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人被帶走，消息傳到徐海龍那，他只是點了點頭。
“繼續守！”
“我要陳耀坤自己出來！”
“別急！”
“他要玩，我奉陪到底！”
第五天早上，徐海龍一大早就起床了，照常沒吃早飯，進了辦公室就開始翻文件。
茶桌那邊，烏賊王已經坐著，臉上沒什麼表情，身前放著一疊照片。
“拍到了？”
“拍到了！”
烏賊王把一張照片往前推了一下。
“陳耀坤昨晚出現過一次，去了天後廟那邊一家老茶樓，進去不到十分鐘，又出來了，沒帶人，一個人走著！”
徐海龍低頭看了眼，那照片模糊16得不太清楚，但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瘦了！”
“嗯，氣色也不好！”
“他不應該直接動手！”
烏賊王點頭。
“你說他還想等什麼？”
“他不只是來搞你！”
“他是想搞和連勝！”
徐海龍眼皮都沒抬。
“他要的不只是命，是這個位置！”
“從南口那次之後，他心態就變了！”
“他不想再做兄弟，他想當老大！”
烏賊王沒接話，抽出另外幾張照片，遞過去。
“許建明昨天跟‘九洋會’那邊的人吃飯了！”
“談的什麼不清楚，但席上坐著兩個生面孔，應該是外地來的！”
“像不像新義幫那邊派來的？”
“很像！”
“穿得體面，說話不多，看動作帶點規矩，不像本地那種半調子！”
“我讓人查了，資料還沒出來！”
徐海龍把照片壓到一邊，手指輕敲著桌子。
“許建明這段時間膽子越長越大了！”
“這不是自己撐起來的，是後面人給的腰桿！”
“我不是沒看出來！”
他聲音很輕。
“是我故意等的！”
“你覺得他們還要搞什麼？”
“他們不是要搞什麼，他們在賭！”
烏賊王眯著眼。
“賭你會不會動手！”
“賭你會不會顧忌和連勝這個招牌！”
“賭你會不會殺雞儆猴！”
徐海龍沒說話，點了一根煙。
“準備吧！”
“動哪邊？”
“先動九洋會！”
“要不要通知他們談？”
“不談！”
“直接動？”
“嗯！”
“他們敢坐在許建明那桌上，就得想好後果！”
烏賊王點點頭，起身出門打電話。
半個小時後，阿猜帶了幾個人回來，說九洋會在新西街的那家洗浴中心昨晚鬧了事，兩個和連勝的人進去消費，結果被人圍著罵，說是不給他們老大會面子。
“我那兩個弟兄打得不輕，現在在醫館躺著！”
“打了就行！”
徐海龍淡淡應了聲。
“叫人，今晚我親自過去一趟！”
阿猜一听，眼神一動。
“你真要自己去？”
“我要是不露個臉，他們真以為我徐海龍只會坐辦公室吹冷風了！”
當天晚上九點，徐海龍帶著阿猜和陳志杰，還有四個馬仔，一輛商務車直接停在九洋會開的洗浴中心門口。
沒通知，不打招呼。
直接上樓，踹門。
包間里正有幾個人抽煙喝酒，一見徐海龍進來，有人剛想起身打招呼，結果話還沒出口，阿猜直接把一個胖子踹到牆上。
陳志杰拎起桌上的瓶子，往地上一砸。
“都別裝了！”
“昨晚誰動的我和連勝的人？”
幾個人全都站起來了，但沒人敢吭聲。
“沒人認？”
陳志杰掃了一圈
“那就全認！”
徐海龍站在門口，眼神沒什麼起伏。
“一個個全卸了！”
一屋子人當時全傻了。
阿猜動手沒含糊，幾下就把兩個靠門的打得趴地上，另幾個想跑，後門一開，烏賊王的人堵在外頭。
十分鐘後，整間包廂全是哀嚎。
徐海龍沒動手，只是冷眼看著。
“你們自己玩火，我不攔！”
“但你們要知道，和連勝的火燒起來，沒人能滅！”
“把人帶走！”
“該去哪兒去哪兒！”
“送醫院送醫院，送山里關幾天的也行！”
“讓他們記住今天是誰給他們補的課！”
幾個馬仔點頭，把人一個個拖走。
樓下的人全不敢吭聲，連保安都繞道走了。
回到車上，阿猜問他。
“龍哥，你不怕事情鬧大？”
“鬧大好！”
“我等著他們出牌！”
“他們不動，我就打草驚蛇！”
“他們動，我就順手清場！”
“現在局面亂得剛剛好！”
第二天中午，可恩推門進來，手上拿著一份厚資料。
“龍哥，西邊那塊新批的商業地皮，已經有人在搶注了！”
“誰？”
“許建明！”
“他瘋了？”
“不是他一個人，是他背後的基金公司在出面！”
“表面上是正當收購，實際上是在逼我們放手！”
“他們出的價格，比我們原來高了整整一倍！”
徐海龍眯起眼，接過文件翻了幾頁。
“這不是想搶，是想逼我讓！”
“但他們忘了，這塊地是我押給南口船廠貸款的！”
“他們搶，是在斷我另一條線！”
可恩輕聲說。
“這件事我們要不要打官司？”
“打什麼官司！”
“叫人通知那個基金公司，說我要親自談！”
“下午三點，我等他們來！”
“他們不來，就別怪我不講理！”
三點不到，對方來了，是一男一女，穿得像模像樣，說話滴水不漏，但全程都沒給徐海龍一個痛快回應。
說是想和平解決，說是商業行為，不想雙方起沖突。
徐海龍從頭到尾沒說幾句話，等他們說完，才開口。
“你們說完了？”
那女的點點頭。
“行！”
徐海龍把茶杯往桌上一放。
“那你們現在可以滾了！”
對方臉色僵住。
“徐先生，我們是來談的，不是來受氣的！”
“你們以為在這片地上能撒野？”
“你們搞清楚自己是誰帶進來的！”
“要是真想談，明天上午十點，再來！”
“要是不想談，就別怪我不再通知！”
那女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沒吭聲，轉身走了。
徐海龍起身回到椅子上，點了根煙。
“他們要玩，我們就陪著！”
“不過這一把，得出點血！”
“讓他們知道，我們這邊不是紙做的！”
第二天上午十點，那兩個人又來了。
跟昨天不一樣，今天帶了個穿西裝的老男人，一進門就說自己是基金方的法律顧問，說話客氣得很，但字字都帶刺。
“徐先生，昨天的事我們已經匯報過了！”
“這塊地的產權，現在的確有多方爭議，我們是按程序走的！”
“咱們還是有商有量地談，免得到時候鬧上台面，對誰都不好看！”
辦公室安靜了幾秒，沒人出聲稱。
陳志杰站在門邊，臉色不善，桌對面那男的還想繼續說，被可恩抬手打斷了
“昨天你們說話太多，今天還是我們說吧！”
她把桌上的一疊資料往中間一推。
“這是我們和連勝在這塊地過去五年所有投入、報建、轉批記錄，包括之前幾家協力廠商的合作合同、資金流、地塊周邊的安全評估書，全在這里！”
“你們拿去翻吧！看能不能翻出一條你們能搶得下來的路！”
那老男人臉色一變，還想開口，徐海龍抬手一按，眼神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
“你們有五分鐘！”
“三天後，我要看到你們撤資公文！”
“別讓我再看到你們進我和連勝的地盤，不然我就讓你們進不來港島！”
那女的臉都白了。
“徐先生，這件事真沒必要搞得那麼僵……”
“還有三分鐘！”
徐海龍看了眼牆上的鐘。
那老男人站起來，合了合手。
“我們回去再研究！”
“請吧！”
他們走之後，陳志杰關了門，回過頭。
“這幫人擺明了是來試水的！”
“真動不了就撤，真能壓咱們就上！”
“他們後頭是誰還沒查出來？”
“還在查！”
可恩翻著手機，眉頭輕皺。
“名字一直換，他們用的賬戶也不是本地的，估計是從南邊那邊套進來的！”
“你意思是？”
“有點像新義幫那套！”
徐海龍點了根煙，沒說話，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子。
十點半，阿猜來電話，說南島那邊的船廠昨晚又被人偷偷進過一次，有人混進工人隊里，把一個倉庫的鎖撬了。
“丟了點小東西，幾套舊模具，還有兩張作業藍圖！”
“不是為了偷，是想探結構！”
“我已經查到那幾個混進來的，都是最近幾天臨時招的工，身份證是假的！”
徐海龍點了點頭。
“讓人換鎖，之後不許再臨時用人！”
“好！”
“另外，把那幾個舊廠之前的施工合同調出來，看是哪家公司搞的！”
“查那些公司干嘛？”
“陳耀坤當年跑，就是從這批人里有人通風！”
“我得看看這批人還在不在！”
下午三點，西灣那邊傳來消息，虎義會的林三又出事了。
這次不是和連勝的人動手，是他自己在賭場欠了一屁股賭債，被人堵在碼頭後巷暴打了一頓。
“听說是金鯊會那邊的人動的！”
“金鯊會？”
“對，這會跟我們沒直接沖突，但以前跟新義幫有過來往！”
“他們突然動林三，不像是為了錢！”
“更像是在替人清場！”
“許建明？”
“不像是許建明能指揮的人！”
徐海龍眼神一冷。
“是陳耀坤！”
“他回來後，一直沒動，突然有人動了林三！”
“剛好是林三前幾天來找我們找麻煩的人！”
“他這是在打招呼！”
“先用別人的手，把我們身邊的雜音清了！”
“他想干淨地進場！”
晚上七點，徐海龍叫了所有核心兄弟開了個小會。
會議室里，坐著的是阿猜、陳志杰、海馬王、烏賊王、可恩。
徐海龍沒坐在主位，就靠著邊上的椅子，開門見山。
“現在整個港島是三撥人在動！”
“第一撥，是許建明，他是最直接的，搶地，挑事，挖人，明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