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歸晚神色一頓，微仰起頭，目光落在男人的臉上。
他眉眼一貫的柔和，臉龐線條清晰，臥室上方的暖燈打在他的身上，增添了幾分溫柔的光暈。
女生在他的臉上沒太看得出來什麼，仿佛剛才他只是隨便一問。
她頓了頓，“就算不是現在的虞家，但也有可能會有第二個虞家。”
“如果也不是呢？”
虞歸晚左手手肘壓著沙發扶手，支撐著上半身，微微偏過身體，眸光慵懶地看向男人。
她指尖隨意地輕敲著沙發扶手，“我現在已經不再是需要父母的年紀了。”
“所以，就算真的都不是，對我來並不重要，我也不在意。”
女生勾了勾唇角，“那你呢？你需要嗎？”
江聿懷定定地看了她幾秒，彎腰靠近，輕啄了下她的唇。
“我只需要你。”
她微微挑眉，嘴角弧度加深。
“江聿懷，我頭發還沒干呢。”
他輕笑，“好。”
吹風機的聲音再次響起。
別墅外面風雪交加。
而此時，臥室里燭光搖曳著，空氣中彌漫著溫馨和淺淡的花香氣息，只剩下一片炙熱的溫暖。
……
下了一整夜的雪，到了中午，終于停了。
別墅外面，佣人們一直在清理著門前的積雪。
虞歸晚抱著杯熱的甜牛奶靠在落地窗前，一邊看著窗戶外的積雪，一邊慢吞吞地喝著牛奶。
杯子里縈繞著的熱氣在窗戶的玻璃上落下了一層薄薄的霧。
她目光略微垂下，抬起指尖，隨意地點了點。
“過來，把衣服穿上，我們該出發了。”
听到聲音，虞歸晚轉過身。
江聿懷站在不遠處，手上拿著一件米色的羽絨服，手臂上還搭了條圍巾。
虞歸晚慢吞吞地咽下口中的牛奶，啊了聲，“來了。”
她走了過去，江聿懷就給她穿上了外套，又仔細地把圍巾圍起來，然後再整理著她的長發。
白微也換上了厚厚的棉服，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就是衣服乍一眼看上去，不太像是女款。
虞歸晚任由著男人給她整理著，看了過去，朝她招了招手。
白微小跑地來到她面前停下，“姐姐。”
前不久，虞歸晚就讓她改口了，不讓喊夫人。
女生嗯了聲，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暖烘烘的，不像她那樣，總有一種微涼。
“坐飛機，害怕嗎？”
白微搖頭，“不怕。”
沒有什麼比得上過去那些日子還要讓人感到恐懼了。
更何況，坐上了飛機，她就要奔向全新的生活了。
讓人有所期盼的事情，又怎麼會覺得害怕呢？
虞歸晚點頭，“要是怕，就找江西。”
“我明白的。”
白微和虞歸晚說了幾句後，就離開了。
她願意和虞歸晚靠近，是因為當初虞歸晚救了她，而且她也在虞歸晚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絲親近。
這點親近讓她覺得，在這里只有虞歸晚能夠明白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江聿懷的氣場實在強大，一般人都不太敢靠近，更別說白微這樣的孩子了。
陸逸塵站在門口，看向他們，“三哥，小嫂子，車已經準備好了。”
男人弄好圍巾後，拉住了她的一只手。
“嗯，走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去機場。
這邊剛到了機場，別墅那邊門口就停下了一輛轎車。
車上下來了一個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男人。
他外面還穿了件長款的外套，大步流星地走進別墅，卻在靠近門口的時候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才抬腳走進去。
剛好迎面踫上了管家。
管家對東南西北自然是熟悉的。
他愣了下，“江南先生，你怎麼回來了？”
江南嗯了聲，視線不由得看向別墅里，“爺他們呢？”
管家張了張嘴，意識到了什麼，開口說道，“少爺和夫人他們剛離開了。”
“離開？”江南微愣，“去哪兒？”
他手里還拿著車鑰匙，正準備趕過去。
“機場，少爺他們今天回京城。”
“……”
……
機場里。
江北剛送完江聿懷他們，轉身準備離開機場。
然後就接到了江南的電話了。
他一點也不意外，腳步不停，淡定地接听了電話，“喂？”
“爺他們今天離開？”
江北嗯了聲，“是啊。”
“你怎麼不告訴我？”
江南站在別墅門口拿著手機，另一只手上勾著車鑰匙。
江北神色淡定，“你又沒問。”
江南︰“……”
他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我不問，你就不能跟我說一聲嗎？”
害得他大老遠地跑回來。
生怕慢了一步，就會被流放。
這邊，江北坐進車里，啟動了車輛，微微一笑，手隨意地打在方向盤上。
“不能。”
一字一句的。
江南︰“……”
不過江北也不是真的這麼找抽。
得罪誰也別得罪那種手里掌握著經濟命脈的人。
江北點到即止，這才開口告訴他，“不著急，過段時間爺會再和夫人過來一趟自由州這邊，你要是不著急的話，可以先留下來。”
反正這件事情江南早晚都會知道的。
“過段時間再過來？為什麼不留在這里久一點？”
江北打轉著方向盤，解釋道，“少夫人要回去帶孩子。”
江南︰“？”
江北便把虞歸晚要帶那群小兔崽子來參加醫學組織的那場比賽的事情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番。
听完，江南擰眉，“醫學組織是不是又想做什麼了？”
“為什麼會這麼說？”
江南也沒在電話里多說，只是說了M國那邊的經濟市場有些動蕩，懷疑是和醫學組織有關。
江北听完後，也沒覺得詫異，“放心，他們一入境，我就會讓人盯著他們了，保證他們什麼時候吃飯上廁所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江南十分嫌棄，“誰要知道這些？”
……
私人飛機上。
虞歸晚蜷縮在座椅上，長發凌亂地散落在肩膀兩側。
身上披了件昂貴的毛毯。
她是被餓醒的，懶懶地支著臉，看了會兒小窗戶外的雲層。
沒多久，有人就送來了餐食。
全都是碗挺大的，但是分量卻很少。
也不算少，就是剛剛好的那種。
江聿懷端到她面前的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雞絲面。
“這個你喜歡吃的，先吃這個墊墊肚子。”
虞歸晚看了眼，沒說什麼，拿起一旁的叉子，小口小口地吃著面。
那點面條沒幾口就吃完了。
她甚至連湯都捧著碗喝光了。
江聿懷沉默地看了眼那個空碗。
他讓人來收走了，然後給她遞過來一個小碗。
虞歸晚定定地看了兩秒，手指輕敲了下桌面。
“江聿懷，你是想要和我打一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