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漫過歡樂城的靈植田，青禾與靈米的嫩芽上還沾著露水，“啟明號” 空天航母的甲板就響起了金屬與符文共振的嗡鳴。這聲音不像普通機械的嘈雜，倒像無數根琴弦被同時撥動，帶著靈能特有的震顫，連靈植田里的露珠都跟著輕輕搖晃。
清玄道長捧著天衍羅盤踏上懸梯時，靴底的符文與甲板的凹槽嚴絲合縫 —— 那是林夏團隊連夜加工的接口，鈦合金凹槽里刻著微型傳導符，專門適配修士的靈能傳導。他每走一步，凹槽里就亮起淡青色的光紋，像在甲板上留下一串轉瞬即逝的腳印。
“星圖靈，啟動二級權限。” 高樂的聲音從艦橋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艦載 ai 的電子音剛落，控制台的星軌圖就與羅盤上的星宿刻度同時亮起，像兩串被線穿起的星辰，連閃爍的頻率都分毫不差。清玄道長將靈識注入羅盤，淡青色的光暈順著數據線漫向主機艙，在金屬管道上流淌成河。林夏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同步率，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面︰“87……92…… 穩定了！” 他松了口氣，鏡片後的眼楮里映著綠光，“比上次模擬測試高了五個百分點，靈識傳導效率達標了。”
徐爺爺站在指揮艙的觀景台前，指尖在冰涼的舷窗上輕輕劃過。窗外，兩艘鋼鐵巨鳥在停機坪上舒展機翼，“啟明號” 的左翼印著鴻菱商會的齒輪徽記，右翼則是道祖觀的太極圖，陽光照在合金外殼上，符文紋路像活過來似的流動，把徽記襯得像在轉動。“試航路線定在歡樂城外圍五千公里。” 他對著通訊器說，聲音透過電波傳到兩艘航母的艦橋，“先繞軌三圈，測試靈脈導航；再躍遷至最近的地脈節點，驗證空間跳躍精度。記住，安全第一 —— 要是羅盤有異常，立刻返航。”
上午九點，引擎的轟鳴震碎雲層。“啟明號” 率先升空，尾焰裹著淡金色的符文，在藍天上拖出光帶 —— 那是道祖觀修士刻在引擎上的 “破風符”，能減少 80 的空氣阻力。高樂在艦橋里看著星圖，天衍羅盤的指針正沿著虛擬的靈脈線滑動，每過一個地脈節點，指針就會輕顫一下，像在給靈脈 “把脈”。“星圖靈，報告坐標偏差。” 他扶了扶耳機，耳麥里傳來電流的滋滋聲。
“當前位置與理論值誤差 0.3 公里，靈脈共振強度 98。”ai 的回答帶著電流雜音，卻異常清晰，“檢測到前方 1000 公里處有小型靈脈漩渦，是否調整航線？”
清玄道長立刻道︰“不用繞！那是地脈自然波動，正好測試羅盤的自適應能力。” 他指尖在羅盤上輕點，艦體突然輕微震顫，舷窗外的光帶瞬間扭曲成螺旋狀 —— 航母正順著靈脈漩渦的軌跡滑行，像條游進漩渦的魚。星圖上的偏差數值不僅沒變大，反而縮小到 0.1 公里，林夏面前的屏幕上，靈能傳導效率甚至短暫飆升到 100。
“這哪是導航，簡直是在靈脈上沖浪。” 林夏嘖嘖稱奇，他調出核反應堆的實時數據，輸出曲線與靈脈波動完美重合，像兩條並排游的魚，“之前擔心符咒會干擾反應堆，現在看來，反倒是靈脈穩住了能量輸出。你看這波動幅度，比在停機坪時還小。”
第一圈繞軌結束時，意外突然發生。“啟明號” 的雷達掃到一群變異飛蟲，大約三千只，正朝著航母的方向飛來。蟲群在雷達屏幕上聚成個紅點，移動速度快得驚人，高樂剛要下令啟動防御系統，清玄道長卻按住他的手︰“讓弟子們試試萬劍傀儡陣。這是實戰前最好的演練。”
二十名道祖觀弟子立刻沖向武器艙。他們面前的飛劍懸浮在金屬架上，劍身上嵌著納米芯片 —— 那是鴻菱商會的 “靈控模塊”，能將修士的靈識轉化為指令。弟子們同時掐訣，靈識順著指尖注入芯片，飛劍突然嗡鳴著升空，劍身上的符文與芯片的紅光交相輝映。“萬劍齊出！” 清玄道長的聲音通過內部通訊傳到武器艙，飛劍立刻化作銀雨，精準地在蟲群中劃出扇形軌跡，連最邊緣的飛蟲都沒漏掉。
“星圖靈，計算蟲群逃逸路線！” 高樂同時下令。ai 瞬間標出二十七個落點，飛劍像長了眼楮似的追過去，劍光閃過的地方，飛蟲瞬間被切成碎片。不到三分鐘，雷達屏幕上的紅點就消失了。弟子們收劍時，林夏特意檢查了飛劍的狀態，發現納米芯片上沾著蟲尸碎屑，卻絲毫沒影響靈能傳導 —— 芯片外層的符文自動亮起，像層透明的膜，把碎屑全彈了出去，像是在 “自我清潔”。
“這協同效率，比模擬時高 30。” 高樂調出數據對比，臉上露出笑意，“下午的空間跳躍，有把握了。” 他看著窗外漸漸遠去的雲層，突然想起徐爺爺的話，“對了，讓星圖靈多掃幾遍航線，別漏了什麼異常信號。”
午後的空間跳躍測試選在無人區。“啟明號” 懸停在萬米高空，下方是灰黑色的荒漠，只有天衍羅盤的指針指向地面 —— 那里藏著個直徑不足百米的地脈節點，剛好能容納一艘航母。“星圖靈，鎖定跳躍坐標。” 高樂深吸一口氣，手指懸在啟動按鈕上，“能量充能至 80，符咒陣列同步激活。”
艦體突然劇烈震動，舷窗外的景象開始扭曲，雲朵被拉成細長的光帶。清玄道長雙手按在羅盤上，額頭滲出汗珠︰“穩住靈識！別讓羅盤脫離節點！” 他的聲音剛落，航母周圍的空氣突然像被抽空，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 下一秒，舷窗外的雲層變成了荒漠，星圖上的距離顯示︰他們已經出現在五千公里外的目標點上空。
“跳躍完成，耗時 2.7 秒，無結構損傷。” 星圖靈的報告響起時，指揮艙里爆發出掌聲。林夏看著靈脈監測圖，地脈節點的能量波動正緩緩平復，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慢慢變靜︰“節點只被擾動了 15，比預計的好太多。之前擔心空間跳躍會撕裂靈脈，現在看來是多慮了。”
徐爺爺的通訊突然接入，背景里能听到萬象天工塔的風鈴聲︰“準備返航。晚上匯總數據，明天開始裝武器系統。”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嚴肅，“腐骨深淵那邊，星圖靈探到些奇怪的能量反應，像是…… 某種腐蝕性磁場，能干擾靈能信號。你們返航時繞開西北方向，別靠近那片區域。”
返航途中，高樂站在甲板上。夕陽把 “啟明號” 的影子投在雲層上，像只展翅的金屬鳳凰。他摸了摸腰間的靈樞手環，那是用廢棄的靈能核心改造的，能接收其他設備的信號。手環突然閃爍了一下 —— 那是與 “長庚號” 的信號同步了。遠處的天際線上，另一道光帶正朝他們飛來，是 “長庚號” 完成了自己的試航。
“清玄道長，” 他突然開口，看著天邊的光帶，“你說腐骨深淵的蝕心樹，會不會也長在靈脈節點上？要是那樣，清剿的時候就得小心，別破壞了地脈。”
老道長望著漸暗的天色，手里的羅盤不知何時開始輕微顫動，指針一直指向西北方 —— 那里正是腐骨深淵的方向。“不管長在哪，” 他握緊羅盤，指尖在盤面上輕輕摩挲，“這鋼鐵巨鳥，總得見見血才能真正成器。” 他沒說的是，剛才跳躍時，羅盤的指針閃過一絲黑氣，快得像錯覺，但他知道那不是幻覺。
當晚，萬象天工塔的燈光亮到深夜。天衍羅盤與星圖靈的融合報告被標上 “絕密”，堆在徐爺爺的辦公桌上。林夏還在調試數據，他面前的屏幕上，靈脈波動圖反復播放，突然，一條極淡的黑線閃過，與正常的靈脈波動格格不入。林夏皺起眉，放大圖像看了半天，然後用紅筆在報告的最後一頁寫了行備注︰“檢測到微量未知能量信號，疑似附著在靈脈波動中，來源︰西北方向 8 萬公里。”