”
烏賊王點頭。
“笑江會最近也蠢蠢欲動,在海運那邊想插一腳,前兩天剛和我們物流的人起了點沖突!”
“說白了,他們想用生意做幌子,打探咱們的路線!”
阿猜坐在一邊,不耐煩。
“這群人真是賤,一個個都想來蹭一口熱湯喝,真把龍哥當財神爺了?”
徐海龍起身,把茶杯放下。
“盯著他們,別動,先看他們接下來想干嘛!”
第二天早上,可恩剛剛到總堂,前腳踏進辦公室,電話就響了。
是珠寶行那邊出事了。
那是和連勝在港島核心商圈開的直營鋪子,平時主要做高端客的定制生意,每天流水幾百萬。
今天一早有人闖進去砸場,還帶著拍照的人直播,揚言說徐海龍做的是假貨,坑了客戶。
“鬧事的是誰?”
徐海龍一邊拿外套,一邊往門口走。
可恩把一張照片遞過來。
“是笑江會的一個馬仔,叫張凱風,平時專門搞點惡心人的事,這次肯定是有預謀的!”
徐海龍直接走出門。
“通知陳志杰,帶幾個人,去一趟那鋪子!”
一個小時後,珠寶行現場已經圍了一堆看熱鬧的市民,幾個被打翻的櫃子躺在地上,珠寶全被鎖回保險櫃,但門面全毀了。
張凱風坐在店中央,臉上還掛著笑,手里拿著話筒,在對著手機直播。
“大家看看啊,這就是所謂港島第一大幫開得店,連個售後都不做!我們老百姓的錢不是錢?假貨賣給我們就當沒事?”
他身邊幾個小弟跟著鼓噪,還一邊遞茶倒水,一副打算賴到底的樣子。
“誰讓你進來的?”
陳志杰一腳踹開門,幾個手下沖進去,現場頓時一陣騷亂。
張凱風看見是和連勝的人,立馬站起來往後退兩步。
“你想干嘛?我可是在直播啊,你動我就是違法,大家可都看著呢!”
“直播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