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撥，是新義幫，他們用投資的名義進場，買地皮、拉股東、搞項目，實則是想干掉和連勝！”
“第三撥，就是陳耀坤！”
“他不搶地，不出面，但凡是曾經跟他有仇的，全被點名！”
“這三撥人，沒一個省油的~！”
可恩問︰“你現在是想同時動三邊，還是先處理一邊？”
徐海龍點了一根煙，慢慢開口。
“許建明先動！”
“他是最不穩的！”
“殺雞要選最會叫的那只！”
陳志杰點頭。
“他那邊人我已經盯了一批，明天可以開始行動！”
“行動別拖，動快點，別給他反應時間！”
“搞完他，我們再回頭算陳耀坤的賬！”
“行！”
會議結束之後，烏賊王留了下來。
“龍哥，還有個消息！”
“說！”
“我們的人在西區天井街一個老廠房門口拍到一個人！”
“帶著帽子，臉看不清，但走路方式，習慣，全和陳耀坤一模一樣！”
“他進去兩小時才出來！”
“里面是干啥的？”
“老廠早停產了，現在是私人租的，空著沒人！”
“你想怎麼弄？”
“我想埋點人，等他下次進去！”
“他現在在暗處，不露頭，咱們不好動！”
“但只要他進固定場子，我就能封死他！”
徐海龍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陳耀坤不是一般人！”
“他回來，不是想打架，他是想換座！”
“他會一邊清舊賬，一邊爭新位！”
“我們要麼先一步壓死他，要麼就得等著讓他來咬！”
“你盯著他！”
“這條賬，我得自己還！”
烏賊王點頭，走出去。
兩天後凌晨一點，烏賊王打電話過來，說人來了。
“陳耀坤進了天井街的那個廠房，一共帶了四個人，都沒進門，從後門潛進去的！”
徐海龍沒說話，坐在書桌前點了根煙。
“動嗎？”
烏賊王問得干脆。
“先別動！”
“盯著，看他出來去哪！”
徐海龍掛了電話，把煙夾在指縫里，一下沒一下敲著桌角。
他知道，陳耀坤終于開始行動了。
他不是那種沒把握就亂來的廢人，他要麼不出面，一出面，肯定有結果。
三點半，烏賊王再次來電。
“人出來了，沒帶任何東西，進了一輛黑色商務車，從東邊小巷繞出去，沒走正門！”
“去哪了？”
“進了北區的化工倉庫！”
“那地方是誰的？”
“以前是我們那邊的外圍廠，後來賣給了‘赤鋒會’，現在是閑置狀態，前不久剛被收回來，表面上是放工具的，實際空著！”
“我現在就過去！”
“你別露面！”
“你過去就暴露了！”
“我安排人把他周圍的人全部封死，他出不來！”
徐海龍點了點頭。
“等你回話！”
掛了電話，徐海龍從抽屜里翻出一份舊賬本，是十年前的和連勝賬冊，厚得能砸死人。
他慢慢翻到夾頁的那張紙，上面寫著幾個名字，最底下，壓著一行小字︰“陳耀坤——天口灣！”
那晚他沒去，後來所有人都說他是避事，甚至有的兄弟覺得他借刀殺人。
但沒人知道，那一晚他接到三個電話，每個電話都說陳耀坤已經背著他接了單，自己偷偷走線運貨
最後一通電話，是老烏打來的，說陳耀坤的人翻車了，死了兩個，跑了一個。
他能處理這件事，是想看陳耀坤會不會回來解釋，可三年過去，連一個字都沒回頭。
現在，陳耀坤帶著新面孔回來了，還是從當年那塊地起步。
他是故意的，拿回自己最初失去的位置，重新登場，拿徐海龍開刀。
清晨六點，烏賊王來了電話。
“人沒動過，但我“零七零”們的人被發現了！”
“陳耀坤派人繞後，我們在南巷口那邊的人被逼退了一批！”
“看來他早知道我們在盯！”
“他是等著你自己出面！”
“我知道！”
徐海龍把煙掐滅，站起身。
“叫阿猜安排，今晚我過去！”
“就你一個？”
“就我和陳志杰！”
“讓他們全退！”
“你瘋了？”
“他要見我，那就讓我一個人去！”
“他要玩局，我也能下棋！”
晚上八點，徐海龍準時出現在北區化工倉外，沒有帶車，只有他和陳志杰。
站在門口沒五秒，門開了。
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門口，瘦削，眼神陰沉，臉上沒笑，也沒怒。
“請！”
陳志杰皺著眉，手搭在後腰，隨時能動手。
徐海龍擺擺手，走了進去。
整個倉庫燈光昏暗，一盞白熾燈吊在半空，影子在地上晃。
陳耀坤坐在廢鐵堆旁的塑膠椅上，穿著深灰夾克，頭發短了很多，臉瘦了一圈，手里正拎著一瓶啤酒，看到徐海龍進門，沒起身，只抬了下頭。
“這麼多年了，你倒是變了！”
徐海龍走到他對面，站著沒動。
“你也沒死！”
“死？我想死那年就死了！”
“你活著回來，是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不多！”
陳耀坤放下酒瓶，抬起眼，看著他。
“我要的不是位置，是公道！”
“那晚的事，你說你沒參與，但你為什麼讓人封口？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解釋？”
徐海龍低頭，抽出一根煙。
“你當年，是不是接了活？”
“是我帶的人接的，我事後才知道！”
“那你有沒有查是誰把路線給暴露了？”
“查了，但沒證據！”
“那你怪誰？”
“我怪你那晚沒來！”
“你要真是兄弟，就該親自收場！”
“不是我避事！”
“你那晚走錯了！”
“我沒走錯，是你站錯了！”
陳耀坤眼神沒動，語氣低..……
“你現在坐著的位置，是踩著我們那批人上去的！”
“我不服！”
徐海龍看了他兩秒，語氣也冷了下來。
“那你現在想怎麼做？”
“你要打，我奉陪！”
“但你要動我和連勝，你就得掂量你有幾條命！”
“不是我怕你，是我不想再動舊賬！”
“我回來，就是要翻這個舊賬！”
“那你就翻！”
陳志杰開口了。
“龍哥，要不要……”
“不用！”
徐海龍擺手，眼神一動不動盯著陳耀坤。
“我今天過來，不是談的！”
“我是來看你到底是不是瘋了！”
“你既然瘋了，那以後我們就按規矩來！”
“從今天起，你不是兄弟，是對手！”
陳耀坤笑了。
“我等這句話，等了十年！”
徐海龍轉身出了倉庫，陳志杰跟上，出門那一刻，整個背後沒半點聲音。
仿佛那間倉里，什麼都沒發生過
第三天，凌晨兩點，烏賊王的人圍死了北區化工倉外圍，陳耀坤的人卻全撤了。
整棟廠房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地板干淨，工具都在，連一根煙頭都沒留下。
那種干淨不是逃，是收。
對方不是被逼退，而是早就算好時間，收得一絲不漏。
徐海龍盯著烏賊王發來的現場圖，坐在沙發上沒動。
他沒說話，手機屏幕亮著，那張照片停在倉庫角落，空得像沒人住過。
可他知道，陳耀坤是故意讓他看這個局。
不是示威，是挑明。
他已經動了，不打算藏。
天亮前，海馬王來了電話。
“龍哥，許建明失聯了！”
“怎麼回事？”
“昨晚本來說要去南山會所喝酒，結果沒到！”
“人從酒店走出來就沒了，電話關機，司機也找不到了！”
“你的人沒跟著？”
“我跟了，但他換了車！”
徐海龍掐滅煙頭，臉色沒變。
“他這是躲還是被帶走了？”
“看樣子是被帶走的！”
“但不是我們干的，也不是金鯊會那邊的人，應該是陳耀坤！”
“他要做什麼？”
“他要立一條線！”
“把許建明從我們這邊拉過去，打掉我名下的項目，把許那邊的人一口吞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
“找！”
“就算人死了，也要把尸體找出來！”
“如果他活著，就看他想不想繼續活！”
當天中午，烏賊王發來一段監控視頻。
是南山會所門口，凌晨一點二十，一輛沒牌照的灰色商務車停在巷口，許建明從另一頭走過去，前後沒帶人，車門一開，人就被拖了進去，整個過程不到十秒。
車子走得干脆，攝像頭沒拍到方向。
徐海龍點了點頭。
“確認了，是陳耀坤！”
“他不是想談，是直接撬！”
陳志杰站在旁邊，臉色陰沉。
“我們要不要動手？”
“動！”
“但不是搶人！”
“是搶場子！”
“許建明的地皮他要，我就砸！”
“他新上線的工廠我就燒！”
“不是燒光，是燒個洞出來，讓他知道我還在這兒看著！”
“如果他不想打，我現在給他收手的機會！”
“但他要是真想打，那我就奉陪！”
晚上七點，阿猜的人已經在南區老布廠那邊點了火。
那是許建明名下剛接的新廠，背後其實就是陳耀坤放的款。
火不大，只燒了外倉，但廠房牆壁焦了，玻璃碎了一地，警報響了一夜，沒出人命，但出了消息。
第二天一早，整個港島地下圈子都知道了。
陳耀坤回來，剛剛接手第一條線，就被徐海龍點火打了招呼。
消息傳出去，反應最大的不是新義幫，也不是外圍的那些小組織，而是中間那些準備觀望的企業老板、財團中人，還有幾家原來在和連勝吃利的合作公司。
他們知道，局真的開了。
當天中午，烏賊王又來消息。
“陳耀坤的人開始聯系各大建材市場，說要進貨，說他們現在是‘和連勝’分支！”
“他們開始挖人了！”
“要不要攔？”
徐海龍坐在會議室沒動，面前是三杯冷茶，沒人動過。
“攔！”
“攔不住！”
“我們不攔，他們也動不了！”
“讓陳志杰通知一遍所有外圍商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