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誰敢和他們簽貨,一律撤資封賬!”
“告訴他們,他們簽,就是站隊!”
陳志杰點頭,沒廢話,轉身就走。
當天傍晚,一家大型物流場主動上門,把和連勝的合作合同延長一年。
晚上,三個早前被許建明挖走的中層回來了,說是自願歸隊,想補簽保密協議。
徐海龍看都沒看,叫人把人帶下去。
“明天送走,離開港島!”
“這類人,我不養!”
陳志杰問他︰“你不怕寒了其他人心?”
“願意跟的,永遠跟!”
“不願意跟的,我不攔!”
“但我不養牆頭草!”
第二天一早,陳耀坤的人出手了。
他們在南港的舊廠區,一夜之間立了新牌子,把原來和連勝簽約的一間代工廠直接挖走,甚至連廠長的家人都接走了。
烏賊王的人拍到廠長在他們車里笑。
徐海龍把視頻放下。
“他不怕了!”
“他現在要亮牌了!”
“通知下去,明晚我自己出面!”
“我要見所有還在觀望的股東!”
“讓他們看看我是不是還能說話!”
那天晚上,徐海龍一身黑衣,在金都酒店的頂層包廂,見了七個項目負責人、三家地產開發方,還有兩家工廠的供貨商。
整個會議從晚上八點開到凌晨一點,沒人敢先走,沒人敢多說話。
臨出門前,徐海龍只說了一句話︰“如果你們真想跟陳耀坤,那我現在就退!”
“但你們要是還記得自己是靠誰起家的,就在三天內把合作文件送到我這!”
“過期不候!”
三天後,七家全送了文件回來。
只有一間廠沒回來。
第四天凌晨,那間廠起了火。
是短路引起的,無人傷亡,警報響了半小時。
但從那天起,沒人再提站隊。
所有人知道,徐海龍還坐著,沒人能亂。
當天下午,陳耀坤的人開始撤退,部分外圍線斷了,工廠停了三家,流動資金回收滯緩。
他沒動,但烏賊王拍到他在碼頭吸煙,背對著風,一根接一根抽。
那天晚上,徐海龍沒出門,只在辦公室坐著,看著賬本,一頁頁翻完,最後合上。
這一仗,沒有正式開打,沒有人死。
但所有人都知道,陳耀坤第一輪輸了。
他動了許建明,搶了項目,拉了人,卻沒動徐海龍的根。
反而讓徐海龍趁勢把內部清了,穩了地盤,鎖了外圈。
整個港島,沒了人敢說和連勝不行。
徐海龍靠著沙發,盯著天花板,半天沒說話。
陳志杰站在門口,看了他一眼。
“.龍哥,這事算完了?”
“完了!”
徐海龍點頭。
“但只是第一輪!”
“陳耀坤還在!”
“他不死,這局不會收!”
“他下一步會怎麼走?”
“不會再明著來!”
“他會從別處動!”
“他要賭我身邊的人!”
“那我們怎麼辦?”
“不動!”
“等!”
“他要賭,我就陪他賭到底!”
時間匆匆。
這段時間,港島平靜了幾天。
連勝的人該干嘛干嘛,各條線的生意照樣轉,錢也一車車地往金庫里堆轉。
徐海龍每天不是在總堂辦公,就是抽空飛去濠江、太國處理生意。
他一向低調做事,但幫派越大,眼紅的人也就越多
這天,徐海龍剛從濠江回來,坐在總堂辦公室里喝著可恩剛泡的茶,才剛翻了兩頁賬本,門就被敲了三下。
“進來!”
阿猜走進來,臉色不太對。
“龍哥,有個新幫派,叫青蛇堂’,最近在旺角那邊開了家夜店。擺明了是搶咱們生意。他們在外頭說你老了,不敢動手,只會躲在辦公室數錢!”
徐海龍沒說話,手指敲了兩下桌面,目光落在對面的賬本上,盯了一會兒。
“他們頭兒是誰?”
“叫黎政輝,以前混過東邊的,現在不知道哪來的底氣,說他背後有海外資金撐腰,還說要搞大項目,要一塊一塊把港島啃下來!”
“先不急!”
徐海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的時候聲音很輕,但語氣透著涼意。
“今晚我親自過去看看!”
可恩沒出聲,但在一邊低頭拿了個小本子,開始記錄。
阿猜眨了下眼︰“龍哥,你真要親自去?我帶幾個人直接端了他那破夜店得了!”
“他不是開夜店,是在打連勝的臉!”
徐海龍站起身,拎了外套。
“裝什麼大尾巴狼,也不打听打听,這港島是誰的地盤!”
晚上十點,徐海龍沒帶太多人,阿猜、陳志杰、烏賊王都在,另外還有兩個懂點拳腳的小弟,一輛保姆車,一輛商務車,直接停在那家叫“蛇宴”的夜店門口。
夜店門口一堆人,燈光閃得人發暈。
徐海龍下車的時候,穿得很隨意,灰色t恤外面套了件黑風衣,戴著墨鏡,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笑了下。
“真有錢啊,新開的,連門童都穿西裝!”
阿猜嘖了一聲︰“狗屁西裝,夜市一百塊三套的貨色!”
幾個人直接走進去,沒人攔。
吧台後面那個經理模樣的看到有人進來,剛想說話,一眼認出徐海龍,臉色頓時就變了。
“龍……龍哥?”
徐海龍沒理他,徑直走到最里面的卡座,果然,一個穿花襯衫的中年男人,摟著兩個濃妝女的,正笑嘻嘻地和一群看著就不是好鳥的在喝酒。
“黎政輝!”
徐海龍開口,聲音不大,但整個包間瞬間安靜下來。
花襯衫抬頭,嘴角一歪,像是早猜到徐海龍會來,站起身,拍了拍褲子。
“龍哥來啦?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好擺兩桌接風啊!”
“你在旺角開夜店,是要跟我搶地盤?”
徐海龍坐下,翹起腿,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黎政輝笑著倒了杯酒,親自端過來。
“哪里敢跟龍哥搶地盤,我就是做點小生意,混口飯吃!”
“混飯吃?”
徐海龍抬眼︰“你背後那幫外國佬,是不是也混飯吃?”
黎政輝笑容僵了一下,剛想開口,陳志杰已經一步上前,把酒杯拍掉了。
啪!
酒水灑了一地,杯子也碎了。
“你把我們龍哥當誰?你以為這地方你說開就能開?”
阿猜也一步一步往前走,袖子卷到肘,滿臉不屑。
“你以為擺幾個外國貨色,就敢在港島開堂口?你把自己當成誰了?”
黎政輝臉上的笑容終于掛不住了,他身後的幾個小弟也站起來,看樣子想動手。
徐海龍把墨鏡摘了下來,手指一扣,啪地丟到桌上,眼神淡得嚇人。
“你要是真不怕死,盡管來,但你這夜店,我今晚就關了!”
黎政輝咬牙︰“龍哥,大家都是混口飯吃的,有必要弄得這麼絕?”
“有!”
徐海龍站起身,一字一句。
“我不喜歡別人踩到我頭上拉屎!”
他話音剛落,阿猜已經上去,一腳踹翻那張桌子。
陳志杰也沖進來,三拳兩腳干翻兩個保鏢。
烏賊王沒動手,只站在角落,盯著黎政輝的手機,眯著眼︰“你背後那些人,我們遲早會——找上門!”
幾分鐘後︰“蛇宴”夜店外面玻璃全碎了,門口那塊燈牌被拽下來砸成兩半。
徐海龍走在最前面,動作慢條斯理,仿佛剛吃完宵夜。
身後是狼狽不堪的黎政輝一幫人,蜷縮在牆角沒人敢動。
阿猜啐了一口︰“什麼青蛇堂,我看是紙糊的!”
徐海龍轉頭看了眼夜店,輕飄飄說了一句。
“再有第二次,就不是砸夜店這麼簡單了!”
說完,幾人上車離開。
夜風吹來一股酒氣和灰塵混在一起,整個旺角那條街,誰都不敢出聲。
“蛇宴”被砸的第二天一早,港島各大夜場的中層就都知道了風聲。
青蛇堂那一套囂張氣焰,全散了。
黎政輝在床上躺了一夜,臉都被打歪,連牙都被踹掉兩顆,一口吃飯只能拿吸管。
他身邊那幾個保鏢沒人敢吱聲,兄弟一看不行,連夜打包跑路,有些干脆轉頭找上和連勝求活路。
徐海龍沒有管這些小嘍�@ br />
他今天在九龍那邊一個工業園里視察新廠房,那是跟一家外地布料商合資開的服裝加工廠,剛簽下單,一批上萬個訂單要在一個月內完成。
現場的工頭見到徐海龍,馬上搓著手迎上來。
“老板,機器這邊都裝好了,人也到位了,您看看有沒有別的指示?”
徐海龍點點頭,看了眼身旁的海馬王。
“這批訂單交給你盯著,月底要給我交貨!”
“放心吧龍哥,我親自睡在這盯著,不出一點差池!”
“行!”
徐海龍說完轉身準備走,才剛踏出工廠大門,手機響了。
是烏賊王打的。
“龍哥,西邊的‘天源社’今天突然砸了我們在金灣的娛樂城!”
徐海龍腳步頓住,語氣冷了下來。
“哪條線的人?”
“是他們一個堂口的小頭頭叫李啟仁,帶了十幾個手下闖進去砸了三台老虎機,還打了我們兩個場子哥。說我們在那搶了他們的老本行,讓我們識趣點!”
“他在找死!”
徐海龍當場轉頭︰“海馬,你留下,我要回總堂!”
陳志杰已經發動車子,等徐海龍一上車就踩油門。
“天源社……這幫人是活膩了!”
阿猜眼楮眯起來,一邊點煙一邊開口。
“這李啟仁腦子不行,之前在北邊開酒樓,被掃過一次,從那時候開始就瘋瘋癲癲的。听說他手下那幫人,也全是瘋狗。龍哥,要不要我帶人過去,直接滅了他那個堂口?”
“先別動!”
徐海龍盯著窗外,聲音冷。
“我去會會他,順便看他是不是瘋得夠徹底!”
總堂里,可恩早就把李啟仁的背景翻了個底朝天,連祖宗幾代在干嘛都列了表。
“他就是個外地混進來的雜牌軍,天源社根本沒拿他當回事,但這次他敢動手,很可能是想借這事往上爬!”
“踩我們抬自己?”
徐海龍冷笑一聲。
“這算盤打得夠響的!”
當晚,徐海龍沒通知其他人,就帶上陳志杰和阿猜,換了輛商務車,直奔金灣。
金灣那家娛樂城,掛的是“金勝”的牌子,但實際上就是和連勝旗下的場子之一,里頭有酒店,有餐廳,有小賭場,還有幾個k房,平常就是招待生意上的熟人。
今天一進門,現場亂成一鍋粥,地上到處是碎玻璃,有兩個場子哥還在捂著頭。
徐海龍掃了眼,一句話沒說,直接往樓上的vip包間走。
門推開,里頭傳來一陣吵笑聲。
“你們連勝也不過如此嘛,一堆窩囊廢守個場子都守不住!”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瘦高個,穿著件花綠西裝,鼻梁上掛著一副墨鏡,看起來吊兒郎當。
他正是李啟仁。
看到徐海龍進來,他愣了一秒,隨即咧嘴笑。
“喲,徐海龍啊!大佬都肯親自下來走動了,怎麼,心疼你的老虎機?”
徐海龍沒搭理他,只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然後看了他一眼。
“你是瘋了,還是想找條活路?”
李啟仁嗤笑。
“徐海龍,我知道你橫,但你也別忘了,現在不比以前了,天源社背後也有靠山,你一個人再強,也不能擋得了所有人吧?”
“所以你就敢砸我場子?”
徐海龍看著他,眼神冰。
李啟仁攤手。
“你連勝的地盤,太大了,大家都眼紅。
說句不好听的,這幾年要不是你壓著,這地方早換人做主了!”
“你想試試?”
徐海龍站起身,走到他身前,低聲道。
“你現在收手,還有機會。
你要真以為你身後那點東西能保得住你,那你這條命,不值幾個錢!”
“別嚇我啊!”
李啟仁笑著站起來,拍拍徐海龍肩膀。
“你龍哥牛,但我李啟仁也不是嚇大的!”
徐海龍沒再說話,轉身就走。
阿猜跟在後面,剛下樓梯就忍不住問。
“龍哥,你就這麼放過他了?”
徐海龍下樓,到了門口才站住腳步。
“砸我場子的人,不能活!”
他掏出手機撥了個號。
“烏賊,把他手下那幾個小堂口的後台查清楚,明天起,他踫過的生意,一條不留,全部斷!”
“明白!”
“還有,把他帶來那十幾個人,一個不留,明天讓他們全躺醫院去!”
“知道了!”
陳志杰走在後面,眼里透著狠.....
“龍哥,你打算怎麼動他本人?”
徐海龍點了根煙,語氣淡。
“我們的人不會動他,讓他自己把自己送上路!”
第二天下午,天源社幾個小堂口的合作方陸續被斷供,原本簽下的倉庫、運輸、貨物全被連勝的物流公司插手,價錢壓到底,送貨時間壓到秒。
再過一小時,幾個場子外頭開始出現穿西裝的人,在門口堵人,不說話,就站著。
等李啟仁醒過味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幾個得力馬仔,不是人沒了,就是突然出事住了院。
有一個胳膊脫臼,還有一個說被偷襲踢斷了膝蓋。
最離譜的,是他一個副手在酒店門口被潑了兩桶冰水,差點凍出病來。
“誰干的?徐海龍那老狗?”李啟仁咬牙切齒,“我跟他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